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男子正是被京中人公認的京城四少之一“風雅仙少”蘇秦。
在京中,蘇家的地位與韋家、刑家、王家等傳承了多年的大世家相差無幾,但蘇家無論還是在朝堂還是在朝外,行事低調,卻因連續三代出了大魏國最有名的軍師,在朝堂臣子和大魏國百姓的心目中,聲譽一直良好。
而蘇秦則是這一代蘇家嫡傳的三公子,並不似他的大哥和三哥在朝中雖未位極人臣,並不是他軍事才學技不如人,而是他生性向往閑雲野鶴的生活,流連世間山水,對功名利祿反而並不熱衷。
可關乎百姓民生等大事時,往往又能看見蘇秦的身影。
就如這次抗洪救災,雖然皇上並未欽點蘇秦出謀劃策,可熟知他的人卻知曉他定會出現在這種場合。
外加四少中另外三人皇帝欽點其統領救災軍隊,才會有這次抗洪搶險將齊聚四少的傳聞,才會引得這些身嬌肉貴的貴女們都對救災趨之若鶩。
而尚未得到功名的貴公子們,則更多的是希望借此機會得到皇帝的賞識,能在仕途中走得更順lì些。
蘇秦的到來不僅讓貴女們心花怒放,還讓駕馬走在最前頭的那三位指揮官同時揚眉。
濮陽鈺第一個駕馬來到蘇秦身邊,很是熟絡地錘了他一拳:“還以為你小子不來了呢!”
他那一拳下去沒輕沒重的,蘇秦的貴女粉絲團看得那叫一個心疼,整個臉都揪了起來。
可蘇秦倒是顯得無所謂,淡笑著回應:“燕王殿下、靖王殿下和南公將軍傳話讓蘇某前來助陣,蘇某怎有不來之禮?”
“少跟小爺來這一套,就是我們不喚你,你自己也會來!”濮陽鈺說著,已與蘇秦並排朝前走去。
蘇秦雖不是皇帝欽點的指揮官,卻是他們三人同時請來出謀劃策的高人,自然是與濮陽鈺他們一樣騎馬行在最前排。
本來濮陽鈺也很想讓刑若悠一並在前麵的,覺得這樣還可以順道討論戰略。
可濮陽軒卻認為一介草民不該享有這樣的殊榮,南宮棣也覺得這麽做回讓四大醫館的其他醫師心有不滿。
無奈,濮陽鈺隻有放棄了。
刑若悠倒是無所謂,不過眼前喚作蘇秦的男子卻引起了她的興趣。
她沒想到蘇秦雖未在朝中當值,卻能同時受到這麽多大人物的器重。
連濮陽軒和濮陽鈺這兩個向來勢同水火的兩個人,與蘇秦的關係都不錯,可見蘇秦這人的情商和智商都相當之高。
念及此,在蘇秦騎馬經過刑若悠身側時,她忍不住往他多看了兩眼,發現此人確實宛若謫仙臨世,絕美靈動,臉上掛著的笑容溫文爾雅,讓人如沐春風。
可有那麽一瞬,刑若悠通guò“感心術”,無意間竟感覺到了蘇秦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憂傷。
雖不濃烈,卻有著讓其棄之不舍,解之不得的無奈。
正當刑若悠想細細品味這股憂傷的來源時,一股冷如冰渣的氣息從某個方位直擊她的背後,她一個伶仃收回了眼。
什麽鬼!
她隻不過是多看了美男兩眼,沒摸沒親的,濮陽澈居然拿內力震她,這人・・・・・・到底是幾個意思?!
還有沒有點人生自由了!
刑若悠還未發現,她的人生自遇見濮陽澈那一刻起,早已無自由可談。
救災隊伍最前方是軍隊,中間則是自願參加救援的貴公子和貴女們,最後則是刑若悠他們這些醫務人員。
因為走在最後,刑若悠反而可以將前麵的動態看得一清二楚。
換上戎甲的那些貴女們初初還能為了形象保持體態,可經過快馬加鞭連續奔波了一整日後,騎在馬上早已變得歪歪扭扭,醜態百出,哪裏還有任何形象可言!
連笑笑都忍不住掩嘴偷笑,忍不住湊到刑若悠耳邊低語:“公子,你看騎在最右邊的那個是不是二小姐?她旁邊的是不是三小姐?”
刑若悠順著笑笑所指的方向看去,眼皮一跳,不是因為確實瞧見了刑若茗和刑若嵐,而是因為看到了她怎麽都想不到的人物出現在在此――柳兮卿!
上回在左相府一次會麵後,刑若悠覺得這個女子的才學和智慧較之京中許多貴女確實高出很多,居然也會出現在這種場合,難不成也是另有所圖?
或者柳兮卿的情操真的與蘇秦一樣,高尚到了願意為了災民遠途跋涉的境界?
那刑若悠倒是真佩服了!
正直刑若悠思量的時候,中間的隊伍突然有些微微的騷亂,竟是有人支撐不住墜下了馬。
墜下馬的那家小姐雖為昏迷不醒,臉色卻慘白得厲害,讓周邊不少貴公子心生憐意,開始勸前方的軍隊稍作休整,寶芝林的大夫也第一時間趕去救治。
因為皇帝的聖旨上說明,除了軍隊,隻有貴族或者醫務人員才可加入這次的救災,這些貴女貴公子身邊連個跟隨的丫鬟小廝都沒有,一整日奔波下來,累到純屬正常。
這時,南宮棣最先騎馬飛奔而來,剛正不阿的那張臉上並無任何表情,冷聲道對正在給這個貴女施救的大夫道:“你,負責送她回京!有任何差池,唯你是問!”
那女子一聽要讓她回去,拚命地搖頭:“南宮將軍,我不要回去,我要跟著你們去災區拯救難民。”
這話說得相當冠冕,人群中的刑若悠很不厚道地笑了,就她如今這樣兒還拯救災民,自己都需要別人來拯救,居然還絲毫看不出自己是個拖後腿的,還真是絕了!
不夠這家小姐哭得這般梨花帶雨,多數男子倒是會心軟,可刑若悠卻不覺得鐵麵無私的南宮棣是會心軟的那一個。
果然,下一句,南宮棣的語氣較之先前越發地一板一眼:“鄧家小姐,長江沿岸災情迫在眉睫,我們是去抗災救民,如你這般身嬌體弱,才一日的路程就受不住,如何趕這十幾日的路?”
頓了頓,他的視線從周圍的貴公子和貴女們身上一一掃過,生硬道:“各位公子小姐們聽好了,我們此次行軍,每夜隻睡兩個時辰,白日隻有在早中晚三餐是休整半個時辰,若是你們覺得抵不住,現在就可回京。往後的路程中,軍隊不會為任何個人之事停留!現在給你們半刻鍾的時間考慮去留!”
言罷,南宮棣駕馬往後退出一段距離,等著他們做出決定。
倒地的那位鄧家小姐一聽還有是多日的路程,而且每晚隻睡兩個時辰這般夙興夜寐地奔波,臉色越發難看,卻沒有再提出跟隨軍隊。
眾貴女們相互交換著眼神,半刻鍾以後,有一小部分身子骨弱且有自知之明的貴女退出了隊伍,貴公子倒是無人退出。
南宮棣不再做任何停留,迅速整軍後,再次出發。
趕來到半夜時,眾人運氣還算好,正好遇見前麵一間簡陋規模卻不小的客棧住了下來。
那些從小錦衣玉食的貴女貴公子們,此時也沒心情嫌棄抱怨住宿條件,規規矩矩地進了安排的房間,挨著枕頭就睡。
刑若悠在濮陽鈺的照顧下能與笑笑睡一間房,避免了與那麽多男子大通鋪的悲劇。
笑笑此時外出去尋些食物,隻有刑若悠在房中。
雖然長途跋涉,可刑若悠在馬上一直讓氣息運行周天在練功,精神如今還好得很。
她正準備脫了衣裳將渾身的臭汗擦一擦,才脫了一半,空氣中一陣熟悉的波動讓她的動作頓住,看著眼前出現的那四分之一金色麵具的人,也不為自己此時春光半掩而修為,反而慢條斯理地將衣裳攏了攏,水目含嗔帶俏:“王爺有門不走偏走窗,可是想半夜偷香?”
刑若悠雖然攏好了衣衫,可白皙性感的鎖骨卻還露在外頭,外加她此時形容故作孟浪,看得濮陽澈心頭竟猛然一跳,墨翠的眸子黯了黯:“把衣裳穿好了再說話!”
“又不是沒看過!”刑若悠小聲嘀咕了句,就是不去拉敞開的領口。
濮陽澈的眉心蹙得更緊,該死地發現,自己竟在此時對她不經意展現出來的媚骨有了感覺,居然想上前將她擁入懷中,然後再・・・・・・
暗道一聲“該死”,濮陽澈很快恢fù了心神,冰蕭的語氣破唇而出:“明日會有山賊劫持隊伍。”
“山賊?!”刑若悠眨巴眨巴了眼睛,想起他們運送的物資中確實有不少金銀珠寶和糧食,可哪有山賊敢打皇帝親軍的主意,何況還在在赫赫有名的戰神南宮棣的率領下的隊伍?!
這不擺明的自己來找死了!
刑若悠正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濮陽澈就先一步解釋道:“山賊是濮陽軒派來的,目的尚未明確。”
濮陽軒?
那不就是原主的老相好麽?
一派山賊打劫自己的隊伍,腦子沒毛病吧?!
刑若悠的表情有些怪異,濮陽澈卻以為是提及了濮陽軒導zhì,周身散發的氣息又危險了幾度:“你在想什麽?”
“濮陽軒呀!”刑若悠很老實地答完後,突然覺得自己這回可能攤上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