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無疑是一個很倔強的人。
哪怕被重力壓得仿佛快要爆血管了,他都沒有吭一聲。
但這一點並不會讓沈槐對他刮目相看。
反正不管對方是英雄還是狗熊,隻要和糖糖有牽扯,對他來說都很礙眼。
程煜也並不想再在茵茵不舒服的情況下驚動了她,所以最終沉默著出了房間。
在他身後是林溯和程澤,然後才是沈槐最後一個離開。
離開之前,他關上房門前,不不從他的衣袖裏滑了出來,飄在空中看著他。
“好好看著她。”他對不不說,“不要去蹭她,她怕冷。”
不不委委屈屈的“bu~”了一聲,朝司酒飄去,停在了她床邊的椅子上。
沈槐這才關了門,朝林溯幾人的方向跟去。
隔壁的隔壁的隔壁休息室,沈槐最後一個進門,他反手把門拉上,手還沒從門把上移開,就被程煜一把抓住了衣襟。
沈槐向來不習慣和人碰觸,到現在也改不了,隻有一個人是例外。
而顯然,程煜不是這個例外。
“不管他?”沈槐偏頭,看向林溯。
不管他,他可就死了。
是這個意思。林溯聽懂了。
在他們這幾個人中,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沈先生這人。
因為,他本身,體內的基因序列,有一半來自這個男人。
說起來,他有時候都搞不太懂自己是個什麽怪物。
基因改造人?半克隆人?還是……根本就不是人?
他感受得到沈槐骨子裏是個什麽樣的人,有時候他甚至能模糊的感應到他的某些情緒,而最近,他腦海裏甚至會出現一些陌生的記憶片段。
之前不知那些是什麽。
現在他知道了,那是沈槐自身的記憶。
是他曾經經曆過的事。
“小煜,鬆手。”
程煜磨牙,“大哥……”
“小煜,鬆手吧,相信你還是很想留著自己的手繼續打球的不是?”程澤說著,拽住了程煜的手腕,把他揪著沈槐衣襟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
最後他很輕的給沈槐皺了的衣襟拍拍平,微笑道,“小煜孩子脾氣,沈先生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沈槐不置可否,隻看向林溯,對他伸出手,“戒指還我。”
林溯:“不。”
就跟剛才兩人爭奪司酒似的,一模一樣的對話,隻是說的內容反過來了。
“抑製你體內基因病變而已,我可以重新給你做一百個別的什麽,把這個還我。”
難得見沈先生一口氣說這麽多話,也難得見他露出懊惱的神色。
不,今天難得見到的東西也太多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也並不敢相信,記憶裏寡淡得不像個活人的沈先生,會那樣溫柔的去親吻一個人。
而被親吻的那個人……不久前才親手給他戴上了一個戒指。
他攥緊左手,放在背後,一字一頓的說,“不。我就要這一個。”
而程澤已經完全的愣住了。
他說什麽?那個戒指……抑製什麽?
所以說,茵茵最終的選擇,是林溯嗎?
她果然……竟然……對我這麽絕情嗎。
他的眼神有痛,也有一絲恨。
沈槐看著林溯固執的模樣,不由一哂,“你守得住嗎?”
他“啪”的打了一個響指,並說道,“本來不想弄壞她碰過的東西。”
話音落下,林溯隻感覺無名指上一股灼痛之感,緊接著隻聽“哢”的一聲,手指上的束縛感倏忽鬆開。
“啪嗒”
裂成兩半的戒指從他指間墜落,掉到地上。。
林溯瞳孔猛地緊縮,死死看向沈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