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確切地說,門是被內力給直接衝開的。
門外之人背對著月光,讓人根本看不清容顏。
一席玄色衣衫,無風自舞,宛如來自幽冥的使者,讓人森然升畏。
可刑若悠卻看得心頭“突突”直跳,根本不用眼睛卻看,不用耳朵去聽,隻是感覺就知曉來人是誰。
隻不過好些天不見,他的習性什麽時候改了?
不走側門窗戶,反而正大光明地自正門出現,還故意整出這麽大動靜來!
她是習慣了他以任何方式出現,可不代表所有的人都能習慣呀。
何況,這裏還有個剛出生沒幾天的小奶娃呢!
等等,濮陽澈鮮少在她身旁有人的時候出現,為何今日如此反常?
容不得刑若悠理清思路,熟悉的內力擦麵而過,襲擊的對象不是她,而是她身旁的那女子。
暗道一聲“糟糕”,她已來不及出手阻止。
隻聽“哢擦”一聲脆響,女子戴在臉上的麵具瞬間四分五裂,那張靈動絕美的容顏毫無掩蓋地暴露在燭光下。
刑若悠看得一呆,原先從女子清泉般靈動的聲音中,她已推測出女子應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如今見著真容,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美得多。
真真是“芙蓉作麵脂作肌,秋水為神玉為骨”,比刑若悠來此見過的任何美人都要美上一個檔次!
等等,為何濮陽澈一見麵不是先與她說話,而是直接破了人家美女的麵具?!
再看濮陽澈墨翠的眸子一直牢牢鎖定著搖籃中的小暖,刑若悠的心猛然跳了好幾跳,視線在濮陽澈和那女子身上又轉了一圈,突然湧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孩子不會是濮陽澈和這女子的吧?!
不然依照濮陽澈的個性,怎麽可能一家麵就動手!
一股前所未有的酸澀湧出,瞬間充斥了刑若悠的五髒六腑。
她就說這女子怎麽就似曾相識,小暖看著也麵熟得很。
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救下的母女性命,竟是濮陽澈的・・・・・・
刑若悠覺得這世上簡直沒有比她更悲劇的人了!
她垂眸掩去眼中的即將滔天的怒火和妒意,滾動著輪椅準備出門找個地方靜靜,將空間留給久未謀麵的這兩位。
濮陽澈卻在這時突然開了口,一如既往的冰蕭冷凝:“誰的?”
刑若悠眉頭一跳,還沒想清楚這兩個字的寒意,就聽“噗通”一聲響,竟是那女子直挺挺地朝濮陽澈跪了下來。
畫麵轉換得太快,刑若悠一時也忘了動作。
而那女子口中的下一句,讓刑若悠整個大腦的木了。
隻聽那女子道:“三哥,你別問了,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氣氛時刻緊繃著,良久,刑若悠才深呼吸回神,顫抖著手指將門邊的濮陽澈回著,聲音有些結巴:“姑・・・・・・姑娘,他,他是你三哥?”
女子臨盆那日被刑若悠所救,對她就有了一種奇妙的依賴感。
此時刑若悠問起,女子也毫不隱瞞地點了點頭。
刑若悠卻仍自不信:“親哥?!”
見女子再次點頭,刑若悠腦子才真正“duang”地一下炸開了,為自己先前吃的飛醋羞惱不已,同時也總算明白為何看女子眼熟了。
這桃花眼生得,與瀟妃娘娘簡直一般無二,勾魂攝魄!
看來瀟妃娘娘的遺傳基因還不是一般地強大,濮陽澈、濮陽鈺和眼前的女子都繼承了她迷人的桃花眼!
感慨之後,刑若悠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瀟妃娘娘就一個女兒,是當今聖上最小的孩子,排行第九,封號瑾瑜公主,單名一個瑾字。
前段時間昭陽公主重病在床不能前往吳國聯姻,還有人建yì換德善公主或者瑾瑜公主去聯姻的,那濮陽瑾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而且,還是被刑若悠碰巧在山中發現的!
那不就證明,濮陽瑾應該老早就自宮中失蹤,而皇宮卻封鎖了這個消息。
難怪濮陽澈會發這麽大的火,親妹妹失蹤原本就心急,結果居然發現親妹妹被人弄大了肚子,那男子還不知所蹤。
刑若悠都跟著有些火了。
濮陽澈卻在這時又開了口:“本王再問一次,誰的?”
濮陽瑾搖頭不答,急得眼淚倏然落下。
豈料,濮陽澈卻突然自閃身上前,竟是要去抓搖籃中的小暖。
濮陽瑾功夫雖不錯,奈何剛生產,根本阻止不了濮陽澈的偷襲。
眼看他的手即將觸碰到小暖,濮陽瑾卻突然抽出懷中的匕首抵在喉間,一臉決絕:“三哥,九兒就是死也不會說的,你若是要傷那孩兒,不妨連我也一塊殺了!”
刑若悠行動受限,隻得伸長了兩手,一隻手抓住濮陽澈伸向小暖的大掌,一隻手握住濮陽瑾拿著匕首的手背,安慰著:“千萬別衝動,你三哥隻是想看看小孩兒,不會真傷了小暖的。”
言罷,刑若悠朝濮陽澈擠眉弄眼:“王爺,你怎麽說還是人家大皇舅,第一次見麵不僅沒備見麵禮,還害得人家娘親哭哭啼啼,這哪裏體統!”
濮陽瑾驚得微張了嘴,半響才道:“止憂大夫,你認得我三皇兄?”
自從濮陽澈中毒後,幾乎沒人敢這麽對他說話,這便讓濮陽瑾越發不解了。
刑若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是認得。”
感覺到某邊的冷氣,她連忙補充了一句;“他・・・・・・他是我夫君。”
“夫君?!”
這回輪到濮陽瑾傻眼了,她隻不過是躲在山中半年的時間,怎麽連無人敢接近的三哥都已經娶了王妃?!
而且看刑若悠和濮陽澈兩人的相處方式,感情分明就不錯。
濮陽瑾突然有些欣慰,為自家三哥終於尋到了陪伴他的人而高興。
雖然與刑若悠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可濮陽瑾卻覺得,刑若悠是目前為止,她見到的唯一一個配得上自家三哥的女子。
或許以後也沒有比她更適合自家三哥的女子了。
二人正大眼對大眼,濮陽澈卻突然冷哼一聲,話卻是對刑若悠說的:“你的賬,本王稍後再慢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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