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還是在這裏等死。”上官雲瑞輕輕落在他身前。
陳劍知道上官雲瑞早晚會來,隻是他不知道上官雲瑞在天山發生的那些事情。
“師兄來晚了。”陳劍往外看了一眼,發現獄卒們悄無聲息。
上官雲瑞知道他在看什麽,“放心,隻是點了他們的穴道,無礙。”
陳劍回過頭,望著上官雲瑞,欲言又止。
上官雲瑞看看陳劍身上的傷,眉頭逐漸皺緊。
“這幫人又對你用刑了?”
陳劍見上官雲瑞一臉怒氣,笑笑,“師兄,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你先聽我說。”
陳劍把皇帝跟他說的話一五一十告sù了上官雲瑞。
上官雲瑞的神色漸漸變得非常難看。
“這個人真是恐怖,想我武林苑布局這許久,難不成都做了一些無用功?”上官雲瑞憂心忡忡。
“這個人對我們之間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卻唯獨沒有泄露我的身份。”陳劍沉思道。
“不錯,以他的能力,既然能知道這許多事,想來你的身份他也是知道的。”
“所以,他隱瞞我的身份一定是另有所圖,但是現在我卻毫無頭緒。”
“不用說你,我在武林苑這麽多年,竟然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在別人的監視之下。”上官雲瑞有點後怕。
“現如今,我們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還是先想想怎麽解決眼下這個問題吧。”陳劍歎了口氣。
“你是說,皇帝要你找你的問題?”上官雲瑞戲謔地看著他。
知道上官雲瑞又在嘲諷自己,陳劍無奈,“師兄還是先帶我離開這裏吧。”
“你不會自己走嗎?這裏的守衛絕對攔不住你的。”上官雲瑞很不屑。
陳劍知道上官雲瑞在揶揄自己,沒有搭腔。
“那個陸青鬆不就是一區區府尹,值得你要豁出命去保他!”
陳劍低著頭,心中苦悶。
上官雲瑞見陳劍的表情,歎口氣。“算了,早知道你改不了這種性子。”
上官雲瑞一把拎起陳劍,往外竄去。
“告sù你們皇帝老子,他不要的人,我武林苑要了!”話音未落,人已不見。
皇帝很快得到了陳劍被人救走的消息,正愁悶的他此時終於展露了一抹微笑。
消息傳到了平陽府。陸青鬆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在武林苑,陳護衛的性命應該無礙,隻是――”陸青鬆想到當初武林苑幾次對陳劍進行挑釁,他不確定,上官雲瑞會如何處置他。
見陸青鬆為難的神色,公孫子勸慰道,“如今最要緊的是保住陳護衛的性命,其他再做計較。”
武林苑內,夜色已經深沉,各處宅院,均已靜謐無聲。
隻是上官雲瑞的臥房窗戶,還隱現瑩瑩燭光。
屋內,上官雲瑞和陳劍正低頭沉默著。
良久,上官雲瑞起身道,“明日我要出趟遠門,武林苑交給你了。”
“交給我?”陳劍很疑惑,剛剛二人還在為皇帝那個所謂的計劃而煩心,上官雲瑞這個時候出遠門是什麽意思?
“你做了盟主有段時間了,武林苑的人基本上都沒有見過你,現在趁此機會好好為武林苑出點力,也好讓我清淨清淨。”
“不是還有成大哥他們嗎?”陳劍想拒絕。
自己在天山是弟子,在平陽府是護衛,都是居於人下聽從命令,如今,讓自己做這武林苑的主人,陳劍的心裏沒底。
上官雲瑞狠狠瞪著他,臉色陰沉。
看著那張烏雲密布的臉,陳劍心中一緊。“好――好吧,那-皇帝的那個事情怎麽辦?”
上官雲瑞見陳劍答應,笑了笑,“每次都是我在給你收拾爛攤子,這次的事情你自己解決。”
望著上官雲瑞完全不像在開玩笑的神色,陳劍心中突然思緒翻滾。
他知道麵前的這個人本可以仗劍江湖、逍遙率性,卻為了幫助自己困在了這武林苑。
自己心中一直對上官雲瑞存有愧疚,曾幾何時也想主動攬下這偌大一個武林苑,好讓上官雲瑞脫身。
隻是,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加上那個神秘人還未找到,他怕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加上這次的事件,自己一個人又怎能完成。
一邊擔心時間拖得久了會惹皇帝生氣從而遷怒陸青鬆,一邊又不想強迫上官雲瑞再為自己奔波,矛盾的陳劍看著上官雲瑞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情,心中忐忑。
也罷,既然暫時無法可想,今日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再做計較。
第二天一早,陳劍便去敲上官雲瑞的門,卻被成峰攔在門外。
“上官盟主已經走了。”
“走了?去哪裏了?”陳劍很驚訝。
“上官盟主沒有說,隻是說到了合適的時間自然會回來。”
合適的時間?陳劍的心中陡然升騰匆匆煩惱。
這個師兄,當真在這種時候撂挑子走人了?這可如何是好?
成峰見陳劍一臉愁容,微微一笑,“上官盟主交待了,他不在的時間裏讓我好好輔佐盟主主持武林苑大小事務。”
看著成峰輕描淡寫地交待著上官雲瑞的命令,陳劍很無奈。
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隻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細心戴上麵紗,陳劍慢騰騰跟在成峰後麵,開始了他的武林盟主生涯。
武林苑內,各處院落別致雅韻,雖沒有皇宮的奢華,卻盡顯建造之人的心思。
青青池水上,粉嫩荷花正仰麵沐浴著陽光,青磚飛簷下,九曲長廊正蜿蜒擁抱過客。
自己身為武林盟主,卻似乎從來沒有好好看看這個武林苑。
看著周邊各人行色匆匆、各司其職,陳劍不禁感慨,要主持如此龐大的武林苑,師兄當真頗費精力。
二人正自從容行走間,碰到一個匆匆而來的守衛。
守衛見到成峰身邊戴著麵紗的陳劍,似乎頗感意外,不過,很快,他還是試探著喚了聲“盟主。”
其實當日一大早,成峰已經告知武林苑上下,武林盟主已回武林苑,這幾日,所有事務均有武林盟主操持。
武林苑的各人,除了上次武林大會見過武林盟主一麵之後,就一直無緣得見。大家對這個戴著麵紗的盟主都頗感好奇,對他戴著麵紗不以真麵目示人一事更加是眾說紛紜。
有的說他長得其醜無比,所以隻能以麵紗遮麵;有的說他曾是江湖一大惡人,怕被人認出來所以藏在麵紗後麵,更有甚者,說他隻是上官雲瑞雇來的一個傀儡,實則還是上官雲瑞掌管大權。
對於這些流言蜚語,上官雲瑞隻是笑笑,不置可否。
陳劍見守衛望著自己不說話,心知他還在質疑自己的身份,也不點破,隻是淡淡道,“何事?”
那守衛見陳劍說話,知道自己叫對了人,馬上行禮道,“屬下見過盟主。”
陳劍擺擺手,“不必多禮,到底何事?”
“平陽府陸青鬆求見!”守衛抬頭相告。
陸大人來了?
來的好快。
陳劍看看成峰,成峰會意。“速請陸大人議事廳等候。”
守衛領了命令退了下去。
“成大哥,你看這?”陳劍對陸青鬆此次前來的目的心中早已有了論議,但是以自己的身份,他覺得這件事還是交給成峰來處理比較好。
“上官盟主臨走之前交待,武林苑所有事務都交由盟主裁決,屬下等不得過問。”成峰明白陳劍的意圖,但是上官雲瑞臨走前千叮萬囑,自己也不得不遵守。
對於上官雲瑞這刻意的囑咐,陳劍知道他話裏有話。
他的目的很明顯,就是逼著自己去麵對陸青鬆。
看來這次,這個師兄,當真是犯了脾氣了。
人都領進來了,無奈之下,陳劍隻能往議事廳而去,成峰則緊緊跟隨在後麵。
議事廳中,陸青鬆正站在正中等候,公孫子陪伴在他身邊。
陳劍沒有看陸青鬆,而是徑直向正中座椅走去。
看到上官雲瑞沒有出現,而是來了一個戴著麵紗的生人,陸青鬆一臉疑惑。
“堂堂平陽府尹來我這武林苑所為何事?”陳劍怕自己麵對陸青鬆時露出破綻,所以打算速戰速決。
“你是?”陸青鬆見大大方方坐在上麵的陳劍,詢問道。
“上官盟主有事外出,這位是我們的新任武林盟主,全權負責武林苑的事務,陸大人有話不妨直說。”成峰趕忙在旁引見。
“盟主?”陸青鬆聽說過武林苑有一個戴麵紗的盟主,但也是頭一次得見。他沒有料到,這個武林盟主,身形看起來似乎比上官雲瑞年紀還要輕一些。
“平陽府護衛陳劍為上官盟主所擄,本府此次是前來詢問此事。”既然上官雲瑞不在,隻能問這個武林盟主了。
“詢問?”陳劍刻意不去看陸青鬆,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冷漠。“我們武林苑的事情何時勞煩陸大人來操心了!”
武林苑畢竟與平陽府有所嫌隙,為了不讓自己無意間泄露什麽被陸青鬆發現,陳劍隻能學著上官雲瑞的口吻來應對。
畢竟,陸青鬆斷案多年,他的警覺性不能低估。
“武林苑的事情平陽府無權幹涉,但是陳護衛畢竟是平陽府的人,本府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盟主可以網開一麵,允許本府見一見他。”陸青鬆言辭懇切。
“你的護衛?如果不是上官盟主,你的護衛早就人頭落地了,現在你有何資格來見他?”
不知道為什麽,陳劍感覺此刻對陸青鬆似乎有了一種別樣的感覺。
也許,當日在皇宮,陸青鬆訓斥自己時的那副場景還是讓自己心中有所介懷。
對不起,陸大人,我不能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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