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傭人也尖叫了起來,其他傭人聽見了尖叫紛紛奔跑了上來,看見如此血腥的一幕都嚇呆了,愕然地站在門口。
“你怎麽可以這樣……怎麽可以這樣……怎麽能為了他又再次拋下我……你不愛我……你一點都不愛我……”悲痛不已的花憐惜用力地搖晃四肢冰冷的花貞貞,無法相信這是事實,卻更心痛她離自己而去,選擇了嘴殘酷的方式。
“夫人…快…快叫救護車……打電話給少爺……”最先掀開被子的傭人驀地反應了過來,慌忙按住了花貞貞的手腕,一邊嘶喊著讓其他人打電話,即使希望渺茫卻也還要盡力搶救。
“嗚嗚……媽……你怎麽那麽狠心!你是天底下最狠心的母親!”沒有一個母親會願意拋下自己的孩子,可是,花貞貞卻接連拋棄了她兩次,花憐惜一顆心就像被絞痛著,感覺無法呼吸。
門口的傭人聽見了指令跌跌撞撞慌忙地打電話,整個屋子裏的人亂騰騰。
花憐惜哭得喘不過氣,眼睜睜看著花貞貞被120搶救,眼睜睜地看著醫護人員把白色的床單覆蓋住她的頭,徹底地宣告了她的離開。
“媽!”撕裂地呼喊了聲,花憐惜兩眼一黑,直接暈厥了下去。
“姐……”冉放急匆匆地跑回家,剛看見了花貞貞被醫護人員抬起,花憐惜卻直接“嘭”地一聲響,一頭栽了下去。
“哎,小姐……小姐……”一直守在旁邊的傭人眼角的淚還沒拭去,就眼睜睜地看著花憐惜倒下了,紛紛尖叫了起來。
“濕了濕了……”
“羊水破了?羊水破了……”
“快,快來救我家小姐……”
傭人紛紛地呼喊,剛剛還打算離開的120醫護人員飛快地又奔跑上樓,敏捷地護住了她,查看她的情況。
“姐!挺住!”冉放撥開人群摟住花憐惜,急紅了眼,狂亂地嘶吼,“快,送醫院!大人小孩必須都要沒事!否則你們陪葬!”好好地一個家瞬間坍塌,已經失去了兩個親人,他無法承受更多的失去!
“暈厥了,小孩可能會窒息,必須馬上送醫院安排手術!她的老公呢?必須馬上到場!”醫護人員一邊緊急搶救輸氧,一邊詢問冉放,必須要家屬同意的情況下才能施展手術,否則情況如此危急,後果誰也難料。
“哎喲,我的心肝!現在怎麽樣了?”方秀芳急騰騰地抵達醫院,看見冉放盯著手術室的門,一下就哭了出來,想不到短短一個上午,居然發生了如此大的事。
“表哥,我嫂子呢?嫂子現在怎麽樣拉?”孔歡攙扶著方秀芳,也急紅了眼,抓住冉放急急地就詢問,心裏不斷地祈禱著千萬不能有事。
“放放,惜惜情況怎麽樣?剖腹嗎?她一直昏迷?”林蕭被孔振東推著,也急急地詢問,焦急地不斷望著手術室的大門。
英俊的臉如刀削般地鋒利,雙眼猩紅,冉放用力地抹了把臉,銳利的視線掃過孔家的一大家子,沉著聲問道,“我哥呢?我哥哪裏去了?手機關機?我姐在搶救!冒著生命危險為他生孩子他居然連簽手術書都沒在!”經過緊急的搶救雖然情況還算穩定,可是花憐惜的求生意識非常薄弱,一直陷入昏迷,他還奢望孔承奕能給予她力量,讓她撐過來,可是,都已經被送入手術書差不多一個小時了,他居然還沒到!
“那個混蛋我已經馬上派人去找了!”突然的手機關機讓她勃然大怒,猜測或許又是被那個女人迷惑了,方秀芳已經派人去查賈雯雯的住處,一定要將孔承奕帶回來。
“搶救?傻丫頭,怎麽可以這樣呢!”聽見搶救,林蕭兩眼一昏,差點都要昏迷過去了!
“親眼看見她媽媽自殺了,承受不住刺激,當場暈厥,求生意識薄弱,一直昏迷,怕孩子缺氧,在進行緊急剖腹!”用力地揪住自己的頭發,冉放還是坦陳了目前的情況,祈禱花憐惜能再堅強點,能熬過這一關。
“天啊!我的寶貝啊!怎麽能承受那麽殘忍的事!”一個踉蹌,方秀芳倒退了幾步,想不到花憐惜居然承受了如此的巨大變故,暈厥已經是萬幸,要是有個閃失,會把自己都賠了上去。
“我不管,在姐姐出手術室時候,我一定要見到哥!他現在是姐姐的精神支柱,必須要陪著姐姐熬過難關!”他相信孔承奕能成為花憐惜的支柱,也隻有他,現在才能給予她力量讓她勇敢地活下去。
“嗯,我已經讓人去找他了,一定很快就會到!”孔振東沉著臉承諾,此刻的孔承奕也必須要趕到,否則,他也絕對不能輕饒了他。
“老天爺一定要保佑惜惜,一定要讓他們母子平安,我這老太婆活不活都沒問題,一定要保佑!”方秀芳丟掉拐杖,雙手合十虔誠地祈求老天爺能聽見自己的心聲,一定要讓花憐惜母子平安。
林蕭低垂下頭,也雙手合十地祈求老天爺,別讓更多的意外發生,一定要花憐惜平平安安,她的孫子也能平安地出生。
孔振東拿著手機,徑直往走廊而去,就算是翻了這座城市也要把孔承奕這個混蛋在這緊要關頭翻出來。
抹著淚,孔歡抬頭盯著手術室的大門,扭頭看了眼冉放,見他細碎的黑發淩亂地耷拉著,雪白的襯衫濕了一大片,鮮紅的血跡斑駁渲染著,可以想象當時情況的混亂。
臉頰抽搐,冉放忽地一圈砸在牆上,鮮血緩緩地從他的指節處湧了出來,似是感覺不到疼痛,漆黑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手術室的大門。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手術室的紅燈依舊亮著,幾個人死寂地守在大門口,沒有丁點而聲響。
“怎麽樣?聯係上了嗎?到了沒?”
孔振東捏著手機,剛強的臉明顯地散發著怒意,朝發問的林蕭輕輕地搖頭,抬頭凝著那盞刺眼的紅燈。
“混蛋?究竟去哪裏了?怎麽能關掉手機!”拐杖用力地敲打著地麵,“咚咚咚”地響,方秀芳恨不得一拐子揮在孔承奕身上,居然在那麽重要的時刻失蹤了。
“找不到?”印象中孔承奕不可能會讓人找不到,冉放一時也無法猜測他究竟去哪裏了,“柯傑呢?也許他會知道哥去哪裏了!”疲倦地閉了閉眼,冉放感覺自己快無法支撐了,孔承奕居然在此刻不知去向,要是花憐惜有個三長兩短,那怎麽辦好!
“嗯,已經讓他去找了!”孔振東安撫地拍了拍冉放的肩膀,“你姐很堅強,不會有事的,我們都陪著他!”柯傑到賈雯雯的家卻撲了空,一時對孔承奕的蹤跡也失去了方向,一個多小時也毫無消失,這讓他既憤怒卻又隱隱地擔憂是否發生了什麽事。
“好好地一個家散了……我不允許我姐再發生什麽事!”說罷,冉放直接一拳又狠狠地甩在牆壁上,豔紅的血瞬間湧了出來。
失去冉忠誠雖悲傷,但多少一直也有心理準備,卻不料花貞貞用情之深能舍棄自己追隨他而去,卻也引發了冉忠誠生前最擔憂的狀況,導致了花憐惜承受不住刺激而經受了生命的危險。
“我們家也會守護著她,不讓她有半分危險!我剛才聯係院長了,專家組已經在手術室盡一切所能為他們母子護航!”孔振東重新抬頭,眸光裏多了絲堅定,“放放,隻要我們相信,惜惜就會沒事,我們的信念和堅強她是能感受到的!”生或死不過一線之隔,可是,信念的力量是超出預估的,是能讓掙紮在生死邊緣的人奮力求生的。
“對,隻要我們堅定,嫂子就會沒事!”孔歡用力地抹去眼淚,清澈的眸光也迸發住堅定的力量,相信此刻正在生死邊緣搏鬥的花憐惜能聽見彼此的呼喚。
時間一分鍾一分鍾地流逝,厚重的手術室大門阻斷了門外人的焦急,也讓他們無法猜測裏麵的情況,更加地憂慮。
“怎麽了?產婦怎麽樣?要是有什麽必須給我保大人,否則我這個老太婆要拆了你們醫院!”護士忽地推開門,方秀芳緊張地站了起來,抓住人直接就撂出了最後的狠話!
“哎,老太太,你放手,產婦大出血,裏麵的血都用光了,我要去調血!”原本就急匆匆的護士被抓住了手,也顧不得是老人了,雙手直接就捏住了她的手,要掙脫她。
“什麽?大出血?”眾人倒抽了口氣,方秀芳一個人軟了下去。
“不管花多大的代價,必須確保大人生命安全!”定了定神,冉放強迫自己鎮定,堅定要花憐惜活下去的信念。
“放心,我們正全力在搶救,孩子也快要出來了!”掙脫眾人,護士快步往外跑去。
不一會,一陣淩亂的腳步傳來,好幾個醫護人員推著醫療車快步地跑來,手術室的大門再次被打開,幾秒後又重重地關上,門外恢複了死寂。
跌落在椅子上,冉放用力地抹了把臉,呼吸急促,無法想象躺在裏麵的花憐惜此刻的凶惡。
“老天爺……聽聽我這個老太婆的祈求好不好?”方秀芳“咚”地一聲跪了下去,雙手合十哀切地祈求。
“媽……你別這樣……要相信惜惜!”孔振東慌忙把方秀芳扶了起來,語氣堅定,“這個坎,我們陪著她跨,相信她!”
一分一秒更加地難熬,卻沒有人有勇氣再盯著時針,隻要時針再走遠,花憐惜的危險又會多幾分。
“生了,是個男孩,情況良好!”手術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時宣布了喜訊。
“大人呢?大人什麽情況?”方秀芳聽見曾孫落地卻全然沒有喜悅,抓住護士焦急地詢問花憐惜的狀況。
“也許是聽見了孩子的哭聲,產婦的求生意識頑強,出血情況有所好轉,我們的醫生還在全力搶救!”暈厥下去的病人出血緊急的情況他們還是頭一次見,並不是罕見的血栓,卻如此的凶狠,也裏麵的專家都急昏了頭。
“必須全力救治,不計代價!”冉放緊繃著臉,也撂下了狠話。
不一會,哇哇大哭的小男孩也被抱了出來,渾身的豔紅,明顯地就是從血裏浸染了過來。
“我的心肝啊!”方秀芳看了眼紅撲撲臉蛋的小寶貝,見小手有力地揮動著,卻也異常地豔紅,想象花憐惜的情況,淚就急急地墜落。
“寶貝很健康,請放心,雖然已經清洗了一遍,但還是需要再清洗!”
“歡歡,你去吧,你陪著小寶貝!”孔振東也是看了眼小男孩,心底的緊繃也感受不到喜悅,讓孔歡跟著護士去照看小寶貝。
點點頭,孔歡跟著護士走了,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手術室,期望回頭能看見門被打開,能聽見好消息。
四個人都抬頭,重新凝著那盞亮得刺眼的紅燈,堅定地祈禱花憐惜能安全度過這個坎。
“怎麽樣?我姐怎麽樣?”漫長的等待在大門被打開的刹那煙消雲散,冉放飛快地撲了過去,緊緊地抓住了醫生的手。
“院長,我兒媳婦怎麽樣?”孔振東看清了摘下口罩的醫生,見是自己認識的院長,焦急地詢問。
點點頭,院長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少夫人求生意誌頑強,小寶貝給她很大的力量,她挺過來了!”產婦大出血的情況並不罕見,可是從一開始甚至找不到原因的情況卻是罕見,幸好,隨著小孩的安全出生,總算也漸漸地止住了血,情況漸漸地好轉。
“噢,感謝醫生,感謝老天爺!”聽見好消息,方秀芳失去力氣地踉蹌了下,整個人也軟了下去。
“奶奶!”冉放眼疾手快,將幾乎跌倒的人抱住,“沒事了,奶奶,奶奶!”
“我的心肝!”方秀芳重重地呼了口氣,朝冉放笑了笑。
“不過身子還是比較虛弱,還要在加護病房觀察!”院長拍了拍孔振東的肩膀,腳步浮沉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