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昭對向來以清冷示人的璿昭儀並沒什麽好映像,也沒指望璿昭儀真能說出什麽對她有利的話來,冷哼一聲,將臉轉向一旁,不予搭理。
璿昭儀卻並未因她的失禮而怪罪,而是冷著臉朝周圍伺候的宮女太監道:“本昭儀與你們公主有話要說,你們都退下吧。”
宮女太監們杵在原地不妄動,等著昭儀公主開口。
下一瞬,昭陽公主也冷著一張臉,轉頭看向璿昭儀:“璿昭儀好大的派頭,這還沒封妃呢,就管到本公主身邊的下人來了!”
“本昭儀就是封了妃,也不敢管昭陽公主的內務呀!”璿昭儀說著,眼波流轉,話鋒也轉了,“此次前來,隻是想幫公主殿下罷了。”
濮陽昭以冷笑應對璿昭儀的冷臉:“幫本公主?璿昭儀還不如操心四皇兄在外頭惹的事呢!”
當今皇帝六子三女中,資參差不齊,各有長短。
璿昭儀之子排行第四,名喚濮陽昆,已成年一年有餘,被冊封為辛王。
濮陽昆自小不學無術,是眾皇子中最讓皇帝不滿的一個。
成年出宮居住後,行為舉止更是放浪不羈,留宿花街柳巷,玩轉賭坊酒樓是常有的事。
在朝堂上參與議政時,沒提出任何有價值的見解,眾大臣從未覺得他有望奪嫡。
原本皇帝就對濮陽昆不滿,最近居然還傳他染上了男風,為此還因強搶朝中某位大臣的兒子未遂,惹得龍顏大怒,被罰在家中麵壁思過一個月,還扣了一年的月例。
皇家的臉因濮陽昆,算是丟了很多。
是以,濮陽昭才會如此嗆璿昭儀,隻想讓她趕快離開,別在她眼前礙眼。
璿昭儀的臉色確實有那麽一瞬的難看,很快又恢fù先前的清冷:“昭陽公主說的是,昆兒的事確實讓本昭儀操碎了心,卻還是無能為力。”
頓了頓,繼續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嫣妃娘娘臨終前托付本昭儀照顧公主,本昭儀又怎忍心看著公主你遠嫁吳國去議和。”
“你什麽意思?”濮陽昭上揚的眉眼覷起,並不信自己的母妃與璿昭儀有什麽臨終囑托。
璿昭儀卻看向四周的宮女太監,直到濮陽昭揮手讓他們退下後,才繼續道:“公主不想嫁,其實也不難,讓別人去議和就行。”
“嗬!你說得容易!”皇帝心意已決,不然她的母妃也不會恨不過去毒害瀟妃。
璿昭儀卻湊得更近,在濮陽昭耳邊耳語,對方的臉色逐漸變幻著顏色。
後-宮奪嫡的陰謀,才剛剛開始。
……
淩王府,刑若悠剛出暗道口,就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進房後,不無意外地發現濮陽澈的身影出現在他的專屬書案後。
她輕手輕腳地去澡堂泡澡換了身衣裳回房,發現他還在書案後。
這些天來,刑若悠見著濮陽澈時他幾乎都在看桌上的那副地圖,她與他說話,他也答得言簡意賅。
時間久了,刑若悠連招呼都懶得打了,準備直接去冰洞的藥房看笑笑。
可進門才走動兩步,意外發現濮陽澈居然抬了頭,目光正好對準的是她。
許久沒與他那雙墨青近妖的眸子這般對視,刑若悠的心跳赫然漏了一拍,還未回神,冰涼空冥的聲音已下達了命令:“過來!”
嗓音太冷,刑若悠身體服從地朝他靠近,心裏的小人兒卻在一個勁地翻白眼。
她又沒得罪他,他擺出這副冷臉來給誰看呢!
有機會非得找個時間將他這麵癱的毛病治治。
瞧瞧一號到小十二,被她“調教”之後,今兒進醫館那些女子的眼神就沒從他們身上挪開過,多成功呀!
刑若悠仍自在腦海中yy“調教”濮陽澈的場景,竟不知對麵那人已連續換了她兩聲。
最後濮陽澈不耐,一個掌風將她的頭發都吹直了,她才赫然回神,咳嗽著兩聲:“王爺,你剛剛喚臣妾了?”
濮陽澈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你膽子不小。”
居然敢當著他的麵就走神!
是因為濮陽鈺牽了她的手?還是因為醫館開門紅讓她興致勃勃?
無論是哪一樣,濮陽澈都不舒心。
因為……都跟他無關……
如果濮陽澈能進入刑若悠的思維走一遭,就算知曉了刑若悠的走神其實與他有關,可臉上的神情鐵定會更冷!
刑若悠則以為濮陽澈是在說她今日與昭陽公主之間的過節,忙道:“王爺,昭陽公主擺明了是來找茬兒,臣妾已經客氣了再客氣,給她留足了臉麵的!”
若是換做她前世的作風,絕對會將想陰她的人整得後悔有陰她的想法!
濮陽澈卻道:“誰要你解釋這些。”
“呃……那要解釋什麽?”
“……”他根本說不出口,隻得轉移話題,“你過來。”
刑若悠眨巴眨巴了兩下眼睛,她離書案已經夠近了,在過去就直接蹭上麵了!
濮陽澈這廝究竟要幹嘛?!
埋汰歸埋汰,刑若悠還是往前挪了一小步,身子保持與書案半尺的距離,揚了揚她的罥煙眉:“王爺?”
“過來!”濮陽澈沒有抬頭,還是這一句。
刑若悠嘴角輕抽,又挪了一步,身子直接抵著書案,以為這回總該差不多了。
豈知他居然還讓她過去,刑若悠終於忍不住道:“已經到頭了!”
濮陽澈這才又緩緩抬起了頭:“本王讓你到身邊來!”
“……”
這人……話一次性說完不行麽?!
非得分成四五段,很浪費精力和時間的!
待刑若悠到濮陽澈身邊後,他才指著書案上的那副圖:“你可能看出這副地圖有何玄機?”
“地圖?”刑若悠定睛往書案上看了一陣,隻覺一陣頭暈眼花,忙別開眼。
緩了一陣後,她又忍不住看過去,還是一陣頭暈眼花,隻得收回了眼神,無奈道:“臣妾看不清。”
濮陽澈似乎不意外這樣的結果,隻是道:“太弱了。”
刑若悠再度翻白眼,說實話的人什麽的很討厭的!
可她卻更感興趣另一個話題:“王爺,這地圖可是藏寶圖?”
濮陽澈沒立刻回答,而且起身朝外走去。
刑若悠因他沒頭沒腦的莫名行徑很無語,正在對著他的後背扮鬼臉,冷不著他行至門邊卻赫然轉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