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咱們的楚上將沒有料到這個場麵,身上穿的是舊的作戰服,頭發許久沒精心修剪了,有些略長,胡子也沒怎麽刮幹淨。
最主要的是咱們堂堂楚上將,以前以優雅和完美貴族儀態著稱,隻一個剪影都能讓萬千帝國少女嗷嗷尖叫的美人上將,把自己當做個無尾熊,非常無賴的掛在一個女孩背上——就是那種手摟著人家的腰,下巴擱在人家肩窩裏的姿勢,膩膩歪歪的走了出來。
場麵一度非常死寂。
但是下一瞬,山呼海嘯的尖叫聲差點把樓頂都給掀翻了。
楚弋的臉都黑了。
他真的特別不喜歡在公眾場合露臉,沒有為什麽,就純粹覺得煩。
但很快他像是想到了什麽,臉上的不虞消散了許多,然後越發把臉朝司酒頸窩裏蹭蹭,同時攬緊她的腰,低聲道,“怎麽這麽多人啊,小酒兒你要緊緊跟著我哦,小心走散了。”
謝禹在一邊冷眼旁觀,涼涼道,“這麽多人看著,上將大人以前樹立的形象都不要了?”就為了宣誓主權?
那之前辛辛苦苦裝了十來年,何苦啊。
司酒被他的胡渣蹭得有點刺癢,心情就不怎麽舒坦。
尤其這家夥身上熱乎乎的,現在這季節,恰好還是這個星球的炎季,很是悶熱,她就更暴躁了。
“阿弋,從我身上起開。”她點了點他腦門,“在我還願意和你好好說話的時候。”
她本人本來就有點挑剔嬌氣,成了貓身的現在更是怕冷也怕熱,冷了熱了心情都會很不好。
不過大庭廣眾的,她覺得還是得給楚弋一點麵子。
所以她是帶著笑意說的。
隻不過和她非常熟悉的楚弋和謝禹都能感覺到,她已經很不耐煩了。
楚弋何等乖覺。
該死纏爛打的時候一定死纏爛打到底,但是該識時務的時候那是絕對不帶一秒猶豫的。
他一下子就站直身體,鬆開了手,隻是才想去牽小酒兒的手,在司酒另一邊的謝禹就是這麽恰巧,這麽自然不做作的攬著司酒的肩把她往自己那邊攬了下,還很是貼心的低聲說道,“小心台階。”
楚弋的手於是牽了個空,而謝某人已經很自然的放開了司酒的肩,改為牽住了她的手,“別摔了。”
楚弋看著尚還在十米外的台階,用力磨了磨後槽牙。
這麽短暫而又隱蔽的一番你來我往並沒怎麽引起大眾的注意。
大家嘴巴裏輕聲呼喊著“歡迎上將大人凱旋歸來”,一邊熱烈的注視著平時難得一見的上將大人“親民”的一麵。
以前的薔薇上將像是高不可攀的天上月。
今天的上將大人卻像是驀然遺落凡塵,仿佛觸手可及。
可是如果仔細看看,其實仍然是高不可攀。他的目光和笑容,一直都隻給了身邊那一個人。
“楚上將,部長和元帥的意思是,您一回來就即刻去軍部……”
這位前來迎接的軍部發言人話還沒說完就被楚弋睨過來的視線給震了一下。
他的眼神涼颼颼的。
雖然並不凶神惡煞,但是卻讓發言人感覺到透骨的寒意。毛毛的。
這種感覺還真是似曾相似?
或許這就是精神力場高的人自帶的威懾?
他腦裏擰成了麻花,麵上訕訕的,“呃……如果大人累了的話,先……那個回府休息休息,也不妨事。”
直到這位年輕人冷汗涔涔,楚弋才勾了勾唇,露出他一貫那種溫雅的和善笑意,“我倒是不累,不過家裏的小貓咪累著了要鬧脾氣,得回去好好哄一下。替我跟元帥賠個不是。”
什麽小貓咪?什麽還跟楚上將鬧脾氣?還得楚上將哄嗎?
但是跟我說這個幹什麽?
“啊……好,好的。”。
發言人一頭霧水之餘又有一種飽了的微妙感,楚上將卻已經頭也不回的和那位嘴皮子很不饒人的女士,以及那位氣場很“凍人”的男士上了懸浮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