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你不能死啊……”
“嗚嗚……我的崽崽……”
蘇樂聞聲而去,發現是一個白虎雌性坐在石屋門口哭泣。
她身後還站著幾個伴侶,皆是麵帶悲戚。
“她的崽崽被飛蟻咬了,傷口嚴重,恐怕活不長了……”
見蘇樂麵帶疑惑,虎大在一旁解釋。
“崽崽?”
來獸人大陸這麽久,她還沒見過獸人崽崽。
走近一看。
隻見白虎雌性身前鋪著一張獸皮,獸皮上有三隻兩個手掌長的小白虎,毛剛長開,看樣子還沒斷奶。
若是沒有身上那觸目驚心的傷痕,定是一幅溫馨的畫麵。
眾獸不忍直視。
隻因為,僅僅才兩個月不到的白虎崽崽,頭上、身上的皮膚已經盡數潰爛,流著黃色的膿水。
甚至一隻沒了前爪,一隻沒了尾巴……
饒是蘇樂見證過無數死亡,此時也大感揪心。
“哎,這可是今年白虎部落出生的第一窩崽崽……”
“另外幾個懷上崽崽的雌性也受傷了,今年恐怕沒有崽崽能活下來……”
蘇樂身旁的獸人不住的歎氣。
獸人雌性和崽崽體弱,最容易受傷夭折,這也是為什麽雌性如此珍惜,獸人每到繁殖期就瘋狂的掠奪雌性。
“為什麽不醫治?”
見獸人隻是觀望,卻沒有絲毫要上去救崽崽的意思,蘇樂不禁發問。
“他們已經病入膏肓,老獸醫也沒有辦法。”
虎大搖頭,語氣低落。
他喜歡的雌性現在也傷得很重,可老獸醫說,被飛蟻咬了,隻能聽天由命。
聞言,蘇樂陷入沉思。
“首領夫人,這裏太赫人了,你快回去吧。”
虎大以為蘇樂被嚇到了,想讓她離開。
要是首領夫人受到驚嚇,尤巫首領還不得把他撕了。
蘇樂卻紋絲不動。
片刻她,她忽然抬頭,目光清澈透著少許溫柔:“或許,我可以試一試……”
——
白虎部落,一處石屋內。
虎鈴回到家,看著眼前少的可憐的肉,頓時氣得打罵伴侶。
“你們就給我吃這個?這麽點肉,給我塞牙縫都不夠,是想把我餓死嗎?”
虎鈴拳打腳踢慣了,踹了幾腳,發現伴侶竟然後退。
她頓時打得更使勁了。
“反了你了!你是不是想造反!”
伴侶不敢反抗,連忙求饒。
“不、不是……對不起,我們錯了。”
“鈴鈴,你別生氣了,我們這就再去捕獵……”
說話間,虎鈴拉開了伴侶身上的獸皮衣服,皮膚上頓時浮現幾道紅色的抓痕。
“你們這是……”
看到伴侶身上的傷口和膿水,虎鈴愣住。
她這才發現,伴侶身上竟然大塊腐爛了,甚至有的傷口爛出了一個窟窿。
“嘔……惡心死了,快滾開!”
回過神來,虎鈴離得遠遠的。
伴侶的頭垂得更低了。
他們的石屋距離飛蟻太近,那天為了保護虎鈴,隻能用他們的身體做誘餌,吸引飛蟻,才沒讓虎鈴受傷。
“還愣著幹什麽,滾去捕獵呀!”
虎鈴一臉嫌棄。
伴侶連忙出門捕獵,可他們都知道,以現在的身體狀況,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
虎鈴不管這些,在她眼裏,伴侶就是來伺候她的。
伴侶剛出門,門外又進來一個雄性。
看到來人,虎鈴頓時氣得連肉都吃不下了。
“虎烈!你還有臉來找我!”
自從上次兩人偷雞不成蝕把米後,就再也沒見過。
虎鈴恨不得把虎烈碎屍萬段。
虎烈臉色也不好看,要不是虎鈴,他現在的伴侶應該是蘇樂。
可是……
他目光落在虎鈴的肚子上,咬牙忍了。
虎烈扔了頭獵物在地上。
兩天沒填飽過肚子的虎鈴看到獵物,頓時直咽口水。
她去找烏小綿,都是裝出來的,現在整個部落,都缺食物。
更別說她這體型,是一般雌性的幾倍飯量,她的伴侶根本捕捉不到足夠的獵物。
“哼,算你識相,趕緊再去給我多捕些獵物來!”
虎鈴抱著獵物,高高在上的吩咐道。
——
“首領夫人,真的有辦法治療他們嗎?”
虎大緊張的問。
“我可以試試,但不能百分百保證。”
蘇樂凝神,在雌性麵前蹲下。
剛伸手,就被雌性尖銳的聲音打斷。
“你要對我的崽崽做什麽!”
雌性緊張的把崽崽抱在懷裏,這一動作,扯到了崽崽的傷口,三隻小白虎崽崽頓時嗷嗷直叫。
可雌性絲毫不管崽崽痛苦的嗷叫。
看到雌性的動作,蘇樂微微皺眉。
很快,她柔聲開口,盡量不嚇到雌性,“我可以幫你治療崽崽。”
“你能保證治好他們?”
雌性依舊警惕,懷裏的崽崽叫得更凶了。
“不能。”蘇樂誠實的回答。
若是在現代,這樣的傷口定然不可能致死,可現在是在原始的獸人大陸。
即便是一點點小傷口,也有可能導致感染,直至死亡。
“不行,你不準傷害我的崽崽!”
雌性紅了眼,死死的抱著崽崽,仿佛一鬆手,就會被蘇樂搶去似的。
看著雌性的反應,蘇樂目光淡定。
她指向崽崽,“我不治,崽崽必死無疑,讓我試一試,說不定還有希望。”
三隻崽崽身上已經嚴重感染,死亡,隻是時間問題。
聞言,雌性終於鬆了手。
蘇樂趕忙把崽崽抱進屋裏,又讓所有獸人都在屋外等著,不準進去。
她是個冷血的人,最見不得的,就是世間純淨美好的事物。
這些獸人雖然行事惡劣,但這三個小生命是無辜的,這個雌性對崽崽的愛護也是真的。
石屋內。
蘇樂將崽崽擺好,從空間裏拿出藥箱。
獸人體質特殊,愈合能力超強,她想,那飛蟻牙齒中應該含有某種抑製愈合的毒素,才頑強的獸人也大受其苦。
再加上天氣炎熱,傷口更容易發炎、潰爛。
蘇樂沉思片刻,從藥箱中拿出抗生素,喂崽崽服下。
隨後,帶上白手套,一點一點清理崽崽身上腐爛的傷口。
若是平常女人,恐怕都不忍直視。
蘇樂卻眼睛也不眨,按著崽崽,將腐肉挑出,動作細膩而迅速。
或許是知道蘇樂是在救他們,崽崽們雖然痛苦的嗷叫,卻沒有反抗。
獸人的堅韌,是刻在骨血裏的。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蘇樂額頭上布滿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