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酒看到沈星河的時候,才知道為什麽剛才那個跑進來通報的弟子那麽慌。
因為沈星河的模樣實在是太糟糕。
倒不是說外表看起來多慘,相反的,他一身弟子服穿得很是很規整幹淨的,臉上身上也沒看到什麽明顯的外傷。
但是他的氣色是非常灰敗的。
要真的形容,就很像那種元氣大傷,甚至應該說是病入膏肓那種人。
臉上不見生機,倒籠罩著一縷死氣。
他垂著頭,捂著心口,一步一步朝廣寒宮走,氣息微弱得厲害,像是連走幾步的力氣都沒有了,踉踉蹌蹌,搖搖欲墜。
司酒出來就看到了他這模樣,司酒就想,他在龍塚受了什麽樣的傷,竟然看起來這麽嚴重。
係統適時開口,【何止嚴重,簡直就是……嚴重!】
司酒:【……有話請直說。】
【你知道蒼寰騙他去龍塚幹嘛麽?】
司酒【?】
【蒼寰說要救你缺少一個至關重要的東西,騙他去龍塚找龍鱗了,而且要的是逆鱗。
你知道這個位麵一直以來關於龍都有這麽一句話麽?龍之逆鱗,觸之必死。
這話說的可不僅僅是指觸碰了逆鱗之人,其實也是說的龍本身。
每條龍都有一片逆鱗,那兒是他最重要的所在,也是他最致命的弱點。
】
司酒心中泛起不祥預感:【你不要告訴我……沈星河他帶回來的逆鱗,是他自己的。】
【就是你想的這樣。龍塚裏的龍全都成骨頭了,哪還找得到逆鱗?
他不拔自己的,上哪給你找?】
【他,不是難以化成本體麽?而且他是半妖啊……】
【所以,他才這麽虛啊。】
沈星河可能是太痛了,司酒站在門口這麽一會了,他隻兀自低著頭弓著背往這邊挪動,竟也沒發現讓他朝思暮念的師尊就在麵前。
直到他的視野裏,看到了一截雪白的衣擺。
他霍然抬起頭,不可置信的望著她。
“又是……幻覺?”
他喃喃說著,朝司酒一點一點伸出手,“師尊不可能在這兒的,師尊還等著我的龍鱗呢。”
“和上次一樣,又是幻覺吧……”
嘴裏雖然這樣說著,可是實在是太想她了,所以仍然沒有收回手,甚至生怕太快打破幻想,動作越來越慢,手指尖在距離她臉龐毫厘之處停下了。
不敢碰上去,害怕會把幻覺打散。
哪怕是幻覺,也想多看一眼這般注視著自己的師尊啊。
“師尊……”
他話未說完,眼前一黑,身子已向前栽倒。
他已做好摔個鼻青臉腫的心理準備了,沒想到懷裏一軟,他已被人撐住。
“真沒出息,才多久未見,就變得這般身嬌體弱易推倒了?”
沈星河渾身一僵,掙紮了一下,撐著她的肩,把自己站直。
師尊需要仰著頭才能與他對視了,師尊臉上比最後一次見她時多了些許血色,師尊那張素來對自己很是冷淡的臉上掛著猶如冰雪初融的笑意,師尊總是專注的眼眸,比以前還要更加溫柔。
“我是不是在做夢?”他喃喃。
“不是。”
他聽到師尊說。
“歡迎回家,星兒。”
沈星河倏地伸出雙臂把她緊緊圈住,彎著腰,臉埋在了她肩窩裏。
司酒很快就察覺到自己肩上的衣料被浸濕了。。
她抬起手,揉了揉沈星河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