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人一寵居然同時拿起勺子舀了滿勺的花椒,直接塞進了嘴裏,刑若悠根本來不及阻止!
刑小樂粉嫩的小臉煞時變色,紅紅紫紫,扭扭曲曲,精彩絕倫。
下一刻,他“噗”地一聲全吐了出來,哇哇大叫:“娘親騙人!噗噗!難吃!辣辣!麻!好麻!”
而一旁的小銀更是被麻得滿桌打滾,渾身都炸了毛,黑黢黢的眼珠兒麻得都紅了。
他們分明看到大家都往自己的佐料碗裏加了這個花椒粉的,以為定然很好吃,怎曉得居然是這麽一個“絕”味!
瞧著刑小樂張大著小嘴兒直哈氣的苦樣兒,刑若悠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這才將杯子遞到他嘴邊:“臭小子!看你以後還貪吃不貪吃!趕快漱口!”
刑小樂端著被子就喝了一大口,因為太急,忘記漱口,“咕嚕”一下子全咽了下去。
他原本很大的眼睛瞬間撐得更大了,臉色由紫轉青,盯向刑若悠的眼神滿含憤懣和委屈。
“怎麽了?”刑若悠被兒子的眼神嚇了一跳,隻是笑了他幾聲,不至於這麽小氣吧?
“王妃,那,是酒。”獵影看不過去了,好心提醒,對自己的小主公無比同情。
這孩子,怎麽攤上了這麽一個無良又粗心的娘親呀!
還有主公他們,明明知道是酒,居然沒一個人開口提醒一聲,一個個都抱著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呃······”刑若悠垂眸看了看手中消了一大半的酒杯,眉頭狂跳,這可是個大杯子!
而且,聞這酒香,至少藏了好幾十年!
兒子可從來都沒喝過酒,難怪會露出這種噴火的表情。
刑小樂先前覺得辣和麻,這會兒喉嚨和肚子都火辣辣難受極了,終於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
刑若悠苦笑不得,總算良心發現將他抱在膝蓋上哄著,幽怨的眼神掃過坐著那幾尊大爺,這群沒良心的東西!
虧她家小樂還叫他們爹爹叔叔呢!
渾然不覺,自己才是罪魁禍首!
收到她怨氣十足的眼神,其他幾人皆很明智地別開眼,唯獨濮陽澈慢條斯理道:“男孩子,喝點酒,無妨。”
嘴角輕抽,刑若悠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拜托,她家小樂才兩歲!
“咯!”
懷中的刑小樂苦著臉打了個酒嗝,漸漸停止哭聲,迷人的桃花眼兒越來越迷離,上下眼皮一張一合,竟是要睡了。
暗道一身“糟糕”,刑若悠忙探上他的脈搏,確定隻是微醉無礙後,才放下心來。
“你們吃吧,這小家夥醉了,我先帶他回客棧歇息。”刑若悠笑著起身,一把抓過仍在拚命打滾的小銀,由獵影護送著出了門。
從火鍋店到客棧這段路上,刑若悠和獵影都察覺到有人跟蹤,隻不過對方沒有行動,他們便當做沒有發現。
“王妃,這家客棧是王爺的地盤,閑雜人等都進不來的。”獵影送刑若悠進屋後說了一句。
刑若悠安心地點了點頭,將熟睡的刑小樂放在床上,為他散去了周身的衣衫,用溫熱的水反複擦拭了他的身子,直到確定將溫後,才重新為他換了中衣,蓋好被子。
剛剛被刑小樂折騰的,她都沒怎麽吃,這下倒是有點餓了。
確定四下安全後,她出門準備讓手下去買點小吃,卻在院中遇見了正獨自舞劍的濮陽鈺,本不想打擾,誰知對方卻先喚住了她。
“若悠,小樂他,沒事吧?”
“沒事,睡得香呢。”刑若悠主動走進幾步,端詳著他與濮陽澈有五六成相似的俊顏。
三年不見,濮陽鈺似褪去了不少稚嫩,變得越發成熟有男人味了。
一身湖藍的短打勁裝,將他頎長挺拔的英姿襯得恰到好處。
鬢如墨畫、眉如刀削,集浩然正氣於一身的他,如陽光般耀眼奪目,似乎能照耀世間每一個陰暗的角落。
她暗自打量他的同時,他也在用力地打量她。
她與三年前幾乎沒什麽變化,即便已身為人母,卻有著比少女更絕俗的悠然氣質,如初綻的青蓮,讓人不忍褻瀆;又如迎雪的臘梅,使人不能忽視。
“若悠,我······”濮陽鈺的喉頭有些苦澀,不知該如何說起。
刑若悠鮮少見他這般吞吐,隱約猜到他想說什麽,無奈歎了聲,故作輕鬆笑道:“喲!這還是我認識的六爺麽?什麽時候這麽婆婆媽媽了?”
微皺了眉心,濮陽鈺深吸了好幾口氣,終還是迎上了她的眼神,一字一句道:“小爺就問你一句,若是重來一次,你知道自己會遍體鱗傷,知道自己會墜崖險些損命,你還會那麽護著他,愛著他麽?還會做出······和三年前一樣的選擇嗎?”
終於問出口了,濮陽鈺感覺渾身一鬆,仿佛答案如何,已經不再重要。
或許,他早已有了答案,也明白自己接下來該如何。
刑若悠微愣,忍不住笑:“哪有那麽多重來一次的機會。”
當她自帶隨時穿越的係統嗎?
“我是說如果!”濮陽鈺微惱,強脾氣顯然又上來了。
這回刑若悠不得不收了笑,沉思良久,才緩緩道:“若是重來一次,我想,我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吧。雖然很沒出息,但是我真的從來都沒後悔過。”
三年前,她跟濮陽鈺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盡管知曉他對自己有異樣的心思,可波折之後,卻不會改變他們之間生死的情誼!
途徑的濮陽澈原本不準備“偷聽”他們的談話,卻因這一句,生生紮在了原地動彈不得,隻覺眼前微黑,險些站立不穩。
她說,她從來都沒後悔過······
即便知曉會遍體鱗傷,生死攸關,依舊會毫不猶豫!
這一刻,濮陽澈真的很想立刻就衝過去,將她鎖入懷中,告訴她,若是真的能重來一次,他一定不會讓她再受傷!
可惜,上天不會給他重來一次的機會,他能做的,就是珍惜眼前!
聽了刑若悠的回答,濮陽鈺心痛如絞,卻是比以往任何一刻都來得輕鬆。
他極力掩去眼中濃烈的沉痛,良久才換做釋然灑脫的淺笑:“小爺懂了,從今往後,你就是小爺的三嫂,唯一的三嫂!也是小爺出生入死的戰友,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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