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風前輩,我並非看不起妖類,隻是在我的記憶中,我的父母都是正常人類,我如何能憑著前輩你的幾句話,就去相信他們是一人一妖,就比如說前輩你,你是神獸,想必你的父母親也都是神獸,若是某天突然有人對你說,你的父母親,有一個是其它種族的人,你能心平氣和的接受嗎?”紀墨本想盡量用溫婉的語言回答,可她一見敖風質問自己,剛被壓下去的怒氣頓時又冒了出來。筆《趣》閣www.biquge.info
紀墨清楚的記得自己的父母去世時,身體並未發生過任何變化,正常情況,就算是能化形的妖類,死了之後,不是會露出本體麽?
“你?”敖風見紀墨竟豈拿自己的父母來胡亂做比喻,心頭怒意頓生,不過旋即它卻發現自己能理解紀墨的心情了,這與岐視與否無關,而是智慧生命的一種本能反應,真是冤枉活了這麽大的歲活,竟然都學會和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置氣了,敖風不無自嘲的對自己說。
“嗬嗬,小姑娘,你一時接受不了我所說的話也沒關係,等你靜下心來的時候,不妨仔細想想,如果你體內沒有妖族血脈,想要修煉天妖煆體訣,可沒有這麽容易。”敖風想明白其中的關節之後,自然不會再與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置氣,它嗬嗬一笑,語氣平和的接口。
不過敖風能做到心平氣和,紀墨卻是做不到,敖風透露的信息並不多,可就這寥寥數語,卻在她的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足夠讓她去思索很多事,這麽些年來,她一直自欺歁人的認知被敖風的幾句話給擊得粉碎。
她一直認為自己的父母是凡人,自己也隻是個普通凡人,可近幾年來所接觸的一切,無一不都在顯示著她的身世藏著巨大的秘密。可倒底是什麽秘密呢?紀墨則是一無所知。
她努力搜索著自己的記憶,自她有記憶開始,就是和父母一起住在趙家村的畫麵,那時候的她調皮搗蛋,經常把自己弄得像個小泥人,回到家之後,母親總是一邊溫柔的幫她淨臉更衣,一邊朝著她父親抱怨:“瞧瞧你閨女,都野成皮猴子了。”
“野就野點吧,小孩子家家的,天天拘在家裏,豈不是要拘傻了,我們家小紀墨就是變成了皮猴子,也是那隻最漂亮可愛,討人喜歡的小猴子,小紀墨,爹爹說得對不對?”紀父每當這時候,總是笑咪咪的點著她的鼻點,一臉寵溺的開口。
紀墨的父親長得極英俊,氣質俊雅出塵,母親更是漂亮得不像凡人,他們兩個人,無論是風姿氣度,還是學識見聞,都不像是一個凡人村落裏應該出現的人,這樣出眾的一對夫妻,再加上他們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和紀墨這麽個可愛淘氣的孩子,在趙家村諸人的眼中,紀墨一家,就如那九天之上,無意跌入凡間的神仙中人。
紀墨的父母在趙家村的時候,除了給村民們療傷看病之外,偶然也會和他們講講外麵的世界,傳受一些知識,他們自己每天進山采藥,回家搗藥,再幫著周圍幾個山村的人看病療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過得平靜安穩,唯一一次讓紀墨記憶比較深刻的事發生在自己四歲那年。
那一天的秋天,趙虎的父親趙長風入山狩獵的時候,被一隻變異猛獸重創,抬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奄奄一息,眼看著是救不活了,紀父看著趙長風隻說了一句話:長風兄弟還有救,隻是差一味藥,我進山去采。
說完全便入山采藥,沒有多久就回來了,然後將搗製好的藥汁讓趙長風服下,趙長風那麽可怕的傷勢卻在服下藥之後,沒有幾天就康複如初。
紀墨一家也因這一次的事在趙家村的位置變得更高,像趙家村這等依山而居,以狩獵為生的村莊,時常會有人受傷,為此對於醫術高明的大夫是極為尊重的,再加上紀墨的父母風姿出眾,博學多才,又樂善好施,這一切讓紀墨一家在趙家村都極受歡迎。
當年紀墨少不更事,以為父母能如此輕易治好趙長風叔叔是因為醫術高明,現在回過頭去看,卻明白根本不是那麽回事,以趙長風當時的傷勢,普通大夫根本無力回天,除非是靈藥師。
紀墨的回憶落到這裏,不由自主的合了眼睛,她在心裏默默的問:爹爹,娘親,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何要來趙家村這麽一個地方?她找不到答案,憶記不自不覺的又飛到父母過世的那一年。
那是一個冬日,天色灰蒙蒙的,給人的感覺陰冷又壓抑,父母親采藥歸來,突然張口吐血,吐完之後就陷入昏迷,這一昏迷就是三天三夜色,醒來之後他們將自己叫到眼前叮囑:“小墨,我們身上舊疾複發,已無可醫,隻怕是不能理照顧你長大成人,爹娘對不住你。”當時才五歲的紀墨嚇呆了,隻能愣愣的望著他們放聲大哭。
“傻孩子,別哭了,如果,如果可以的話,小墨,我們希望你此生不要走入仙途,那個世界太危險太殘酷,想要快快樂樂樂的活一輩子,就試著去做一個普通的凡人吧。”紀墨的娘親看著放聲大哭的孩子,隻覺得心都要碎了,她輕輕的伸手將紀墨攬進懷裏,一邊流著淚,一邊低語道。
紀墨當年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單純的以為是父母怕她不能吃苦,所以才不想她走入仙途,現在想來,這些話大概是爹娘怕自己走入仙途之後,探出他們的身份來曆,從而被卷入無休止的仇殺紛爭之中,他們希望自己的人生過得簡單,快樂一些,他們不希望紀墨因為他們去背負太多不應該背負的東西。
可這世上有許多的事,並不是你想避就避得開的,就如現在,無論她的父母多麽不希望她被卷入紛爭,她還是被卷進來了!
父親,娘親,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我又是什麽人?你們的死因到底是什麽?紀墨隻覺口中發苦,喉嚨發幹,她感覺運命就像一張大網,而自己就是那網中的獵物,無論她怎麽掙紮,都會被緊緊的縛於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