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澈本想看一眼她就離開,可不知怎的,每次看到她熟睡的模樣,他仿佛著了魔般,總是舍不得移開眼。
這回也不例外。
原本軍隊準備睡兩個時辰就繼續趕路,刑若悠睡了一個半時辰後便自然轉醒。
朦朧間,意識到床頭站著個人,睡意驟然全無,水眸“噌”地一下瞪得老大。
濮陽澈看得有些著迷,沒想到她竟會突然睜眼,第一反應就是“逃”。
可他立刻意識到,若是此時轉身就走,反而顯得他越發心虛了。
她整個人都是他的,他有什麽好心虛的!
雖然在她愣然的目光下,他的胸口微微有些緊,擔心她會發現他已在這裏站了很久。
刑若悠顯然沒想到睜眼能看到他,訝然中伴隨著絲絲驚喜,卻忽略了去洞察他究竟在這裏站了多久,以為他剛剛才到,揉了揉睡眼,沙聲道:“王爺怎麽來了?”
沒有被發現,濮陽澈微鬆了口氣,又有一絲淡淡的失望,依舊將她看著,沒有回答。
借著微弱的月光,刑若悠才發現濮陽澈的左臉那三條極細的血痕還沒有完全消退,赫然想起是寒潭那晚自己怒極攻擊他所致,心中隱有心疼,撐起身子,主動去抓他的衣角,緩緩道:“王爺,我給你上藥。”
濮陽澈知她所指,卻冷冷道:“不必了。”
這點小傷,他根本沒放在眼裏。
可刑若悠卻執拗地抓著他的衣角不放,一想到這張完美容顏上極其違和的三道血痕是自己所致,她心疼的同時又多了絲罪惡感。
誰讓她還是個超級無敵的“顏控”呢!
是以,她微仰著頭,用那雙勾人的水眸將他望著,柔聲祈求:“阿澈,我想為你上藥。”
那聲“阿澈”柔媚至極,喚得濮陽澈喉頭一緊,渾身竟有些發熱。
暗道一聲“該死”,沒想到她隻是聲音,就能激起他的欲-望,他的臉比先前更冷了。
刑若悠卻在他運功壓抑欲-望的同時,拉著他在床邊坐下,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玉瓶,小心翼翼地給他上好了藥。
絲絲清涼自濮陽澈傷口匯至心田,他竟能感覺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微蹙了眉。
刑若悠知他心中所想,不等他開口,便解釋道;“生肌露雖能刺激肌膚新生,但隻能促進小傷口迅速長出新肉愈合,對大傷口的效果卻寥寥無幾。”
而且這種藥對肌膚的刺激極少,絕不會讓小傷口留疤。
看著濮陽澈恢fù完好的傷口,刑若悠這才會心笑了。
濮陽澈錯開眼,不去看她純粹卻惑人的笑臉,起身準備再次離開,豈料她竟又抓住了他的衣角。
感覺到他的微微不耐,刑若悠忙道:“王爺,今晚應該不會有人來刺殺了,不如・・・・・・先歇一會了。”
說著,刑若悠主動往床的內側讓了讓,給他騰出了大半的床位。
雖然她不知為何自己此時會緊張,但一想二人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過了,扭捏反而顯得矯情。
何況,他已有血絲的雙眸,證明他這些天鮮少休息過。
盡管她知道這樣的疲憊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可她還是希望他能稍微放鬆一瞬,休息一晌。
畢竟人的身子不是鐵打的。
可濮陽澈卻杵在床頭不進不退不配合。
刑若悠無奈,隻得再次使出“絕招”,軟聲喚著:“阿澈・・・・・・”
換來的卻是他冷聲打斷:“閉嘴!”
他好不容易才將欲-念壓下,她居然還敢這般喚他。
若不是情況不允許,他真想好好再“懲罰”她一次,看她往後還敢不敢故意這般!
刑若悠被喝,倒也不害怕,正準備再接再厲,對方卻已合衣躺在她身側。
難得的,刑若悠竟主動將本就不太寬的被子與他一同蓋住,還往他身邊靠了靠。
一方麵是因刑若悠覺得夏夜確實有些涼,想讓濮陽澈睡得更舒服些。
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她很冷。
不是因為天氣,而是因為體內愈漸彌漫的毒素所致。
她服用皇後的毒藥時,體質極其虛弱,即便接下來的時間她飛速提升著體質,可毒早已深入五髒,每月緩解毒素的藥物治標不治本。
而她體內被玄冥派的淩霄所下的寒毒,根本沒有尋到解藥,若不是與濮陽澈那般來壓抑,恐早已毒發。
如今她隻是感覺冷,已是最樂觀的情況。
濮陽澈離她很近,轉眼已察覺她的異樣,忍不住在被中握住了她的小手,入手一片冰涼,與昨日在寒潭時完全不同,眉心赫然皺起;“怎麽這麽冰?”
刑若悠沒想到他這般敏感,微掙了下沒能將手抽回,故作輕鬆道:“無妨,隻是寒毒罷了。”
頓了頓,繼續道:“王爺放心,寒毒還是被壓抑著的,沒有毒發。”
“那為何會如此?”他隻有在毒發的時候,才會全身炙熱,要借助外部的冰寒來壓抑。
刑若悠想了想,選擇用最委婉的方式表達:“臣妾身體功力還不夠,皇後的毒有緩解的解藥,可卻無法緩解玄冥派的寒毒蔓延。”
能壓抑其不毒發,不代表能阻止其不蔓延。
她一說完,濮陽澈的眉心皺得更緊了。
少頃,他赫然起身,交代著:“這些天本王會讓小奇和十二護院護在你左右。”
他得親自率人去一趟玄冥派的老巢,決不能任由她體內的寒毒蔓延。
刑若悠猜出了他的心思,卻突然伸手環住了他的腰身,央求著:“王爺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頓了頓,繼續道:“我冷・・・・・・”
她沒有說謊,是真的很冷。
她從未想過自己對濮陽澈居然會產生這種若有似無的依賴,盡管內心還不願直視這種情愫,可行動卻直白得多。
感覺到她的依賴,濮陽澈竟真的躺了回去,握著她的手將真氣輸給她。
真氣入體,刑若悠的寒意逐漸得到緩解,舒服得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感覺到她的好轉,濮陽澈才停止真氣的輸入,自然地將她摟進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