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濮陽澈要墜不墜時,那隻軟若無骨的小手卻將他拉了回來,就聽刑若悠笑道:“還以為王爺的內功多深厚,沒想到隻是為我療了會兒傷,就眩暈成這樣了!”
刑若悠不知,自她失蹤的那天起,濮陽澈每日在長江沿岸奔波,晚上利用無人時,遁入水中潛遊,幾乎沒有片刻休息。
整個長江下遊被他來回遊了不知多少次,隻為尋到她。
他如今還能好端端地站在她麵前,全憑驚人的實力和毅力支撐著。
麵對她的風涼話,濮陽澈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出乎意料地暖心。
將她的小手握得更緊一些,出聲卻是命令:“往後每日與我一並練功,直到將體內匕首的殘毒徹底清除!”
“哦!”刑若悠故意將音量加大,見他不為所動,變戲法般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竹筒,在他麵前獻寶似的晃了晃,擠眉弄眼,“王爺你猜,這是什麽寶貝。”
他隻輕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顯然無甚興趣。
刑若悠早料到他會是這種反應,故意將竹筒放在他正前方,緩緩地打開了竹筒蓋子,用內力控zhì裏麵的東西飄出來。
如今是夜裏,即便有星光,對“暗夜七星”並沒有損害。
遍體通黑、無根無葉的“暗夜七星”懸在空中,閃耀著幽蘭光暈的七朵果實與空中的星辰遙相呼應,終於成功吸引了濮陽澈的視線。
他在醫理方麵懂得雖不如刑若悠多,可久病自成醫。
自刑若悠那回告sù他隻有迅速生髓能徹底根治他體內的殘毒,他就又了解了不少刺激骨髓迅速新生的絕珍藥材。
而眼前的這株藥材,分明就是傳聞滅絕數千年的“暗夜七星”,是刺激骨髓迅速新生的絕佳藥材之一!
濮陽澈眼波的凝動,讓刑若悠的滿足感瞬間爆表,盡管付出了那麽多,可能換來他的滿意或者笑顏,也算值了。
哎!
她從未想過原來自己喜歡上了一個人,也可以有這麽傻的時候。
不過向來不都是帝王為了博得美人一笑,才會弄得傾國傾城的麽?
什麽烽火戲諸侯,紅塵妃子笑,不都是如此。
怎麽到了她這兒,卻成了博得自家夫君一笑,付出再多都沒問題呢?!
等等,“濮陽澈=夫君”這個等式是什麽時候在她心中形成的?
她得好好想想!
可還沒想明白,濮陽澈卻用內力將“暗夜七星”封回了竹筒。
他沒有去接她手中的竹筒,而是小心翼翼地將她斷了的那隻右腿放在自己雙腿上:“你的腿是不是為了它才斷的?”
說話時,他的眼一直鎖著她的眼,隻要她說謊,他絕對能看得出來。
刑若悠也知曉瞞不過他,隻得將在那個神秘穀底三人如何設計黑豹,將“暗夜七星”偷出來的全過程講了一遍。
期間卻不著痕跡地隱瞞了她因被砸斷腿,才致使匕首上的殘毒入侵五髒六腑的這一段。
反正已成事實,與其說出來平添濮陽澈的內疚,還不如不說。
刑若悠不知,即便她不說,濮陽澈也猜到了,隻是沒有到點破,但看向竹筒的眼神卻不那麽友善。
她生怕她費了千辛萬苦弄回來的藥材被他糟蹋,忙將它收進懷裏,主動轉移著話題:“王爺,我還有事要跟你說,你能不能先答應別生氣?”
刑若悠不加後麵那句還好,可加了,濮陽澈一聽,自然知曉她說得不是好事,雖沒生氣,可沉下的臉色卻說明了一qiē。
饒是如此,刑若悠還是故作輕鬆道:“其實也沒什麽,因為我和南宮怡、王少卿三人一同被卷入了漩渦,在穀底相互照應,所以王少卿也知道我是女子了。”
頓了頓,繼續道:“但他還不知道我的真是身份,隻當我是喜歡醫術,喬裝來京城打拚的。”
“他是怎麽知道的?”濮陽澈更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這・・・・・・”要怎麽說?
“說!”
“咕嚕”一聲,刑若悠咽了咽口水:“呃・・・・・・當時從水裏起來,腰帶掉了,假胡子和假喉結也掉了,頭發和衣裳有些亂・・・・・・”
越說刑若悠的聲音就越小,說完之後她覺得貌似也沒什麽可心虛的地方,便不顧濮陽澈即將爆裂的怒火,先頂了回去:“喂!我被洪水卷入後,能活命都是不錯,哪顧得了那麽多!何況,人家看一眼立馬就收了視線,我也沒什麽損失!”
“他看了一眼?”濮陽澈的語氣是平靜了,殺機卻是濃烈了。
刑若悠趕緊補救:“其實也沒看到什麽,我隻是外衣敞開了,裏頭的衣服都還好著呢!”
“裏頭的衣服?”
那不就是肚兜麽!
刑若悠也意識到自己似乎越描越黑,擔心濮陽澈脾氣上來真去為難王少卿,忙扒住他的手不放,討好道:“若是沒有少卿和小怡幫忙,我一個人肯定拿不到‘暗夜七星’,瑾瑜公主生小暖那夜,他也燒了整夜的水呢!”
“少卿?”濮陽澈抓住的,卻是這個“名字”。
在他麵前,居然還敢這般親昵自然地喚其他男子的名字,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將他當做夫君!
完了!
刑若悠覺得王少卿這回可能真的要被她害死了,也顧不得身邊這人此時冰得有多滲人,費力挪動著身子,一屁股坐在了他大腿上,雙手親昵地挽住他的脖子,笑得無比魅惑,吐氣如蘭,聲如柔水:“阿澈,我為了給你采藥,腿都被石頭給壓斷了,你怎還老關心他人的事情。”
言罷,她還將臉故意在他的臉上蹭著,半邊身子都壓在了她的胸口。
他的怒火還沒消下去,浴-火卻險些被她蹭了出來。
寒潭那夜太過美好,他一直想著重溫,等來的卻是她生死未卜的消息。
如今好不容易尋到了她,她不僅又中毒,還斷了腿,他心疼都來不及,如何忍心再折騰她。
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刑若悠掩去嘴角陰謀得逞的壞笑。
可濮陽澈的下一句話,卻讓她的身子比他繃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