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
“怎麽退燒了都一天了,還是這麽病懨懨的?”
窩在花房吊椅上的司酒聞聲抬頭,看到的竟然是程淵。
他一手拿著個噴壺,一手還拿著根竹簽和很迷你的小耙,似乎也是有點沒預料到這個點花房裏會有人,於是在花房門口猶豫不決,一副不知道該不該進去的樣子。
“四哥沒有去公司?”
司酒瞥他手裏的工具,“你……這些花草是你照看的?”
程淵忍不住把目光落在了她光裸的腳上,心想,發燒才退,怎麽下地連鞋子都不穿?
“嗯,偶爾會來待一會,公司一會就去。”
他嘴裏答著,不願顯得很別扭,於是做出很自然的樣子走了進去,並開始按照自己的習慣,來到他最常照顧的那幾盆植物麵前。
他一個高高大大的成年男人,平時說話冷冰冰的,也很容易拉著臉發火,司酒是真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一麵。
蹲在植物麵前,大手捏著竹簽或小耙,很耐心的一點一點給植物鬆土。
周身的氣息是平和安寧的,眼中的神色甚至是溫柔的。
他兀自做得專心,司酒也沒有吵他。
花房裏非常安靜,做著做著,程淵幾乎忘了這兒不止他一個人。
所以等他弄完最後一株植物,放下噴壺,堪堪直起身,一方柔軟的手帕突然探到他額頭上的時候,他是真的嚇了一跳。
以至於慌亂後退兩步,一下子撞到後麵的花架上。
“哎……小心,啊~”
她看他要摔,想拉住他,她的力氣哪裏拉得住,反而被他帶得站立不穩,撲倒在他身上。
好在他穩得快,沒有把花架壓倒。
“阿淵,沒事吧?”
她急慌慌的抬頭。
而他被她的稱呼震得心口一跳,也剛好低頭看她。
於是下巴被她的腦袋重重撞了一下。
這一下是真的疼,都能聽到很大的咚的一聲。
程淵還沒怎樣,就聽她“嚶”了一聲,還小小的抽了一口氣,捂著腦袋無辜的看著他,“對不起……我就是看你額頭蹭到泥了,想給你擦擦。”
她腦袋估計撞得有點疼,以至於有點眼淚汪汪的感覺。
水光瀲灩的眸子裏,有一種天然的動人心魄的吸引力。讓人心口發熱。
程淵呼吸一滯,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麽,忙亂的別開視線,推著她的肩幫她站穩並把她稍微推到了一邊,語速有些快的說:“阿潛還在等我,我先去公司了你把鞋穿上地上挺冷的。”
說完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那背影總透著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司酒木木的站在原地,好一會忽然扶著腰笑了起來。
“哇噻~他剛才是臉紅了嗎兒砸……哈哈……”
【我感覺你最近在玩火。】係統看熱鬧不嫌事大,【我看你怎麽收場啊。】
“唔……嗬嗬……是啊,怎麽收場才好?
好怕怕哦。
還有,金手指的派送方式是在重要之人的見證下給男主戴戒指,這根本就是結婚副本吧?
你家男主……其心可誅啊。”
係統:【………】
“不過這個重要之人,是哪個?”
係統:【我也……暫時不知道。】
司酒嘖了一聲,還要和係統扯扯皮,就聽到外麵有腳步聲。
是程淵去而複返?
她收斂了神色,一派天真爛漫的抬頭:“四哥是忘了什麽……呃,大哥?”
林溯走過來,拔蘿卜一樣雙手插到她腋下把她抱起來,“怎麽不穿鞋?”
說著話,手輕輕一放,就讓她踩在了他的鞋上。
從行為到話語,從感受到場景……何其的似曾相識。
司酒素來沒太大波動的心,就這麽揪了一下下。
望著這張完全不同的臉,她卻仿佛看到了一雙熟悉又深邃,溫柔又深情的眉眼,最後印象,那雙眼完全被血紅給填滿了。
“阿禹啊……”
係統:淦!!!是宿主你又在套路男主……還是我業務水平不達標導致情感剝離不徹底??
為什麽……會覺得宿主此時的眼神,確實有那麽點思念和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