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若悠其實也沒說什麽,隻是讓濮陽鈺先拿五十萬兩銀子出來做裝修費用罷了。
這塊地雖荒,但前麵還有幾間相對完好的屋舍,經過一番裝修和整頓,成為一家別具特色的醫館問題倒是不大。
可後麵這將近五分之三的地方正、真是一片荒蕪,有些地方甚至被周圍的居民當做垃圾場使用,絕對得重造。
雖說重造花費的時間和金錢比起改造多得多,可她完全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風格和格局設置,更方便在地下布置與淩王府的秘密通道,到時候她來來往往也就方便多了。
濮陽鈺倒是不覺得刑若悠是獅子大開口,而是嫌棄地指著前門處的那幾間屋子:“止憂,我們要開新醫館,幹脆將這些拆了重新修一棟樓如何?”
“前麵若要拆,先不說五十萬兩銀子不夠用,要耽誤多長時間的!”刑若悠對濮陽鈺挑剔的勁兒有些無語,又不能讓這大財主開溜,隻得耐著性子勸,“時間就是金錢,是商機,我們大可一麵將前麵幾間房子改裝後直接開張賺錢,同時對後麵的地方重建擴展醫館。”
“就那幾間破屋子,會有人來看病?”濮陽鈺還是很嫌棄。
“放心,我止憂向來能妙手回春,保管讓它煥然一新!”說著,刑若悠已拉著濮陽鈺往外走,不忘轉頭對仍處於遊離狀態的王少卿道,“這地兒我們要了,錢金玉一分都不會少你!還有哦,念在你好心幫忙的份上,以後你來醫館給你打給八五折。”
想入股,門都沒有!
她讓濮陽鈺入股,一來是想嗆嗆濮陽澈,二來嘛,她看得出來濮陽澈一直當濮陽鈺是自己人,而她明裏是開醫館救濟世人,暗中卻是為濮陽澈效力。
這種事情,自然是越人知道越好。
濮陽鈺見刑若悠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王少卿,卻願意跟自己合作,心情莫名其妙好了很多,也不再嫌棄這塊地盤太過荒蕪了。
而被徹底忽略的王少卿則不甘地望了會藍天,哼!不讓他加入,他還不稀罕呢!
他才不相信這個五大三粗的江湖郎中真會懂什麽正統醫術,上回在萬花盛會上肯定是誤打誤撞蒙對的!
居然還詛咒他生病常去醫館,呸呸呸!烏鴉嘴!
他等看這濮陽鈺血本無歸時怎麽修理那個止憂!
如今的王少卿滿心慶幸,可不久的將來,他看著近乎能日進鬥金的這家醫館,悔得腸子都青了,怨憤自己當初怎麽就不厚著臉皮去多求一晌!
這些都是後話。
此時雲來客棧的雅間內,濮陽鈺和王少卿二人端詳了好一陣刑若悠畫出的裝修草圖,才慢慢將其放在桌上。
王少卿給了濮陽鈺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轉頭竊笑。
濮陽鈺則猶猶豫豫了半響,終於還是道:“止憂,我們開的是醫館,不是花樓。”
這裝修圖,花花綠綠的哪裏有半分醫館該有的形容,不說是青樓,已是濮陽鈺嘴上留情。
刑若悠倒是對自己的設計頗為滿意:“你們懂什麽,我們的醫館不僅僅是要讓病者前來診治,更要讓健康的人進來美顏養身,格調當然得高雅別致,弄得烏壓壓的一片,除了病人,誰還願意進來!”
“健康的人進醫館?”
“美顏養身?”
王少卿和濮陽鈺對視了一陣,同時爆笑出聲,王少卿更是笑得腰都直不起來,拍桌子捶腿道:“哈哈哈,我說大胡子,你腦子沒問題吧?美顏多是貴女們在閨閣中讓自己丫鬟婆子們服侍的事情,誰願意跑來讓你一個粗手粗腳的男人動手!還有還有,養身嘛,我們男人多練幾套拳腳就是,沒傷經動骨的,誰去醫館呀!”
刑若悠嘴角一抽,覺得這事情一時半會講不清楚,就算講了他們也未必信她,隻拍著胸脯向濮陽鈺保證道:“隻要照我所設計的方案裝修,其他的事情全包在我身上。”
貴女貴公子們還不懂得在外美顏養身這方麵的需求,不代表他們沒有這方麵的需求。
就算他們沒有需求,隻要醫館前期宣傳和實踐等工作做得好,照樣可以創zào需求!
王少卿反正是不信刑若悠這一套說法,在桌子下麵一個勁地扯濮陽鈺的衣袖。
可濮陽鈺卻嫌惡地打掉了他的手,將設計圖還給了刑若悠:“你住哪兒,明兒的就讓程數將錢送過來。”
“我······就住這兒吧。”她總不能讓他把錢送去淩王府吧!
“什麽?你還真是流浪漢?!”王少卿一下子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先前他就覺得刑若悠不靠譜,如今簡直覺得她就是個江湖騙子。
“我這叫闖蕩江湖,四海為家!”刑若悠倒是一副自豪的模樣,“當然也可以說是你口中的流浪漢。”
“你居然承認了!”王少卿不淡定了,再顧不得刑若悠會不會獅子吼,直接跳到濮陽鈺身邊要將他扯起來,“這種人你也信,五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擺明了是坑騙你!”
刑若悠這回倒是沒解釋,安靜地等濮陽鈺自己決定。
令刑若悠微驚的是,濮陽鈺竟沒因王少卿的話動搖半分,甚是堅定道:“小爺相信止憂,你隻管找人來給我們裝修醫館就是。”
王少卿鬱憤了,刑若悠則笑了。
濮陽鈺果然夠朋友,也不網費她曾經救過他老爹和他的愛馬!
送走了他們二人,刑若悠便在雲來客棧的上房住下。
第二日,程數給她送銀票見到她滿臉胡子的造型時,硬是呆了好一晌才回神,連擦了好幾次眼睛,才將五十萬兩的銀票全數給了她。
刑若悠拿了銀票,按照昨日王少卿給的信息尋到了京城最有名的裝修店pù,拿著圖紙與老板談好價錢,又帶著他們的施工隊來到尚未裝修的醫館,這樣那樣交代了一番,原路返回了雲來客棧時已是黑夜。
一進門,她就覺得眼前一黑,再回神時,居然回了淩王府的房間,還來不及問是怎麽回事,那個熟悉不過的聲音已飄入她的耳朵:“誰讓你夜不歸宿的?”
嗓音一如既往含冰帶刺,細聽居然能聽出其中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