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娛樂圈發生了兩件大事。
一是盛世總裁秦正卿公開向盛世旗下藝人洛靈修求婚成功,眾目睽睽之下秀恩愛虐瞎了無數單身狗;二是總裁夫人&人氣明星洛靈修確定加盟魏韜導演的話劇工作室出演話劇《等待戈多》,並由盛世出資進行全球巡演。
最重要的是,盛世表示,在話劇巡演期間,洛靈修將不再進行任何其餘的演藝活動。
結婚這事兒先不談,反正黃金狗糧都被吃完了。關於另一個消息,如果說洛靈修參演話劇事先還算有眉目的話,那麽不再進行其他任何活動的公告就猶如一枚重磅炸彈,激得輿論一片嘩然。
要知道現在《盲籠》勢頭正好,憑借在這部電影中的出色表xiàn,無數的片約不停飛向洛靈修的經紀人芮林的案頭,連他帶兩個助理分門別類都分不過來,這對任何一個明星來說都是需要把握的大好形shì,偏偏總裁不知道中了什麽邪,居然讓他們都推了。
有那麽一個瞬間,芮林十分懷疑總裁純粹就是見不得老婆再跟別的男男女女戲裏戲外卿卿我我所以公器私用,但左看右看,酷炫狂霸拽的秦正卿也不像個東亞醋王。
隻是他幾番抗議,還是被無情彈壓。抑鬱之下,他又拿著各式片約去找厲彥,以實現自己成為通天徹地的大經紀人的夢想。
無論外界對盛世這次的決定由什麽樣的猜測什麽樣的八卦,當事人們卻全都異常冷靜。
巡演的各個城市都是魏韜親自定下的,在觀眾看來隻是一份演出城市清單,但當事人都知道這些城市全都處於龍脈之上,不僅將中華的北龍、中龍、南龍囊括於內,國外演出地點也將剩餘兩條龍脈一並收入。
巡演的最終站昆侖山脈,到那裏的時候演出就已經不是給觀眾看的了,龍脈發源之地,匯聚著這整個世界的靈力,那將是他們的最後一站。這是魏韜親自擬定的路線。
排練室。
秦正卿與洛靈修相對而坐,中間放著話劇的劇本,兩人四目相對,想到的卻還是那一天,在酒店裏麵魏韜所透露的信息。
“這個世界的崩壞已經不可避免,我再拖延也終有崩潰的一天。確實對於天道來說,三千世界瞬息生滅,一qiē都是虛妄。但對我而言,這世上上億生靈,都像是我的骨血。如果我仍然是最初那一團無知無識原始混沌的世界本源,固然沒有什麽煩惱;但既然我已經成了魏韜,有了情感,就會想要守護由我孕育的一qiē。”
在告知他們也許可以找到方法通guò忘川讓洛靈修逃離這裏之後,魏韜表示,他無論如何也想嚐試救下一點生命,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而對於他提出的方法,秦正卿和洛靈修一直考慮到現在。
熒幕上,過去其他話劇團隊演過的《等待戈多》正在播放,空曠的舞台上兩個演員毫無意義地對話,聲音有一陣沒一陣地回蕩在排練室裏。
兩位國外的話劇演員麵向著彼此。“您想要拋棄他?”……“想一想,我本來很可能處在他的地位,他也很可能處在我的地位。要不是命運願意我們像現在這個樣子的話。人各有命。”……“您想要拋棄他?”……“你說什麽?”……“您想要拋棄他?”
台詞混亂而沒有因由。
洛靈修把劇本合上,看著對麵的男人,堅定地說:“你隻要按自己的意願選擇就好。”
溯魂玉環靜靜地躺在秦正卿的手裏,那一天之後,它變得瑩潤而有光澤,然而無論怎麽看,都隻是一枚漂亮的玉環,而不是左右世界進程的重要仙器。
秦正卿其實生來並不是多麽情感豐富的人,從小也沒有過要成為救世主的中二情結,他對自己的人生規劃有著清醒的認知,並一往無前地走在自己開拓的人生道路上。
直到他遇到了洛靈修。
人生一夜之間變得像個傳奇,麵對層出不窮的荒誕故事,簡直顛覆了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
比如說,當了十幾年的霸道總裁,以為自己的人設是英俊多金風流倜儻的人生贏家,結果有個人告sù他你體內半點靈根都沒有在我們那個世界就是個沒啥用的凡人不說,另外一天有個自稱世界本源的男人還告sù他,雖然修不了仙,但他可以修外道。
外道這兩個字前麵,通常要跟著邪魔兩個字。
活了小半輩子的秦總裁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他會中二病爆發一般地站在世界之巔叉腰狂笑說:“顫抖吧你們這些魚唇的人類!”
――當然以上純屬秦總裁腦補,魏韜是個好同誌,並沒有要求秦總裁說這麽中二的台詞。
“修外道相對於修仙來說,前期確實比較容易。但魏韜所提出的計劃,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誰實踐過,成功的幾率我們無法估算。也許,到時候陣法一開啟,他就會因為承受不了重壓而失敗。保險起見,我認為應該由我逆行經脈,以容納溯魂玉環。”洛靈修分析著目前的情況,“更何況――”
“靈修。”秦正卿按住了洛靈修的手,“無論是你逆轉經脈,還是我修外道,到時候一旦失敗,後果都一樣糟糕。客觀地來講,你由道入魔而我還是個普通總裁的話,全滅幾率接近百分之百。相反如果我修外道,我們在吸收全部龍脈的靈力之後,不管到時候發生什麽,至少你有很大機會從忘川回去,知道嗎?”
洛靈修沒有反駁,以他的冷靜和理智,秦正卿所說的確實都是實話。隻是有一點他說的不對。如果秦正卿無法離開,他也不會走。
“來對戲吧,能匯聚五條龍脈多少靈力,就靠這次了。”秦正卿拖過劇本。
這部話劇登場人物極其有限,而且基本沒有正常的起承轉合,如果要概括的話,就是兩個流浪漢日複一日等待一個並不存zài的人物“戈多”的故事。
他們始終相信“戈多”會來,盡管不知道他是誰,他是男是女,他到底什麽時候出現,他們等待他又要做什麽。
評論家們稱其為一個“什麽也沒有發生,誰也沒有來,誰也沒有去”的悲劇,雖然整部劇都充滿了魔幻荒誕的喜感。
放在從前,洛靈修根本不會知道這種劇本有什麽意義,但魏韜選擇它,卻十分契合。
他所存zài的光陰於他而言也不過是一場毫無意義的虛妄等待。不同的是戲裏的人還在繼續等著,而他已經決定結束了。
秦正卿陪著洛靈修,看他一個人走台、說台詞演了一下午,本來另一個主角定的人選是崔爍,隻是那天崔爍說要去醫院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
而魏韜卻一反常態的對崔爍明顯的不正常視而不見。
別人大概以為他一心隻放在維持這個世界之上,隻有他自己知道,那大概是近鄉情怯。太過漫長的時間,已經無法再讓他有多少動容,甚至在崔爍表xiàn出對忘川對黃泉花隱約的感知的時候,他忽然很累的想,就這樣吧。
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承受也許又一次的失望了。
洛靈修自己排練到第三天的時候,失蹤了好些日子的崔爍終於摸到排練室來了,他看上去沒有那天在酒店裏那麽糟糕,氣色顯得還不錯。
進來之後他一qiē如常地跟眾人打招呼,不停的道歉說因為生病所以來得晚了,希望沒有拖慢整個話劇的進度。跟初見時一樣麵麵俱到滴水不漏。
直到向每個工作人員都轉過一圈,他才過來笑眯眯地對洛靈修說:“呦,靈修,我還有些台詞不熟,排練的時候麻煩多擔待哦。啊,對了,魏導呢?這兩天我沒買菜回家做飯,他該不會餓的眼睛發綠了吧?”
洛靈修指指場邊,魏韜這些天都會搬張躺椅睡在一邊看他們排練,這會兒整個人蒙在薄毯子裏,像是睡著了。難怪崔爍也沒看見。
就見他躡手躡腳地挪過去,蹲在躺椅邊兒上,伸手指小幅度地去戳魏韜,“阿韜?韜韜?別睡了,一會兒晚上又該睡不著了。你餓不餓?我等下去買菜做飯給你吃好不好。”
好半晌,魏韜睜開眼來,定定地看了崔爍半天,看得崔爍心都虛了,才慢吞吞地說:“我要吃大雞腿。”
“好啊,我買兩隻最大的。”
崔爍看著魏韜,盡管他們的相處似乎跟從前沒有任何差別,洛靈修卻敏銳地察覺到崔爍的眼神變了,變得讓人有些看不透,帶著些危險的、又或是悲憫的氣息。
變數似乎更多了些,崔爍知不知道魏韜的計劃呢?他會不會打算阻止呢?這些問題,大概他們兩自己之間才會有答案。
話劇的排練進度比想象中的順lì,由於之前在演《盲籠》的時候有過深刻體驗,雖然《等待戈多》看上去與《盲籠》完全不一樣,但他們之間內裏有些本質是相同的,洛靈修掌握中間這個度的速度比最初來到這個世界時要快得多。
可以說,他在這個世界的時間雖然還不算長,但對七情六欲的體悟從一開始的空白到現在開始理解大部分的滋味,確實演員這個身份有著莫大的功勞。
這天的排練告一段落後,洛靈修接到了一個不常聯係卻對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人的電話,聽著周渭賢導演的聲音,眼前浮現的卻是師尊的麵容,如果真的能回到那個世界,他還有機會,找到師尊的一點遺物嗎?
“喂,靈修嗎?恭喜你,入圍維納斯獎最佳男演員提名,這回,你很有機會拿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