箍著她的那兩條胳膊太緊了。
目測已經抱了十多分鍾。
司酒很無奈。
“阿淵,放開?”
埋在肩頭的腦袋搖了搖,其餘地方紋絲不動。
“我得回去上課。”
“……”
“我腳麻……”
手臂漸漸鬆動,然後終於放開了,隻不過司酒還沒起來,又被拽住了。
“我……我也去上課。”
少年頭發淩亂,嘴角眼睛都是淤青,一身酒味,形容憔悴……
這一秒鍾,程淵覺得他好像在小姑娘眼睛裏瞧見了一言難盡和嫌棄。
他滯了滯,心裏升上說不出的心慌恐懼,“我……不這樣了。你別走。”
司酒:“……”
四哥你畫風不對。
“那你起來,洗個澡換個衣服,跟我一起去學校。”
程淵嗯了一聲,連忙起身,“你會等我嗎?”
“等等等。”司酒把他朝衛生間推,“快點啊,不然要遲到。”
程淵定定看了司酒一眼,進去前又回頭看了一眼,直到小姑娘不耐煩的板起臉來,他才終於關上了門。
不到十分鍾,程淵搞定了一切,穿上了八中校服,站在司酒麵前。
他牽起司酒的手,“走,上學。”
他的情緒像是終於得到了平緩,已經能朝司酒露出一絲笑意。
因為這一絲笑容,原本渾身的陰鬱被衝得無影無蹤,仿佛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忽然被注入了活人氣,讓這個本就樣貌惹眼的少年,越發的引人注目。
比起之前那個位麵程淵那精致又透著貴氣的長相氣質,現在滿臉少年氣的程淵,顯然更合司酒的眼緣。
不過他的那雙桃花眼倒是和之前別無二致。
就是被有些長的劉海遮住了大半,有點可惜。
司酒抬手拂了拂他的額發,說道,“頭發太長了,放學以後去剪一下吧。”
程淵毫無異議,緊跟著卻像忽然想起一般說道,“你陪我去麽?”
司酒:“……行吧。”
宛如剛學會走路的小雞崽黏著媽媽的既視感。
兩人一同出了出租屋。
各自心裏都有不少的疑問要說,但好像現在也不是說話的好時機。
而且,有時候滿肚子話要說,真正到了那一刻,卻反而不知道該怎麽說起了。
於是兩人就這麽手牽手走了一路,期間程淵看司酒被太陽曬得臉頰都是汗,紅撲撲的,嘴唇卻白得很,不由得一下子想起來,季嬌嬌,好像是身體不大好?
他一下子緊張起來,牽著司酒站在了一個牆沿下躲著陽光,彎腰朝她說道,“太熱了,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好麽?”
“?幹嘛去啊?”
“馬上。”
司酒還沒說話,他轉身就跑了。
這兒曲裏拐彎的,司酒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不過幾分鍾,程淵回來了。
騎著自行車回來的。
司酒失笑,“就這麽一截路……”
話在少年期盼的目光中頓住。
行吧。
司酒腿一邁,岔開來坐在了自行車後座。
程淵眼皮抖了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她穿著小裙子站在牆頭的模樣,眼裏的溫度都凝住了。
他把自行車腳架一放,長腿一伸跨了下來,然後走到一臉莫名的司酒跟前,雙手握著她的腰把她一抱,緊接著把她以一個兩腿並攏側坐的姿勢放了下來,並隨手接下書包放在她懷裏。
“遮一下。”
他重新撐起自行車,後麵一句話小得幾乎聽不見,“什麽高中啊校服裙短成這樣。”
少年腳下一蹬,自行車倏地騎了出去。。
坐在後座的女生盯著前麵奮力踩單車的少年被風吹得鼓起來的校服襯衣以及微紅的耳尖,挑了挑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