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林溯事先跟醫院方麵聯係,他們的車才到醫院門口,已經有醫護人員推著移動病床等在了那兒。
沈槐下了車,把司酒放在病床上,隨著醫生推著床的速度而移動。
他握著她沒受傷的那隻手,隻覺得手心裏的指尖冰涼。
他不喜歡她是冷的,害怕摸到她涼涼的體溫。
於是他一邊跟著移動病床大步往前走,一邊彎下腰,搓搓司酒的手心,放在唇邊哈口氣,試圖用這樣笨拙的方式讓她暖起來。
直到快走到手術室門口了,有個護士攔住了他。
“先生,不能跟進去了,你在外麵等吧。”
司酒的手被從他手心裏抽出來,他站在原地,看著她躺在移動病床上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的門在他麵前關上了,紅燈亮起來,他怔怔站著。
任誰都能看出來,他這一刻有多麽失措,多麽失魂落魄。
實在難以想象,平時給人印象那麽強悍,那麽冷漠的一個人,會有這麽脆弱的一麵。
不不慫慫的漂浮在他身旁,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如果阿飄會喘氣的話?)。
它知道自己犯錯誤了,這種時候哪怕感覺得到爸爸有多難受,它也是不敢蹭過去撒嬌賣癡的。
而在沈槐身後不遠處,林溯程澤,正一臉冰霜的看著落後一步趕過來的程潛程淵。
這一群人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夠目標明顯了,一個個顏值高又極有知名度,偏偏還弄得一身血跡的出現。
隱晦的視線總是從邊邊角角的地方飄過來。
但是也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吃瓜。
因為即使不看這群人的背景,光看這群人現在的氣氛,就已經足夠嚇人了。
“別的我先不問,我就想問問,是誰傷的茵茵。”林溯聲音冷硬。
程淵剛張口,就聽程潛滿不在乎的說道,“是我,你們不都看到了嗎。人,我綁走的,眼睛我劃傷的,手我刺的,肚子我捅的。”
他每說一個字,這些人就仿佛身上相對應的部位被捅了一刀,他們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程潛隻覺得滑稽。
於是他就哈哈笑了起來。
“我的天啊。”他仿佛笑得肚子都痛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一邊笑一邊擦了擦眼角,“你們現在要不要照照鏡子看看?
你們的樣子,實在是又蠢又好笑啊。
怎麽啦?”他的音調拖得長長的,說話的聲音裏還帶著笑,卻倏忽收住,“和小狐狸玩了幾天虛情假意,就真以為自己情深似海了?”
“別逗了,要笑死人了。”
他嘴裏說著笑死人了,臉上卻全無剛才的笑意了。
隻有一絲說不清楚的快意和殘忍,“你們是不是忘記了,曾經你們是怎麽不被當人的?”
“你們是不是也忘了,曾經你們是怎麽對待程茵茵的?”
“現在想粉飾太平了?想重歸於好了?太天真了吧。”
“何況,那麽個沒心沒肺的臭丫頭,心黑手狠……也值得你們為她浪子回頭?
醒醒吧,她沒有心的。
當然,你們,包括我,也沒有的。
誰都不配。”
他聲音有些高,顯得有點瘋,“所以誰也別想。哈哈哈……”
“不配?”
沈槐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忽然伸手一把扯開他的襯衣。
他的眼睛在他胸口那個針孔上掃過,然後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你確實不配。”他一把丟開手,嫌惡的從口袋裏拿出手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然後才說道,“畜生不配注射這麽來之不易的修複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