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已經漸漸模糊了,他的心裏卻有一種解脫的釋然感,再也不用背負那沉重的枷鎖了,就這樣離開似乎也……沒什麽關係。
為什麽呢,為什麽他偏偏是那個人的兒子,他沒有什麽要做什麽軍區統領的想法,沒有什麽要一統c國的想法,沒有什麽雄心壯誌,他隻想像母親還在他身邊的時候那樣,可以悠閑的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安靜的曬太陽。
那些普通人,那些部下的生死關他什麽事?他曾一遍遍這麽想著,但是身體上卻不斷的為了那個男人的理想而奮鬥。
莫名的失落籠罩住了他的心髒,他幾乎無法呼吸,這一生他都做了些什麽呢?不過算了,這些都和他無關了,他現在動都動不了,就連心髒也似乎減慢了速度。
其實……其實還是有不舍,不舍得……
喉嚨裏突然有一種腥甜的味道,隨即心髒也跳動了起來。
這是熟悉的溫暖,熟悉的溫度。
季月堯。
慕言懸睜開了眼睛,接著就看見季月堯正撕扯著衣服,然後在流血的手腕上纏了一圈又一圈。
“感覺身體被掏空。”季月堯的苦逼著臉,“啥,你說我活該?你信不信我把你踢飛出去。”
“你把我踢出去可就找不到上去的路啦。”天空得瑟的嘿嘿笑道。
“也是,好吧就允許你得瑟一會兒。”季月堯翻了個白眼,給自己胳膊上打了一個完美的結,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大腿,“不過我們確實得趕緊離開這裏了。”
坐在一旁的一個石頭上,季月堯長長的吐了口氣,現在她暫時沒什麽力氣站起來了,先稍微歇會吧,她真的有點累了。
她在和誰說話?慕言懸有些疑惑的看著季月堯,接著將目光落在了她手腕的傷口處,輕輕深處舌頭舔了下嘴角,眼神微凝。
這是……她的血?
她瘋了嗎……為什麽會……
心裏莫名的就是一窒,疼惜懊悔和痛苦等負麵情感齊齊朝他湧來。
“我說慕言懸什麽時候能醒啊,我都把血給他了,要是他不醒的話我們該怎麽上去啊……”季月堯拄著下巴嘟囔著,接著扭頭看向慕言懸的方向,卻見他正睜著眼睛看著自己。
“……”這是懵逼外加被嚇了一跳的季月堯,這貨啥時候醒的?
“他好像已經醒了。”天空這個時候才淡定的來了一句。
我又不瞎我看見了!季月堯內心瘋狂的咆哮著。
“咳,你醒了。”季月堯輕咳一聲,突然想起來自己這滿身是血衣衫襤褸的這幅樣子似乎確實有些不宜見人。
慕言懸沒有說話,隻是有些搖晃的爬了起來走向了她,那雙眼睛裏的炙熱讓季月堯有些不自在的扭過了臉。
“你把你的血喂給我了嗎?”慕言懸輕聲問著。
“嗯。”季月堯微微聳肩,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敢直視慕言懸,真是莫名其妙,她在心裏狠狠咬了自己一口。
“別激動別激動。”天空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了過來,氣的人這時候真的想把這個家夥踢飛。
“為什麽?”慕言懸似乎失勁的跪在了坐著的季月堯麵前,接著將她摟在了懷裏。
“你幹嘛……”季月堯被抱的懵了,就連身上傷口的疼痛都沒意識在意了。
“我在問你為什麽。”慕言懸沙啞的聲音輕輕擦過季月堯的耳畔,卻使她心裏一陣悸動。
“我想讓你醒過來。”季月堯低聲道。
“那也不能傷害你自己……”慕言懸將頭埋在季月堯頸部,貪婪的吸取著她的氣味,“我不值得你這麽做,不值得,像我這種人……我隻要你好好的。”
季月堯一愣,有些木木的看著慕言懸,原本因為失血而蒼白的臉上逐漸染上了一層紅暈,“就因為是你,所以我才會這麽做的。”
“呲。”天空翻翻白眼,表示這個電燈泡真心不好做。
天空突然的出聲嚇得季月堯一個激靈,她差點忘了還有這麽一個看戲的觀眾,一下子就抬手打算推開慕言懸,奈何慕言懸抱的緊,她壓根動都沒法動,掙紮了一下還牽動了傷口。
“快放開我,我身上好痛。”季月堯臉燒的燙人,她低喃的聲音就像蚊吟。可是這微小的聲音對慕言懸來說那可不得了,他馬上鬆開了季月堯,接著細細的檢查著她的身體,這時候慕言懸才注意到季月堯腿上很深的傷口,以及她左臉上一道猙獰的傷痕。剛才因為她側著臉所以一直沒有注意到。
“季月堯……”慕言懸覺得自己心裏燃起了一種無名的火焰,他看著一身狼狽的季月堯,一下子站起來將她背在了身後,“都是我的錯……季月堯,我們現在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白蟻他在哪?我不是說過讓他保護你的嗎,現在你這麽一身傷他卻不在你身邊?!該死的!”
“我掉下來的時候和白蟻分散了啦,還有你的身體背我行麽……我自己也可以……”季月堯被粗魯的背上了背,咬了下唇踢了下腿,奈何慕言懸壓根沒理她,她掙紮了一下也不好再說什麽。
“季月堯!”天空無語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再次嚇了她一跳,“你這家夥把我給忘掉了!”
“……”季月堯一懵,接著趕緊拍了拍慕言懸的背說,“包,我的包還在那裏!”
“別管什麽包了,我們盡快離開這裏。”慕言懸這個時候似乎隻想快點找到白蟻給季月堯療傷。
“不行,我的包裏麵有重要的東西!”季月堯掙紮著要從慕言懸背上跳下來,慕言懸見她非得下來,歎了口氣轉身回去將她的包拎了起來,“可以了吧?”
“嗯。”季月堯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下頭。
躲在包裏的天空長長的舒了口氣,就差一點啊,就差一點啊他就被遺忘了,“季月堯,接下來你直直的朝著前麵最高的那顆傘係異植往前走。”
“嗯。”季月堯點了下頭,眯著眼睛看向前方,那顆最大的傘係異植根部盤旋扭曲形成了新的傘係異植,所以粗壯到就像一堵牆一般,十分的好找。往前蹭了一下,季月堯低頭附在慕言懸耳邊輕聲道,“朝著那棵最高的傘係異植前進。”
“傘係異植……”季月堯溫熱的氣息扶過慕言懸的耳畔,一下子他臉上就染上了淡淡的粉色,接著又以光速消失不見。飛快的掃了眼周圍扭曲盤旋的樹,眼底閃過一抹了然,接著毫無異議的朝著遠處最大的那棵樹跑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