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趕至包惜弱居住院落,有人“咦”的叫了一聲,均瞪大了眼睛,隻見數十位王府侍衛倒在地上,或是一劍被殺,或是穴道被點中,或是直接被擊暈。
而楊鐵心、包惜弱、穆念慈三人卻安好無損,當然,院中石桌旁還坐著自斟自酌的嶽風。
郭靖叫道:“楊大叔、穆姑娘,你們沒事吧?”
楊鐵心衝他笑了笑,道:“沒事。”隨即臉一轉,目光灼灼盯著楊康,身體也激動的顫抖起來,伸出手,想要去摸摸楊康的臉,喉嚨囁嚅著想說什麽。
楊康卻是眉頭一皺,怒吼道:“原來你是刺客!來人,給我將此人拿下,酷刑拷問,查出他的同黨!”
“住手!誰說他是刺客了!”包惜弱凶狠瞪了楊康一眼,嚴厲的道。
“母後,你……”楊康為之一愣,他素來胡鬧,經常惹包惜弱生氣,但卻從未像今次這般,而且這一次,他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
包惜弱語氣一軟,搖頭道:“我不是你的什麽母後,我隻是你的母親,而他……他是你的――”
這時,忽聽丘處機一聲怒吼:“小賊,老道今日便斃了你,為我諸徒報仇!”
餘下六子,除馬鈺外,亦均怒瞪嶽風,氣得胸口劇喘,一副恨不得將嶽風生吞活剝的模樣。
曆史上這幾位全是修道之人,但在武俠位麵,這幾人卻是實打實的江湖中人,除馬鈺有三分道骨,什麽清心寡欲、無欲無求,跟剩下幾個人沒半毛線關係。
嶽風微笑道:“喲,今晚上還真是熱鬧啊,想不到全真七子、江南七怪全來了……有趣,有趣!”
梁子翁鼻子抽了抽,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紅,繼丘處機後,也跳了出來,怒喝道:“小賊!你……你身上有我寶蛇的味道!”
嶽風笑道:“你生了狗鼻子麽?嗅覺這麽靈?”
這無異於承認他吸吮了蝮蛇的精血。
梁子翁氣得須發皆張,怒吼道:“小賊!你居然膽敢盜老夫寶蛇,老夫要吸幹你的血!!”話才說罷,人已縱身而上,呼呼朝著嶽風連拍數掌,掌氣極為陰寒。
嶽風灑然一笑:“也罷,反正結了這麽多的仇,那就一件一件理,先從你開始好了!”
隻聽嗆啷一聲輕嘯,一道璀璨劍光,劃破夜空,照得四下驟然一亮。
梁子翁知道嶽風內力驚人,便想在招式上占便宜,是以一雙肉掌,將畢生絕學施展而出,招式綿密陰毒,實中有虛,虛中有實,看得人眼花繚亂,眼前一亮。
縱是全真七子,亦不由心中一聲暗讚。
隻聽叮叮當當數聲,梁子翁連拍數掌,竟好似全無作用。嶽風仍舊端坐如故,從始至終都沒站起的意思,而梁子翁卻無法近他的身,隻能圍著他打轉。
片刻之間,但聽掌風呼嘯,兩人已鬥了數十招。
“你那條蝮蛇黃泉路上太寂寞,還是送你去陪它好了……”嶽風輕笑一聲,這時梁子翁已來至他背後,嶽風身子不轉,聽風辯位,反手便是一劍。
轟!
這一劍快如閃電,掣若九天之上的雲雷,引得四下狂風大作。
單單如此倒也罷了,更關鍵的是,這一劍招式之精妙,言語難以形容,所有人一陣目眩,再也不能移開目光,腦中回想,當時竟無劍術可與之媲美!
梁子翁瞪大眼睛,駭然道:“這是什麽劍法?!”
嗬嗬……
下一刻,劍寬隻兩指的雲霽劍,已刺穿梁子翁的咽喉!
他張大嘴巴,但喉嚨隻能發出嗬嗬聲響,想要再說話,卻是半個字也吐不出來,噗通一聲,倒地斃命。
嶽風抽劍而回,劍身一蕩,咻咻數聲炸響,劍身上的血跡猶如炮彈一般,飆射而出,大樹、房屋被射出一個個窟窿,所謂飛花摘葉,皆可殺人,也不外如是。
死寂!
現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除全真七子、江南七怪外,來趙王府的,均為錢財名利而來,先前他們還後悔出手晚了,讓梁子翁拔了頭籌,心中暗暗為自己沒能在小王爺麵前露上一手武功而後悔。
但是現在……
他們全都瞪著眼睛,咽了咽口水,暗中慶幸不已……幸好自己沒有出手,否則現在變成屍體的,就是自己了!
一時之間,均暗生退走之心,錢誰都喜歡,但前提是有命花,誰都不是笨蛋,心中都有一筆賬。
一劍斬殺梁子翁,嶽風望向全真七子,這才站了起來,微笑的道:“這是第一件仇怨,接下來是第二件……”
丘處機鐵青著臉,道:“好!邱某便來領教你這奸賊的劍術!”
“且慢!”馬鈺揮手打斷。
而這時,楊鐵心也道:“邱道長,我是楊鐵心,你可還記得我?”
“楊鐵心?”
丘處機凝眉思索,定定瞧著楊鐵心,不怪他認不出來,他自己修為高深,這些年容貌幾近沒有變化,但楊鐵心一介草莽,落魄江湖,現在容貌頹廢,隻能從英武之氣,依稀看出原來模樣。
丘處機道:“啊,原來是楊兄弟!二十年不見,沒想到還能再見楊兄,當真是教人歡喜,你怎麽會在這裏?”
楊鐵心拱手,輕歎一聲,道:“哎,此事說來話長,日後再與邱道長詳說。不知嶽公子做了什麽,竟惹得邱道長這般生氣?其中可有誤會,不要誤傷了好人!”
丘處機譏笑一聲:“哼,好人?!你問他自己做了什麽好事!”
馬鈺朗聲道:“貧道丹陽子馬鈺,見過嶽公子!我七位師兄弟前來,隻為一件事,還盼嶽公子能坦誠相待。”
嶽風笑道:“見過馬道長,雖然知道你們很急,但眼下還有一件更急迫的事情需要處理,咱們的可以先放一放,不妨處理完這一件,再決生死。”
丘處機怒道:“小賊,你今日插翅難逃,休想拖延時間!”
馬鈺擺手,擋在丘處機前麵,道:“不知是什麽事?”
嶽風望了一眼楊鐵心,遂將郭嘯天、楊鐵心被追殺,包惜弱又委身完顏洪烈的前因後果,詳細講述了一遍,真相大白,眾人唏噓感歎,自是不提。
完顏洪烈當年的卑鄙手段被揭穿,包惜弱悔不當初,“啊”的一聲,幾欲暈倒。
真正難受的是楊康,從金枝玉葉變成平頭老百姓,他根本接受不能,指著嶽風叫道:“胡說八道!這全都是你胡說八道,誰能證明?!”
啪!的一聲。
包惜弱狠狠扇了楊康一巴掌,淚流滿麵道:“你不信他的話,難道連娘的話也不信了麽?!我告訴你,你是漢人,不是金人!你姓楊,不姓什麽完顏!”
忽然一陣整齊步伐聲響起,一個雄渾的聲音傳來:“惜弱、康兒,你們沒事吧?”正是趙王完顏洪烈。
全真七子、江南七怪暗道一聲不妙,俠義之輩,不知內情還好,既知內情,又豈有袖手旁觀之理?隻是對方出動軍隊,凶險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