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若悠如今要將患者血液樣本中的病毒提取出來,徒手的話,根本不可能!
濮陽澈悄然飄入帳中,見她一臉愁容地盯著儀器中的血液,他離她這麽近都沒被發覺,略感好奇,聲音卻依舊在冰點:“怎麽了?”
刑若悠被激得一個伶仃,卻是頭也沒回將他推開好幾步,小聲道:“你之前沒吃過防瘟疫的藥,又沒戴麵具,離患者的血遠一些。”
說著,她也不等他反應,迅速將血液樣本密封,用消毒水仔仔細細將手洗了一遍,才轉身麵對他。
她雖盡己所能地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可布滿血絲的眼卻出賣了她。
濮陽澈心疼的厲害,麵上卻不為所動,隻是緩緩握住她的手,將真氣源源不斷輸入她體內。
他這種無聲的體貼,卻讓刑若悠更為受用。
待他停止輸入真氣,她反而自然地握住了他的大掌,將自己遇到的困難一一說給他聽。
擔心他不懂病毒為何物,她將其解釋為“引起瘟疫的一種毒素,很小,我們用肉眼根本看不到”。
豈料,濮陽澈卻淡淡問道:“它們可是在那個血液中暗藍色的圓形懸浮物?”
刑若悠先是一愣,繼而驚得半天合不攏嘴。
熱毒的病毒確實是暗藍色的圓球狀!
可是,她剛剛什麽都沒說,濮陽澈是怎麽知道的?!
還知道是在血液中!
難不成・・・・・・他用肉眼就能直接看到病毒?!
刑若悠的眉頭狂跳了好一陣,看向濮陽澈的眼神都變得,突然一把將他拉近,盯著他那雙墨翠的眸子看了又看,看到自己都快成鬥雞眼了。
可除了顏色,還是沒發現他的眼睛與常人有何不同。
“看夠了沒?”
說話時,濮陽澈倒是沒遠離,隻因她兩隻小手不自覺地把住了他的臉頰,這種感覺很舒服,他還想多停留一晌。
刑若悠閉眼,晃達著讓兩個瞳孔的位置恢fù正常,再睜眼卻仍舊是一片驚愕,結巴著:“王・・・・・・王爺,你看得到血液中的病毒?”
見濮陽澈頷首,刑若悠再次道:“那平日你看周圍,豈不是有很多這些斑斑點點的?”
那得多難受呀!
濮陽澈的回答卻讓刑若悠稍微鬆了口氣,隻聽他道;“隻有在月圓之夜,視線中才會出現這些平日看不到的微小事物。”
中毒之後便一直如此,他曾一度認為自己真是如世人所言的妖魔附體。
可他逐漸發現看到的這些奇形怪狀的東西並不會給他帶來態度危hài,便不再去注意它們,久而久之便習慣了。
濮陽澈本以為刑若悠知曉後會對他有所疏遠,可她如今耀耀閃爍的眸子,卻說明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不僅如此,刑若悠竟還露出了一貫的壞笑,貼得他更近些:“王爺,你能不能幫我把那些圓形的球弄到旁邊這個盛有藥水的容器裏?”
那是她老早就配好可以消除病毒毒素,將其製zuò成無毒疫苗的藥水。
濮陽澈每逢月圓之夜見到這些奇怪的東西,嫌棄這些圍繞在周圍鬧心時,偶爾也會用內力將它們弄得老遠。
也沒覺得刑若悠所言是難事,便點頭答應了。
濮陽鈺卻突然從外頭進來,偏巧不巧見著的是刑若悠雙手捧著濮陽澈的臉頰,與之“含情脈脈”凝視的畫麵。
先前的好心情大打折扣,心都跌到穀底了,酸酸澀澀不是滋味,語氣也是衝的:“你們不是又在看病吧!”
給別人看病是把脈,怎麽到了自家三哥這兒,就變成這般親昵的互動了呢!
濮陽鈺又不傻,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倆人之間有問題。
他不再追問刑若悠他們二人的關係,不是忘了,而是選擇忽略。
可此時的畫麵,卻讓他根本忽略不了。
“呃・・・・・・”刑若悠後知後覺才將雙手鬆開,朝濮陽鈺恭維道,“六爺果然聰明,我確實是在檢查王爺的・・・・・・眼睛!”
“眼睛?我三哥眼睛怎麽了?”濮陽鈺突然緊張地靠了過來。
濮陽澈的眼睛是中毒之後才變成墨青色,他一聽是眼睛有問題,自然便聯想到是不是濮陽澈身上的殘毒發作。
麵對濮陽鈺的關心,濮陽澈淡淡搖頭,轉身準備幫刑若悠分離病毒,卻被刑若悠拉著去喝下了防病毒的藥水,還給他戴上了不透氣的手套。
知曉手套是豬皮所致,濮陽澈嫌惡地蹙起了眉心。
刑若悠隻得好言相勸:“就戴一會兒,病毒被弄出來之後,立馬就可以脫了。”
濮陽澈這才上前在血液麵前運功。
濮陽鈺見濮陽澈兩手空空地在血液和藥水上頭不停來回作用,忍不住蹭了刑若悠一下,小聲道:“三哥在做什麽?”
“分離病毒。”
還是純手工的!
“可・・・・・・小爺什麽都沒看到呀!”
濮陽鈺懷疑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忍不住擦了又擦。
卻聽刑若悠道:“我也看不到。”
濮陽鈺擦眼睛的手一頓:“什麽意思?”
刑若悠還來不及解釋,濮陽澈那邊已脫下了手套。
他將她定定看了一晌,眼中有著隻有二人才懂的意思,見刑若悠幾不可見地點頭後,他才化作一道殘影消失。
這人・・・・・・臨走還不忘警告她一番!!!
二人之間無需言語的互動,讓一旁的濮陽鈺嫉妒得心肝都酸了:“喂!你們剛剛眉來眼去的說些什麽呢!”
“我們有說話麽?”刑若悠故作不解。
“有!”
雖然他們確實沒有言語上的交流,可眼神說得話卻比言語更多!
自家三哥都鮮少跟他有這樣默契的眼神交流,怎麽可以和“止憂”如此!
還有,“止憂”為什麽也沒跟他這樣交流過!
想著,濮陽鈺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準備來個打破砂鍋問到底。
可刑若悠卻滾著她的“輪椅”來到藥水旁,先是用銀針在藥水中測探了一陣,接著便取出了她的自製針管,吸了一些藥水後,下一步的舉動駭得濮陽鈺冷汗涔涔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