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那樣誤打誤撞地找到你了啊。”風雪月扶住上官雲瑞,在他背後墊了一個軟枕。
誤打誤撞?自己苦苦尋找幾天都沒有找到出路,她又是如何找到的?
見上官雲瑞一臉狐疑,風雪月冷下了臉,“你是不是又在懷疑我說的話了?我就那麽讓你不信任!”
“不是――”上官雲瑞急忙否認,“我隻是擔心你怎麽從那麽高的懸崖上下來救我的,有沒有傷到?”
“沒有,我怎麽會受傷?”風雪月邊說著話,便將雙手不自覺地往身後藏。
這個動作自然逃不過上官雲瑞的眼睛。“你的手怎麽了?”
“沒事。你剛醒來,一定肚餓了,我去給你弄吃的。”風雪月站起身,沒等上官雲瑞回話,便匆匆往門外而去。
上官雲瑞看著風雪月,心中又開始惆悵。
原本已經下定決心不再見你,了卻我們之間的關係,可是為什麽,自己總是要與你牽扯不清呢?
正自胡亂愁緒中,成峰端了一碗粥進門。
“怎麽是你?”上官雲瑞見進來的是成峰,心下不解。
“不然盟主以為是誰?”成峰笑了笑,輕輕吹了吹還在冒著熱氣的白粥。
“現在連你也取笑我!”上官雲瑞嗔怪道。
“屬下不敢。”成峰舀了一勺粥,小心送到上官雲瑞嘴邊。
“我不用你喂,把碗給我。”上官雲瑞心下不悅,沒給成峰好臉色。
成峰一楞,轉而笑著解釋,“不是風姑娘不來,是她的手受了傷,不方便。”
“受傷?”上官雲瑞猛然想起方才風雪月將手藏到身後。
“盟主墜下山崖後,風姑娘找人來武林苑通知我們,自己則跑到山崖下去找你。等到我們找到她時,她正在發瘋似地挖著擋住通道的巨石,兩隻手因此傷及到了經脈。”
“她竟然?”成峰的話讓上官雲瑞心中感概。
你對我,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
“她如今在哪裏?”上官雲瑞掙紮著起身,打算去看看風雪月的傷勢,可是他剛剛移動身子,便覺一陣天旋地轉。
一看情形不對,成峰一把扶住他,“盟主切不可妄動,你不吃不喝好幾天,眼下一定要好好休息。”
無奈,上官雲瑞重新躺回到床上。
成峰端起碗,將白粥一口口喂到上官雲瑞口中。
良久,上官雲瑞似乎想到了什麽,“平陽府那邊,可有什麽音信?”
成峰端著碗的手微微一動,卻沒有說話。
上官雲瑞見成峰閉口不言,皺眉道,“是不是那個小子又惹什麽禍端了?”
“盟主他――”成峰想了想,終究決定將事情告sù上官雲瑞。
“盟主被指殺害侯爺府的總管董天雷,已經定了案――”
“你說什麽!他怎麽會殺人!”上官雲瑞一陣心急。這小子,幾天不看著他,就給我惹事端。
“盟主別急,聽屬下說完。”
上官雲瑞坐起了身子。
“當初我們所有人都不相信盟主會殺人,但是奇怪的是祥和客棧的人卻親眼見到是盟主殺了人。公堂之上,人證物證確鑿,但是陸青鬆卻沒有著急定罪,隻是後來不知為何,盟主竟然主動承認了罪責,陸青鬆迫於無奈才定了案。”
“這小子,肯定是在包庇什麽人!”上官雲瑞氣道。
“還有更奇怪的是,陸青鬆在公堂之上故意拖延定罪的時間,說要將案子上交朝廷,第二天,平陽府卻傳出消息說盟主失蹤了。”
“失蹤!”上官雲瑞提高聲音,“什麽叫失蹤,你給我說清楚!”
“屬下派人去平陽府打探過消息,所有人都不知道盟主去了哪裏,更有人傳言說盟主逃獄了。因為當晚死了一個牢頭和兩個衙役,至今沒有查出是誰下的手!”
“越獄,真是可笑!就算他要越獄,輕而易舉就能走脫,何須殺人!”上官雲瑞滿臉的不屑。
“屬下暗中去派人找過盟主的下落,梅二弟也出去有段時間,但是都沒有消息傳來。”
“你是說,你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他!”上官雲瑞的神情中,突然閃現一絲淩厲。
“屬下辦事不力,沒有保護好盟主,請副盟主治罪!”成峰見上官雲瑞麵色冷峻,忙跪倒在地。
“早在陳劍被判刑之前,你為何不去把他救出來!”上官雲瑞狠聲道。
“屬下知錯,請盟主責罰。”成峰跪在地上,沒有抬頭,沒有絲毫的辯解。
“副盟主應該知道盟主的個性,就算我們劫獄,盟主也不會跟我們走的。”陸靈嶽從門外進來,看看跪在地上的成峰,也在他身邊撩袍下跪,“此事非成大哥一人之錯,盟主要罰,連我一起罰吧。”
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兩個人,上官雲瑞冷靜了下來。
這件事,怎麽可能去怪他們。陳劍是在平陽府出的事,又不是在武林苑,他們根本鞭長莫及。況且,陸靈嶽說得對,以陳劍的個性,他既然認罪了,自然不會輕yì離開。
“你們起來吧,此事與你們無關,是雲瑞太過意氣用事了。”上官雲瑞歎了口氣,怔怔地靠倒在床背。
成峰和陸靈嶽對望一眼,站起了身。
“這件事情很蹊蹺,陳劍絕對不會主動離開平陽府,他必是遇到了什麽事情,身不由己。所以,我們要盡kuài找到其中的緣由,才能把陳劍找回來。”上官雲瑞皺著眉頭分析。
陸靈嶽點點頭,“聽說平陽府因為盟主失蹤的事情被皇帝責罰,要找出真相,平陽府是一個最好的切入口。”
“也許,我該去拜訪一下這個陸大人了。”上官雲瑞抬起頭。
“不過,那個陸老頭可倔得很,如果他有意隱瞞,想從他口中打探出消息,談何容易。”陸靈嶽苦惱。
“就算難也要試試。”上官雲瑞從床上起身。
“盟主且慢。”陸靈嶽見上官雲瑞要走,忙勸阻道。“盟主此去平陽府以什麽身份去?”
上官雲瑞一怔,轉而冷靜了下來。
陸靈嶽說的不錯,陳劍是平陽府的護衛,他的安危與武林苑何幹?
當初平陽府衙前的一場風波還曆曆在目,自己不能再為他招惹是非了。
“既然明麵上不行,我們就暗地打聽便可。”上官雲瑞改了主意。
“屬下曾經派人去打探過消息了,平陽府周邊也有我們的眼線,但是都無功而返,盟主此去估計也難有收獲。”成峰歎氣道。
“也許我們可以試試其他的地方。”陸靈嶽突然想到了什麽。
“四哥快說,什麽地方?”上官雲瑞的眼神一亮。
“我們忘jì了一個人,這個案子的原告,董權!”
“對,我們怎麽忘jì了他?”成峰恍然大悟道,“盟主殺的是董天雷,他的失蹤也許是侯爺府搞得鬼!”
“陳劍不會殺人,成大哥注意措辭。”上官雲瑞臉色驟冷。
“屬下――”成峰自知失言,轉瞬便低眉垂目。
“殺個惡霸沒啥了不起的,成大哥會殺,陸四哥會殺,我上官雲瑞也會殺,但是陳劍不會!不管外人如何傳言,希望眾位哥哥不要人雲亦雲。”
望著上官雲瑞鐵青的臉,成峰和陸靈嶽心中都不由一個激靈。
“侯爺府要去,平陽府也要去,這件事情我自會處理,你們無需理會。”上官雲瑞走過二人身邊,頭也不回地向門外而去。
成峰和陸靈嶽看著上官雲瑞離去,對視一眼,雙目中,翻騰一種異樣的神色。
陳劍,不管你在哪裏,你一定要留住自己的命,我很快就會來找你!
走出門外的上官雲瑞,在心中鄭重默念。
侯爺府內,一小廝正手拿著掃帚有一搭沒一搭的掃著,掃帚所到之處,翻騰了些塵土砂石,很快又紛紛落地。
百無聊賴間,大門處,一群人急急而來。
為首之人,麵容憔悴,一臉怒氣。
身後,幾人點頭哈腰卻都神情緊繃。
那小廝一見來人,慌忙低下頭,奮力地揮舞起手中的掃帚。
揚起的塵土撲麵而來,那人被嗆得止不住一陣咳嗽。
“狗奴才,不要命啦!”那人呸呸吐了幾口口水,憤怒地衝著小廝叫囂。
小廝趕忙彎下腰,頭如搗蒜一般,“小的不知侯爺來了,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那侯爺瞥了眼頭都快垂到地上的小廝,甩甩袖子,氣衝衝往房門而去。
身後幾人,慌不迭跟上。
看著幾個人都進了房間,小廝終於抬起了頭。
嘴角一抹笑容,小廝扔下手中的掃帚,四周張望一下,輕輕點步,便躍上了屋頂。
“陸青鬆這隻老狐狸,在皇上麵前裝著一副無辜的樣子,誰都知道,這陳劍不翼而飛,必定是他搞的鬼!”那人一進門,便開始扯著嗓子叫喊,本就枯瘦的臉,如今似乎連臉皮都擠在一起了。
“就是,這陳劍一個死囚,誰閑著會擄走他,分明是陸青鬆為了保他一命,故意將他藏起來了。”身後,一下人趕忙附和董權。
“哼,我就不信,憑我侯爺府的力量,還找不到他區區一個陳劍!”董權轉過身,厲聲道,“你們給我加派人手,日夜巡邏,一旦發現陳劍的蹤影,馬上派人圍剿,到時候,人贓並獲,我看這個欺君大罪陸青鬆有幾個腦袋能頂!”
身後一眾人,紛紛點頭哈腰,開門而去。
門外,一掃帚正孤零零躺在塵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