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妖被製服,周圍再無幻境遮掩,是以剛才一直沒有察覺沈星河和司酒這邊發生了什麽的青嶽山等人乍一看見沈星河抱著胸口染血的玉鏡元君,都駭得差點站不穩。
而對於剛剛從杜衡幻境出來的李承允來說,這無異於晴空霹靂。
“沈星河,你這孽畜。你對師尊做了什麽。”
李承允一掌靈力朝他爆去,激起周圍地麵上的草皮都被翻起來了。
這一下所用修為十成十,以他現在金丹期對沈星河的築基,沈星河在大家眼裏已經是必死無疑。
“李師兄!”杜衡驚呼。
一個金色的保護結界忽然在沈星河身上激發,把他和司酒兩人罩在了裏麵。
李承允那一掌靈力轟在結界上,丁點裂縫都沒產生就消散了。
結界閃了閃,隨之也沒去了。
沈星河一手抱著師尊,一手死死捏著千鈞一發之際從納戒中取出的玉符,隻覺得心口痛得快要裂開了。
他固然可以憑借自己的實力接住這一下而不受傷,但他定然瞞不住自己了。
他知道杜衡是逐華派來的眼線,他已然被逐華懷疑了。
他其實本也不懼,暴露就暴露,逐華不在此地,這裏所有人他揮手就能滅殺,之後他有的是地方躲起來,再修煉三五年,逐華將不再是他的對手。
可是……
沈星河在眾目睽睽之下忽然俯身親吻玉鏡元君的額頭,震驚得眾人當場就呆滯了。
可是……他舍不得師尊。
“沈星河,你這孽畜!”李承允刷的召出靈劍,才動一下卻被杜衡拉住了。
“李師兄,不可再衝動,事情還沒弄清楚。”
“他如此折辱師尊。”李承允咬牙,“我要殺了這孽畜。”
剛才沈星河吻額頭那一下,明目張膽,杜衡實在是沒什麽可為他辯駁的。
可是就憑這一點……那也要由玉鏡元君自己發落吧?李師兄這……
“放開。”李承允已然要暴走了。
周圍的弟子們麵麵相覷,既不敢勸,又不敢動,隻能眼觀鼻鼻觀心。
便在這時,一股強橫的靈力波動自天邊傳來,眾人俱都一凜。
下一瞬,一襲青衣的浮槎元君從天而降,落在了沈星河二人麵前。
浮槎元君向來懶散親和,此時臉上卻猶如雪原冰川,極為殺氣騰騰的看了沈星河一眼,然後手一揮便把司酒從他懷裏接了過來。
“浮槎元君,我師尊……”
浮槎元君一手貼著司酒後心給她輸送靈力,聞言冷冷的睨了沈星河一眼,緊接著又掃向杜衡,“總聽你師尊誇你行事穩妥,你便是這般穩妥。”
杜衡無言以對。
他尚不知道玉鏡元君修為境界竟然掉到這般低,竟然會被自己的弟子捅了,雖然覺得有點冤枉,但他確實沒有盡到職責,剛才若不是沈星河有保命手段,估計已經被李承允打死了。
想到這裏,杜衡羞愧的低下頭,“弟子有錯。”
浮槎一揮衣袖,“若不是我恰好在附近,感應到小九魂燈不穩,晚來一步……你滾一邊去。”她忽然扭頭朝試圖靠近的沈星河嗬斥。
沈星河眼中凶光一閃,轉瞬垂下眼,站住不動了。
“發靈鶴喚你師尊前來,此處有被打開的結界門連通了妖界,讓他來關門。”
說完浮槎抱著司酒禦劍而起,朝著青嶽山飛去。
李承允殺氣騰騰的看了沈星河一眼,也禦劍而起,轉而看到沈星河呆在原地沒有動,忽然想起他還不會禦劍,對上他的眼,不由冷笑兩聲,“你就是爬也給我爬回來,等著師尊醒來自會發落你。”說完不再看他一眼,追著浮槎元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