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芷嚶的一聲,不能置信的瞪大眼睛,一股酥麻之感來襲,好似一道電流穿透了身體,身體癢癢的,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良久。
唇分。
而李沅芷,已化作一攤水,隻覺如遭電擊,雙腿使不上力,身體癱軟在嶽風懷中,迷離的目光怔怔瞧著嶽風,嘴唇上一條銀線撒了下來,滴落在地。
“美人,現在確認了麽?”嶽風三分調笑的說道。
“你……你壞死了!”李沅芷惱恨的在嶽風胳膊上掐了一下,又幽幽歎了一口氣,“自你摸了人家的……我就知道,這輩子是逃不過去了,你又是有本事的,那就更沒有辦法啦。”
這原本是女兒家的心思,當今世界,男女大防仍舊存在,縱然歡喜,也不會有女兒家說出口,但當下她得到情郎承諾,又隻有兩個人在,心中所思所想便隻是情郎,隻想說些體己話,心中想說什麽,便不禁說出口來,嬌羞自是有的,卻也覺萬般甜蜜,心有所屬,隻覺現下比適才更幸福百倍。
許久之後,李沅芷站定,低著頭,似是在考慮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良久之後方才微微抬起頭來,咬唇道:“你……你會娶我的,對麽?”
嶽風歎道:“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啊,那就再讓你明白下。”
李沅芷趕忙躲開,輕聲道:“知道啦,知道啦,你不要胡來……”又岔開話題,問道,“你要離開一段時間,那……你要去哪裏?要離開多久?”
嶽風指天,道:“我說我要去那裏,你信是不信?”
李沅芷呆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堅定的道:“信!”
嶽風倒是一愣,有些詫異的瞧著李沅芷。
李沅芷道:“我信你決不會再騙我,所以你說自己來自……來自天上,我便相信!你告訴我,我能相信你麽?”
嶽風鄭重點了點頭,道:“自是能信。”
李沅芷抿了抿嘴角,甜甜笑道:“那就行啦,你隻說現在不能帶我去,以後應該就能吧?所以你放心,不論多久,我總是會等你回來的,這輩子都認定你啦!”
說著說著,她眼眶中已聚滿了淚花。
離別,總是令人傷感的,尤其是兩個剛剛才敞開心扉,相約白首的男女。
嶽風想要說些什麽,李沅芷卻已不讓他再說,追問道:“反正時間還夠,你不妨告訴我,半個小時後會發生什麽,免得我太驚訝,好不好?”
嶽風衝她眨了眨眼睛,笑道:“我會‘咻’的一下,憑空消失。”
李沅芷撇嘴道:“消失就消失,怎麽還會‘咻’的一下,又說大話。算啦,不計較這個……你明明隻需要半個時辰,為什麽要跟他們要三個時辰?”
嶽風歎道:“姑娘,你看看我,全身重傷,鮮血淋漓,簡直是慘不忍睹、慘絕人寰、慘無人道,雖然我很想臨走之時再殺幾個人,但實在太不劃算。至於時間……拜托,姑娘,你覺得我說給我半個時辰,他們真會給我半個時辰麽?”
李沅芷嬌笑道:“不會,你真是一個狡猾的家夥!”
嶽風仍舊歎道:“你以為我想啊,江湖如此危險,我又這麽脆弱,不這麽狡猾,混不下去的。”
李沅芷咯咯嬌笑起來,俏媚的白了嶽風一眼:“傻樣兒!”
嶽風心下也微笑起來,短短時間,這姑娘竟然連這種表情都用上了,當真是感慨萬千,看來撒嬌是女人的本能啊。
“你跟我說說天上有什麽,好不好?是天堂麽?”
“從科學的角度來說,那並不是天上,更不是天堂,但跟這個世界相比,卻也的確稱得上是天堂,嗯,窮人的天堂,你這種富家千金,卻也未必……”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兩人便如知己一般,胡侃海侃起來,通常都是李沅芷問,嶽風回答,其中參雜著李沅芷的驚歎和疑問,以及種種不能置信。
這是李沅芷想知道的,也是嶽風想做的。
他竭力先給李沅芷描繪出一個真實的現實世界,接下來,再給她一個在現實世界生活的權力,最後才是將她帶回到現實世界生活,至於兩人的感情。
拜托,這丫頭才十四歲,放在現代還在讀初中好不好?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管他的呢,而在武俠位麵,所為不過八個字――念頭通達,但憑本心。
……
“時間到!不要再拖延時間,你到底降是不降?!”賽總管陰沉著臉,厲聲道。
“大人救我!”李沅芷被秦風推了出來,凝碧劍正架在她白嫩的脖頸上。
“放了她,否則……”
嶽風輕笑一聲:“否則怎樣?”
賽總管眉頭一挑,心生警兆。
嶽風已伸手在李沅芷背後輕輕一推,李沅芷已飄向賽總管左側,那裏正是張召重的方向,此人所作所為,不為錢財,隻為升官,倒是保護李沅芷的絕佳人選,更不消說兩人係出同門,還有一份兒香火情在。
叱!
寒光一閃,凝碧劍劃破長空,刺向賽總管左眼,賽總管驚怒交加,厲喝道:“豎子敢爾?!”欲揮劍格擋,但嶽風這一劍,乃是苗家劍法中的殺手鐧,兼且又出其不意,他又如何能敵?
不過終究是受了重傷,雖然止血,但內力明顯跟不上,這一劍隻刺瞎了賽總管的左眼,未能洞穿頭顱。
“殺了他!給我殺了他啊啊啊啊!!”賽總管此刻什麽也顧不上,聲嘶力竭的嘶吼起來。
眾大內侍衛齊齊圍上,先前結仇的海蘭弼、白振兩人,更是不甘人後,招式越來越狠辣,皆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倒也血性。
片刻,嶽風本已止血的傷口,再度裂開,身上又添了一些新傷。
圍剿圈越來越小,嶽風好似一頭困獸般,垂死掙紮。
李沅芷目中掛滿淚珠,隻在心中念道:“不要騙我,你一定不要騙我!否則我會恨死你的……”
忽然。
嶽風輕笑一聲:“等我回來!”身影化作空氣,憑空消失。
李沅芷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低聲喃喃道:“你沒有騙我,你沒有騙我……很好,很好的。”
“什麽?!”“啊,鬼……鬼啊!”“不……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光天化日之下,一個大活人憑空蒸發,鬼魅一般消失,世上最離奇的事,也不過如此了吧?張召重、賽總管等人冷汗涔涔而下,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隻覺身心皆涼,不寒而栗。
所有人駭然失色。
隻有一位少女,眸中含淚,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