看著瀑布之上,言文的心思飄渺不定,一絲神往,幾分忌憚。
“哥,在看什麽呢?”羽修的手上拎著兩隻麝兔,還在活蹦亂跳著。看到言文靠著河邊,原本是打著嚇他一嚇的心思,走進之後,卻現言文依然沒有察覺到自己感覺頗為詫異。
叫了一聲,言文依舊一動不動。
“哥!”一聲大喝有如驚雷炸響,貫徹在言文耳邊。
出乎羽修的意料之外,言文不似平常那般暴跳如雷,臉上反而顯露一絲驚駭,轉而平靜了下來。“啊,什麽事?哦,兔子抓回來了啊。”
羽修很奇怪,心中暗道:“難道姐夫又在想姐姐了?”想到此,羽修的神色驟時黯淡,“哥,我去把兔子殺了,然後生火等你來烤。”
言文隻是點了點頭,然後一頭紮進了水中,好一會才伸出來。
不過此時的眼神,沒有了那絲迷惘之色,較之前,卻是通明清澈了幾分。
“哥,你剛才在想什麽呢?怎麽我那麽大聲喊你,你都沒反應過來?”烤肉的時候,羽修盯了言文好久,確定他沒有什麽異常之後,忍不出的問道。
言文衝著羽修笑了笑,很明媚的笑。“沒什麽,剛才想一些事想的入神了,就沒聽到。”接著,繼續轉動著手中的烤肉,熟練的朝著烤肉上添起了佐料。
看來姐夫還是在掛念著姐姐,還是不要再提起,免得姐夫又傷心了。一想到這些,羽修收回了到嘴的話語,靜靜的看著言文手中的烤肉,沉默不語。
隱隱間,羽修又察覺到一絲不對的意思,可就是說不清問題出在哪。
言文烤肉的本事,絕對是味美至極,羽修自從吃過一次後,就再也忘不了,整天纏著他吃烤肉。
兩隻麝兔,言文隻吃了半隻不到,其他的全進了羽修的肚子。
即使這樣,羽修還一個勁的叫著沒吃飽。
“青春期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當然需要大量的進食。”每當言文笑話羽修是頭豬的時候,羽修總是一臉諂媚的說著,一句話頓時讓言文找不到反駁的話。
所以每次烤肉的時候,言文總是讓羽修吃個差不多,自己倒是吃的很少。
“阿修,晚上早點睡,明天我們再去老虎寨那邊看看情況,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去附近找個門派,看能不能成為曲士。”
吃完晚餐,言文硬是拉著準備倒地休息的羽修,進行一番消化訓練。
羽修很不情願的跟著言文後麵散著步,心中的鬱悶倒是漸漸渙散,樂嗬嗬的跟著言文聊著各種話題。“哥,你說老虎寨最近在搞什麽東西?怎麽每天都有那麽多的人進出,我看老虎寨的那幾位當家都出來迎接,那些人到底是誰,麵子那麽大?”
言文也很納悶。
自從偷襲了老虎寨之後,雖然那邊的戒備森嚴了不少,可巡邏的還是靈者一級的,偶爾還能偷襲幾個落單的土匪。
這樣的情況一直延續到三天前就生了些改變。
準確的說,是從山寨中來了一群人之後,戒備頓時提高了好幾個級別。
巡邏放哨的最低的都是智者,靈者級別的隻能去打雜。如此大的壓力下,言文跟羽修兩人圍著老虎寨轉悠了好幾天,再也沒有偷襲得手一次。
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去偷襲。
對付靈者一級的,兩人配合的好,還能做到無聲無息。但若是去偷襲智者,這一招根本行不通。
智者可以輕鬆的拖住兩人,到救援到來。
“那些人一個個都穿的嚴嚴實實的,根本看不出他們的樣子,而且就算看見樣子,我也不認識,不過那些人給我壓力很大,肯定都是些厲害的人物。”言文對於自己身體的了解,幾乎是完全不知。自己不懂得如何修煉,卻能清晰的感覺到那些人身上的氣勢強弱。
這幾天前往老虎寨的人,在他眼中,最少都是大當家劉明那一級別的,甚至有兩人的氣勢更強,更恐怖。
“不行,如果不能夠成為曲士,恐怕永遠都不能為姐姐報仇,哥,明天我們在去老虎寨一趟,然後下山,去拜師!”一想到言文介紹那些黑衣人時的表情,羽修心中一橫,語氣無比堅毅的說道。
羽修的轉變,讓言文有些詫異,那是掩埋在仇恨之下的堅定不移。言文知道,就算自己想打掉這個心思,也不可能。
更何況,他的心中也如是這般想的。“好,明天再去看看,然後下山,找宗門拜師,總有一天,我要讓老虎寨血債血償!”
腦中,阿箐那溫文爾雅的樣子,依稀浮現,出水芙蓉般清澈的笑容,卻是如同無數根刺針,紮在了言文的胸口之上。
痛是那麽的撕心。
兩人聊了幾句,又轉回到木屋前。
“睡覺去吧,明天早點起來!”說完,言文便倒在長椅上,閉眼沉思。
對於言文的表現,羽修感覺無比的奇怪。
好像每一次從瀑布前回來之後,言文都是這個表情。
難道瀑布有問題?
想到這裏,羽修狠狠的甩了幾下頭,輕笑一聲,便倒在床上。
夜半,瑟瑟的冷風縱橫在林間,傳出一陣陣詭異的輕嘯。
冷風襲過,卷起言文的移交,張揚飄逸。
“到底該不該上去?”
言文站在下午的瀑布前,彷徨不定。眼睛卻是緊緊的盯著瀑布之上。
月色有些迷人,散落在瀑布上,頓時反射出一片的銀白。
恰似高聳的山崖之上,懸掛著一方巨大的鏡子般,甚是壯觀。
不過,讓言文糾結的卻不是這些。他在盯著巨大的鏡子上,偶爾浮現的一抹瑕疵之處。
這也是言文一個偶然之下,不經意間現的。他怕羽修知道了,會上去探個究竟,所以沒有跟羽修說。
山洞在瀑布正中,距離地麵估計有一百五十米左右,以羽修的視力,他不擔心會被現。而且動口極小,若是離遠了,根本就看不見。
盯著山洞好久,突然,言文感覺眼前一亮。
一抹暗淡的紅色光芒自山洞之中倒射而出,在漆黑的夜中極其的顯眼。
“這……”言文無比的詫異。雖然半夜來這裏看過很多次,但類似於今天這樣的情況,他從來也沒有現過。
這也是他彷徨的原因。如果上去了,裏麵空空如野,倒是白廢了心思。
“上!”
紅光一閃即逝,但卻堅定了言文心中的漂浮不定。
暗道一聲,言文利索的鑽入了瀑布之中。
瀑布近兩百米之高,水流的衝擊力之強,饒是言文的身體強度是一般的數倍以上,仍然抵抗不住。激蕩的瀑布如同一柄永遠不會停止的重錘般,無止境的捶擊著河流。
言文特意避開了瀑布的重心,從一旁摸索而前,但那飛流直下的瀑水在墜落,衝擊到岩石後,仿佛炸彈般,轟向四周。言文一個不注意,削瘦的身形便被掀飛。
巨大的衝擊力如同電掣,瘋狂的抨擊在言文的心膛之上,頓時五髒移位,六腑破碎般撕心痛楚灌體。言文幾乎處在昏迷的邊緣。
足足漂流了幾百米,才從那種幾乎毀滅般的漲痛中緩和。在岸邊停靠了很久,在自己強製性的要求下,言文又回到瀑布前。
感受中恢弘直下,激蕩而起的水霧,言文第一次感覺到心悸。以前來到這裏隻是為了享受,但現在不同。
他要征服這座瀑布。
他很努力的挪動著身子,但心底的悸動,卻是如狂瀾一般,湧現不止。
“不行,這樣純粹是找死!”如是想著,言文的目光便在瀑布上搜尋著,試圖找到一條捷徑。
眼力很好,但奈何夜色朦朧,在加上蒙起的水霧,言文無奈的擠了擠身上的水跡,訕訕的笑了幾聲:“哎,還是等明天洗澡的時候,再來找一找吧。”
回到屋中,言文將身上的濕衣換了,倒在長椅上,很快就睡著了。
一夜無語。
第二天。
“起來了,哥,起來了!”羽修一早便起床,使勁的拽著言文的胳膊搖晃著。
昨天一夜,他睡的很香,而且還夢到了自己成為曲士,跟言文一起將老虎寨上下,殺的片甲不留。睡了一夜,但他卻一直沉浸在亢奮之中。
“恩……再睡會……再睡一會……”言文甩開羽修的手,翻了個身子,繼續睡著,頓時身上傳來一股劇烈的酸痛感,“噝……好酸……”
伸手撫著酸痛的後背,言文的睡意消散,慵懶的坐著,輕揉後背。
“呀!哥,你的背上怎麽了?”羽修見到言文的後背,突然一聲驚叫。
言文很詫異,自己不過是渾身酸痛而已,至於麽。“怎麽了?”
羽修扯住言文的衣裳,朝下褪去。言文感覺羽修扯的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自己的皮一般,渾身如同針紮一般的刺痛,“啊——好痛,阿修你在做什麽?”
“哥,你昨天晚上去做什麽了?”
“沒什麽啊?我一晚上都在睡覺呢。”
“真的沒有?你不要騙我。”
言文納悶,羽修為什麽一個勁的問自己。試著轉身,看看後背到底怎麽了。可即使是平時很簡單的一個轉身,現在都感覺無比的艱難,似乎動一個細胞,都比登天還難。“好累啊,阿修到底怎麽了我的後背?你為什麽這麽奇怪!”
羽修緩緩的走到言文身前,臉上的嬉笑不在,無比嚴肅的問道:“哥,你跟我說,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做什麽了?為什麽你的背上全都是傷?”
“啊——”言文沉默。
自己千方百計的想掩飾著,卻沒有想到還是被現。“阿修,你相信哥嗎?”言文淡淡的說道。
“信,當然信,你是我哥,我不信你信誰?”
“那你聽哥的話嗎?”
“這個……看情況。”羽修猶豫了片刻。
“哎!”一聲長歎,言文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