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出道兩年的韶謙不幸在家中因疾病逝世,享年22歲,韶謙出道兩年,出演了近五部電視作品和一張專輯,雖沒有引起大的轟動,卻也得到了一眾粉絲的支持,無奈英年早逝。在韶謙的喪禮上,曾經與他合作的導演和演員紛紛到場,接下來是現場傳來的畫麵,讓我們一同為這位少年默哀。”
“可惜了,還那麽年輕。”
“是啊,要是多奮鬥幾年沒準也能成為娛樂圈的中流砥柱。”
“之前看過他的電視劇,沒想到年紀輕輕就走了。”
街頭,巨大的屏幕上正在播報實時娛樂新聞,才22歲便不幸逝世的韶謙成為來來往往的人群滯留的原因,這些來往的人中絕大部分都不認識韶謙,但因為心中那一絲同情心,他們在這裏停駐,同時為屏幕上素不相識的年輕人默哀。
人群中,還有一些人一直注視著那個巨大的屏幕,眼中飽滿痛楚和難過,時不時抬手擦拭著眼眶中即將溢出的眼淚,那個人,曾經是她們喜歡過的偶像,就在不久前她們還在愉快地討論韶謙接下來的行程,但如今,她們卻隻能默默站在這裏,在遙遠的角落為那個逝去的少年默哀。
難受,傷心,一時間竟是無法相信這個人這麽輕yì離她們而去。
在人群中,一個少年以同樣深沉的目光注視著那個巨大的屏幕,這樣的舉動在人群中並不矚目,唯一不同的便是少年眼中的神色。
那是他自己的喪禮,去參加喪禮的那些人有些與他關係還行,有些與他隻是泛泛之交,甚至還有部分他們連交談都不曾有過,對於這些人,無論他們是以什麽目的前往,他都由衷地感到感謝。
唯獨隻有一人與眾不同。
看到此時正在接受攝像機采訪的那個男人,耳邊聽著那一句句感人肺腑之言,他唇邊升起了一絲諷刺的笑容。
嗬~~還真是演技出眾……
邵謙隻是看了一會兒,便朝著記憶中的“家”走去,身後,隱隱傳來有條不紊的應對聲。
“我很傷心,這兩天我都沒有睡好覺,要不是我太大意,我應該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他的異常,”他伸出雙手捂住臉頰,遮擋住抑製不住的悲傷,這一刻,他仿佛成為了世界上最痛苦的人,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悲鳴,“對不起,阿謙,對不起。”
“抱歉,提起你的傷心事。”記者麵露尷尬之色,對於不久之前的采訪也帶了幾分歉意。
“我沒事,對不起,我隻是情難自禁。”他仍然捂著臉,語氣中帶著些許壓抑的沉悶,仿佛是將所有的情xù都壓在心底。
看到這樣的畫麵,所有的觀眾也麵露不忍之色,一個人去世之後最傷心的莫過於他的親朋好友,眼前的男人顯然與逝者的關係極好,否則又怎會露出如此哀傷之色。
想到這,他們又為那位去世的少年感到一絲慶幸,雖然他去世了,但是世界上還有許多人一直惦記著他,這大概也是一種幸福。
此刻邵謙已經走遠,自然也沒有全程圍觀男人的“演技”,若是他知道男人的“演技”竟然讓人有了這樣的誤解,大概會露出淺淺的笑容,那個人當然會一直記著他,隻是他會讓對方用另外的方式記住他一輩子。
邵謙是單親家庭長大的,母親在他十歲那年就已經去世,隻剩下一個嗜酒如命的父親,一年前,這位父親還有一份穩dìng的工作,雖然偶爾喝酒誤事,倒也沒有犯大錯,但一年前,對方在一次大事上誤了事,那份穩dìng的工作也揮著翅膀飛走了。
這一年間,對方也會在外麵打零工賺錢,但更多的時間卻是抱著酒瓶子不放手,除此之外的時間裏,對方要麽就是在睡覺,要麽就是……打兒子!
邵謙身上的傷都來自於這位父親。
幾天前,邵謙再次受到毒打,走投無路之下不得不離開家,沒想到竟然被車撞上,然後一命嗚呼,這具身體也迎來了新的主人。
這具身體今年才十八歲,但已經在外工作三年,隻是因為懦弱,即使一次次被毒打,他也從未有離開家的打算,唯一一次鼓起勇氣出走,便遇到了無法挽回的後果。
自從融合了原主的記憶,邵謙便沒有打算再回到那個充滿暴力的家庭,他已經年滿十八周歲,即使這具身體沒有得到應有的享受充分知識的待遇,他本身好歹也是名牌大學的在讀生,想要在社會上混碗飯吃也不算難事。
沿著“回家”的路走著,他在經過ATM機停下腳步,插入卡取出了1000元錢,看著卡裏僅剩的2000塊,他不由得皺起眉頭,幸好及早出了院,否則他的錢根本就無法償還池豐為他墊付的醫藥費。
原主在三年時間存下了幾萬塊錢,但如今身體換了主人,卡裏的錢也迅速隨著原主離去,剩下的寥寥無幾。
邵謙動了動胳膊,係統的複元丹確實效果不錯,讓他及時從那個燒錢的醫院脫身。
將1000塊錢揣進兜裏,他循著記憶跑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廠,詢問了最廉價,且酒精濃度最高的白酒,花光了不久前才剛剛取出的1000元,總共有幾十箱酒,並且讓酒廠的運輸人員送到邵家。
他們一起到邵家的時候剛好下午,剛剛到門口就碰到了晃晃悠悠回歸的邵父,見到消失了幾天的邵謙,邵父氣就不打一處來,順手就撈起附近的一塊板磚就要砸過去。
“臭小子,你怎麽還沒死!!!”
邵謙快速躲到運輸人員身後,大聲道:“爸,你讓我買的酒我已經買回來了,都,都在這裏。”他顫抖著手指指著那一大車白酒,將心中的恐懼和懦弱散發的淋漓盡致。
“酒?”邵父遲疑地反問一句,卻在見到那一壇壇白酒時露出了笑容,心裏倒是明白發生了什麽,言語間卻仍然帶著幾分不滿,“讓你做這點小事都做不成,快把酒都放進去,回頭我再收拾你!”
邵父對著邵謙惡狠狠地說道,但眼神落在那一壇壇白酒上時卻露出了喜意,仿佛那是比他生命還重要的東西。
酒廠的運輸人員此刻倒也明白了為什麽邵謙一個小孩子會拿著1000塊去買那麽多酒,原來是因為被逼無奈。
將白酒一壇壇搬入邵家,運輸人員累的要死,卻聽到邵父頤指氣使,怒斥他幹活太慢,心裏憤怒之下,他打算在搬完酒後對邵父說的一番忠告也一句沒說。
想來假如他說一句“喝酒傷身”,恐怕也隻會換來帶著惡意的“關你屁事”,他賺錢辦事,也沒必要受人冷臉。
把所有的白酒放在該放的地方之後,他就離開轉身離去。
剩下邵父和邵謙兩人,或許是邵父才得了那麽多酒,心情愉悅,隻是抱了一壇酒就回了房。
剩下邵謙一人站在原地,凝眸看著那扇關閉的房門許久,才踱步回了屬於邵謙的房間開始收拾。
他並不打算在這裏久住。
邵謙已經工作三年,也置備了一些電器,除了一部被摔得支離破碎的手機之外,還有一台被小心保持在衣櫃底層的筆記本電腦,想來是怕這台珍貴的電腦遭受與手機一樣的下場。
隨後他又收拾了幾件幹淨的衣服,將重要的身份證明放好,把所有東西放在包裏後,轉身關門離開。
走出邵家之後,他特意在周邊晃了一圈,果然得到了一圈圈的問候。
麵對大家的關切之語,他隻是小心表示自己已經年滿十八周歲了,所以想要離開一陣。
麵對他含糊其詞的說話,幾乎隻是一瞬間,大家都仿佛明白了什麽,紛紛拍著他的肩表示認可,說話直接的人還告sù他如果有可能,最好永遠都不要回來,對此,他隻是回以淡淡的微笑。
他離開邵家的這一路上,偶遇了許多親切的叔叔阿姨爺爺奶奶,麵對大家的詢問,他都如實回話,等到他離開後,這片小區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經走了,卻都不約而同幫他隱瞞了下來。
離開了原主的家,邵謙不得不從提款機中取出剩下的全部資金,然後捏著僅剩的2000塊錢尋找合適的住所。
如果是原主,或許他會找個五六百的單間將就,但身體的主人換成邵謙。
一直到晚上十點,他才終於找到了一套精裝修一室一廳一衛的房子,房租1500,好在房東人好,並沒有堅持押二付一,否則他今天晚上隻能露宿街頭。
與房東簽訂協議之後,他到樓下的超市買了一些食物、水果和生活必需品,對每一筆開銷進行精打細算,饒是如此,他也花了將近100元,捏著手裏剩餘的400塊錢,他不得不再次感歎生活的艱難。
回到出租屋,他剛剛把手上提著的東西放下,就聽到久違的機械音響起。
【二級星球塔瑪星位麵係統的主人要求與你交易,是否接通】
邵謙眯起眼睛,對接下來的第一次交易充滿了興趣,想也不想便直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