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好了。”蕭瑟說著又忙碌起來,打開鍋蓋,加鹽、雞精調味,起鍋時加入黃瓜丁與蔥花。最後一道工序是煮麵,葉參議一大早就起來手擀麵條了。蕭瑟煮好麵,放入一個大盆中,再加入麵鹵。他做這一切的時候,我和葉參議默默站在他的身後。
我有一刹那的神思恍惚,定下神來,看到蕭瑟眼睛裏的光在閃動。“可以開飯了。”
當著葉參議的麵,我不好再和他置氣,隻輕淡地問:“沐眠呢?”
“沐眠去調查一件重要的事情。”蕭瑟換上了一張笑臉,“她趕不過來,我們自己吃。”
我討厭他這樣的笑,笑裏藏刀的邪惡感。
我們三人一起到了飯桌旁,蕭瑟坐在我的對麵,我低垂著頭不看他,也不和他說話。
葉參議帶著他一向的沉默,隻瞥了我一眼,就埋頭吃麵。
片刻,蕭瑟開口問:“鹵麵好吃嗎?”
我抬起頭,那微笑仍然可惡的掛在他的唇邊。
“味道不錯,進步很大。”葉參議先給了評價。
“你覺得呢?”蕭瑟追著我要答案。
我不作聲。
葉參議用一種古怪的神色望著我們,他的眼光落在我身上,用手中的筷子指了指蕭瑟。“這小子是很容易犯渾,但他的本質不壞。”
我愕然的望了望葉參議,心裏疑惑他為什麽要和我說這話,他不是一直對蕭瑟沒好顏色嗎?再看蕭瑟,他有些發怔,臉上已沒了笑意,心事重重的樣子。
飯桌上有片刻尷尬的沉默,然後,蕭瑟清了清嗓子。“我之前說過,有一些重大發現,你應該會感興趣。”
“什麽發現?”我急切地問。這個話題多少緩解了尷尬的氣氛。
“沐眠說,在我提供的那條蠟染手帕上發現了血跡,而且血型和葉開泰的相符。手帕上也檢測出了硫酸鈉。”蕭瑟帶著幾分得意,“和我先前猜測的一樣,硫酸鈉是來自蠟染的染料。那個殺害葉開泰的人,很可能是從身後攻擊他,然後用手帕捂住他的口鼻,讓他窒息而死。”
“那凶手肯定不是餘朝霞,她沒有這樣的能耐。”我想起沐眠說過的,餘朝霞的感情史頗為複雜,“那條手帕估計不是葉開泰的,但應該也是餘朝霞親手染製的,她是不是還把同樣的手帕送給了別的男人?”
蕭瑟點點頭。“你說到點子上了,那個男人,很有可能就是殺害葉開泰的真凶。”
“可是……這和葉梓涵又有什麽關係?”我感到疑惑。
蕭瑟奇怪地望著我。“為什麽說和葉梓涵有關係?”
“沐眠……”我驚覺說漏了嘴,猛然住口。
但是,葉參議已經敏銳捕捉到了其中的訊息。“是不是沐眠讓你來套我的話?”
我慌忙搖頭。“不是,不是的。”
葉參議不說話了,但滿麵怒氣。
“真的不是沐眠讓我來的。”我竭力維護沐眠,由於內心緊張惶惑,握著筷子的手微微發顫。
“哦,你懷疑是葉梓涵為她的姐姐報仇?”蕭瑟插話,剛才葉參議對我說的葉岩芳自殺的真相,他在門外一定也聽到了,“葉梓涵和餘朝霞一樣,沒有那樣的力氣。如果懷疑,你也應該懷疑葉正。”
“冤冤相報何時了。”葉參議嘰咕了一句,他臉上的怒意消退了,臉色蕭索而蒼涼,“我不相信葉正會殺人,再說了,就算要殺,也應該殺那個強奸犯。葉開泰的老子已經遭報應死了,這事和葉開泰沒有關係,葉正不會這麽是非不分。”
蕭瑟沒有對葉參議這番話發表什麽看法,反而問我:“你的皮膚屬於敏感性,容易過敏嗎?”
“為什麽這麽問?”我的疑惑更深了。
“我這樣問,自然有道理。”蕭瑟並不回答我。
我仔細想了想。“我的皮膚確實比較敏感,化妝品和護膚品也不能隨便用,不然容易犯紅、發癢。”
蕭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默默發了一陣呆後,突然站了起來。“我想起點事情,先走了。”他轉頭就大踏步衝出了餐廳。
葉參議喊了一聲:“你的麵還沒吃完。”
但是,蕭瑟已經跑得無蹤無影了。
我在怔愣數秒後,也放下碗筷,起身追了出去,我憑直覺認定,蕭瑟突然離開,一定和案子有關。
我飛跑出了門,正見蕭瑟的身影閃入99間大厝。“蕭瑟——”我高喊。
他返身出了門,向我走來。
我氣喘籲籲地跑到他的跟前。“你要去裏麵找誰嗎?”
蕭瑟雙手插在口袋裏,含笑視我。“怎麽關心起我來了?”
“你是不是有了新發現,關於葉開泰和餘朝霞的死?”我沒心思和他耍嘴皮子,壓低了聲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