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絡黛原本準備直接在魏皇麵前揭露刑若悠的罪行,可柳兮卿在她耳邊低語的幾句,卻讓她瞬間改變了主意。
畢竟依魏皇對濮陽澈的關愛,以及濮陽澈對刑若悠的寵愛來看,外加刑若悠還為魏國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就算她罪犯欺君,也未必會被處死。
戚絡黛和柳兮卿商討後一致覺得,明日的醫術交流大會,才會動手的最佳時機!
至於刑若悠的身份為何會被柳兮卿知曉,還得從那回濮陽軒醉酒後,誤將柳兮卿當做刑若悠給強-上那會兒說起。
因為濮陽軒當時眼前的女子一直都是刑若悠,不斷地質問刑若悠為何背叛,為何願意為濮陽澈女扮男裝等。
雖然濮陽軒說得斷斷續續,承受著極盡痛苦和折磨的柳兮卿還是從中捕捉到了驚天的消息,才想出了勾結戚絡黛害死刑若悠這一招。
那一日濮陽軒給柳兮卿帶來的恥-辱,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可濮陽軒是她認定要嫁的男人,她不可能恨他繼而報複他,隻能將這一切都歸結於罪魁禍首刑若悠。
柳兮卿在心中暗暗肯定,隻要刑若悠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濮陽軒會逐漸忘了刑若悠的存在,就算他的心無法被她占有,但她的智慧和家族勢力卻能助他一臂之力,她一定會讓他離不開她。
為了濮陽軒,柳兮卿自然不會蠢到真的讓戚絡黛嫁給濮陽澈,但她也不會讓濮陽軒娶戚絡黛。
柳兮卿在等一個時機,等刑若悠和戚絡黛兩敗俱傷時,她再來坐收漁人之利。
······
刑若悠從雲來客棧出來就直接回了淩王府,不無意外發現濮陽澈竟在房中等她,見他麵色不太好,以為是因她惹了戚絡黛會壞他的計劃,幹脆不去搭理他,轉而朝冰室的密道走去。
濮陽澈卻化作殘影直接來到她身側,單手握著她的手臂不放。
“有事?”說話間,刑若悠並沒有看他。
這讓濮陽澈周身的氣焰更冷了,寒聲開口:“本王沒有送戚絡黛任何東西!”
他根本連見麵都沒有去見,更沒有讓他的替身與戚絡黛說過一句話,一切隻不過是形式。
他沒想到戚絡黛竟然敢這樣公然挑釁刑若悠,想到她心裏可能對他有所誤解,他竟坐立難安!
好不容易等到她回來了,可她這種可有可無的態度,卻讓他到了嘴邊的解釋和計劃,根本無法說出口。
果然,刑若悠隻是淡淡“嗯”了聲,不著痕跡地掙脫他的大掌,頭也不回地步入了冰洞。
刑若悠不是感覺不到濮陽澈有話要對她說,不管是什麽話,她現在都不想聽,也聽不了。
因為再晚一步進暖玉冰床的密室,她喉頭的淤血恐會壓抑不住在濮陽澈麵前吐出來,那她的毒已深入骨髓的秘密就無法在濮陽澈麵前瞞住了。
以她對濮陽澈的了解,若是知曉她中的毒比他還深,肯定也會將這唯一生還的機會讓給她。
她不要!
平生最害怕的就是麵對至親至愛的人離她而去。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無私也罷,濮陽澈是她這兩世加起來唯一愛過的男人,她拚盡所有也會讓他活下去,讓他能完成心中的大業。
而她,隻不過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一縷幽魂,有再多的不舍,也敵不過命運的捉弄。
抬手輕撫過胸前藏著的那半張地圖,總得找個合適的機會給他的。
······
屋內,桌案後,濮陽澈一張俊臉冷若冰霜,刑若悠給他的感覺很不好,她人明明就在他眼前,可卻又似那麽地遙不可及,仿佛又回到二人初見的時候。
不對,這種感覺比初見時還要糟糕,讓他內心深處沒來由地升出一種恐懼,有些無所適從。
“獵影!”
“屬下在!”
“王妃今日可有異樣?”
獵影皺著眉頭想了一陣,還是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了什麽,便將小七偷聽到的戚絡黛和柳兮卿的對話說了出來。
刑若悠正好從冰洞“練功”出來,聽見了獵影的話,見濮陽澈一臉擔憂,她倒是無謂地笑了笑:“不就是醫術交流麽,我倒真想看看他們的醫師能弄出什麽手腳來。”
“實在不行,你就別去了。”濮陽澈不想讓她有危險。
“那怎麽行!我可是父皇欽點要與吳國進行醫術交流的醫師!”刑若悠卻有自己的堅持,“何況,她們不正想借機整我麽,我若是不去,她們得多失望呀!”
濮陽澈眉心皺得死緊,還想說什麽,刑若悠卻已轉身朝內屋走去,竟是要睡了。
獵影識趣地飄然消失在屋外的夜色中,濮陽澈卻一直幹坐著,隔著屏風看著刑若悠側臥的背影,緊皺的眉心一直沒能撫平。
······
次日,魏吳兩國的醫術交流在金鑾殿上舉行,文武百官皆到場。
戚絡黛和少華是賓客,自然坐在上座。
從濮陽澈出現的那一刻起,戚絡黛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他身上,可對方的視線卻一直鎖定著殿中那抹嬌小的身影。
戚絡黛也忍不住看了過去,不無意外看到的是易了容又扮作男子的刑若悠,眼中閃過怨毒之色。
她就暫且讓這刑若悠再逍遙半日,往後她就再不會有機會!
少華知曉戚絡黛心係濮陽澈後,一直想不通她怎麽就看上了一個沒有實權還毀了容的廢物王爺,自然不服氣,對濮陽澈的敵意濃烈得厲害,瞪向他那眼中的陰毒絲毫不下戚絡黛的。
除了他們二人外,濮陽鈺和濮陽軒的臉色都不太好。
濮陽鈺是因覺得刑若悠參加醫術交流太危險,還因之前街頭的流言蜚語,覺得刑若悠定然受了莫大的委屈,他看向自家三哥的眼神難免也有了怨念。
而濮陽軒則因那次竟讓刑若悠從眼皮子地下消失而懊惱,也因醉酒上錯了人煩心。
最重要的是,他也知曉戚絡黛如今心偏向的是濮陽澈,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念及此,濮陽軒的眼神朝南宮棣所在的地方睃了一眼,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