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卓等人跨入大殿,便對上了天樞投來的異樣目光,有欣喜,有安慰等等,極為的複雜。
“父親!”文卓重重的跪倒在老丈人麵前,嘴唇動了幾下,卻沒有出聲,眼中一片的汪盈。
“起來起來,卓兒,老頭子對不起你們啊……”
天樞將文卓扶了起來,忍不住的老淚橫生。
老太太隨即上前,眾人與天樞交談片許,皆是熱淚盈眶。
良久,眾人才將心情整理起來,文祥悠悠的走到呂正軍麵前,沒有怒火,非常的平靜,整個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神聖,都沒出聲。
大殿內靜的有些可怕。
“呂正軍所屬天涯閣,這麽多年來想必你過的很開心吧,武曲大6第一的頭銜!嘖嘖,多麽的璀璨耀眼啊,難道你戴在頭上沒有感覺到這個頭銜得來的很窩囊嗎?你不覺得的這個頭銜很重嗎?”
“勾結天玄大6,這是一罪!”
“禍害武曲同胞,這是二罪!”
“不思悔改,依舊一意孤行,這是三罪!”
“這三罪落下,不知你是否承認?”
“我……”呂正軍猛的抬頭,正欲說話,目光卻轉到了依舊閉眼凝思的呂誌強身上,嘴巴張的很大,可就是說不出話來。
順著呂正軍的目光,文祥看了看呂誌強,滿意的點了點頭,呂正軍看不出,可是文祥卻了解的一清二楚。
呂誌強的心裏已經快要爆炸了,但是他依然能將那份衝動穩穩的定在心底。衝著這份心境,文祥在心底暗暗豎起大拇指。
雖然對於呂誌強很是讚賞,但文祥卻不打算放過眼前這些人。
“二十四年前,你——”深吸了口氣,文祥頓了頓,當年的往事不刊回,但他不得不說:“呂正軍不顧大6安危,勾結天玄大6黑白雙尊煞等人,霞落門,飛曲門,無量宗……一共十五個門派,皆喪之汝手,而我文軒——”
看了眼文卓,那有些蒼老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悲憤之色,甚至麵部的肌肉都扭曲變形,而其身旁的文軒族人皆是如此。
文祥有些不忍。
塵封的往事應該讓它深埋地底。
那一戰,文軒若不是有藥界的護佑,恐怕也不會出現今天這一幕。饒是如此,原本幾百人的家族,隻落得如今區區四十幾的凋零數字,其他者皆喪性命。
“老祖宗文源,爺爺文藤喬,母親……”文祥不斷的念叨著當年隕世的族人。
每一個名字念起,文卓以及經曆了當年那一戰的族人,身體都是猛的一震。
當文祥將所有人的名字念完時,大殿中的氣氛已經到了極度緊張,不僅文軒,即使是天樞、天兀以及其他幾人眼中的怒意也是分外的明顯。
一共三百七十八人。
整整三百七十八名文軒族人在那一戰中隕生!
對大6數以千萬計的人口,三百七十八的確是個渺小至極的數字。
但。
三百七十八人對於不過文軒幾乎是全部實力。
那一戰幾乎將文軒這團火種全部撲滅。
其中的凶手正在自己的眼前,如何能忍受?
即便他是天王老子,也必須要付出代價。
我們不僅要活下去,而且要有尊嚴的活下去,任何人都不能踐踏!
“殺了他們!”
“全部宰掉,一個不留!”
“前刀萬剮,淩遲處死,方能慰文軒前輩們的在天之靈!”
……
當年的恥辱如同胸口的烙印,印在每一個文軒族人的心底,為的就是讓所有人都銘記於心。
仇必須要報!
一直閉眼的呂誌強在這一刻終於睜開了眼,有些期盼的看向文祥,其中的意思不鳴而明。
他在向文祥求情。
他不奢求文祥能夠饒得眼前這些人的性命,隻希望能夠讓他們得個體麵的死法。
文祥很清楚的讀出了呂誌強的意思,努力的深吸了口氣,盡最大的努力的將心中的火焰按捺,點了點頭,“呂正軍,這些罪沒人能替你抗下,你應該很清楚。從當年一戰後,你便是極力的協同天玄那邊鏟除我們,青尾翼,多麽明智的一顆棋子啊。”
“嗬嗬……好了閑話我不多說,凡是當年那一戰參與過的,後果你應該很明白。雖然你性格殘忍,但我相信,現在你也該醒悟過來了,我可以答應你,沒有參與當年一戰的我可以饒了他們的命!”
呂正軍眼睛猛的一亮,隨即黯淡下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文祥。
他在揣摩文祥為何如此一說。
雖然參加過當年一戰的不過百人之數,可天涯閣這些年的所做所為,可謂是人神共憤,如果放了其他人,恐怕今後的文軒將會迎來不小的麻煩。
可眼前這個文家少爺竟然答應的如此輕巧,實在是大出他的意外。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其他人的命你可以擔保下來嗎?”說著眼睛卻是看向文卓。後者也是在琢磨著文祥的意思,百思不得其解。
“當然,文軒可不會像你們天涯閣,我說饒他們一命,便是如此!”點了點頭,文祥的無所謂的說道。
呂正軍掙紮了數久,自己的死已經是注定的了,現在就是為了盡可能的讓天涯閣的香火延續下去。
他在這些年也收了不少的心腹弟子,而且都沒有參加過當年的戰鬥,甚至其中有幾人的實力都已經突破到了尊者級別,雖然距離眼前這位有些遼遠,但如果真的要想對付文軒卻並無可能。
文軒不可能所有人都永遠聚集在一起,隻要漏了一兩個,那……
想到這裏,呂正軍深深的吸了口氣,眼中閃過一抹狠意,“好,我去給你指出來!”
“那請吧!”文祥做了個請的姿勢,悠然的跟在呂正軍的身後,看著一代梟雄的背影,文祥感覺有些可笑。
自己玩輸了,就指望著後輩繼續跟我玩?
嘿嘿……小老頭,雖然我活的沒你久,但是薑不一定隻有老的才辣!
出了大殿,文祥並沒有跟在呂正軍的身後,而是站在殿門前,貓眯著眼睛,嘴角微微上揚的看著呂正軍在一個又一個人麵前停下,而後那人便跟在他的身後。
“文祥,那些人你真的打算放過?”文卓走了過來,可以的壓低聲音問道。
“父親,文軒兒郎們說的話絕對要算數的,說放絕對不會傷他們性命的。”
“可……你想過沒有,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是身負血債,為虎作倀,就這樣放了他們不是在為自己挖坑嗎?”
文祥“嗬嗬”一笑,眼睛依舊盯著廣場上的呂正軍,嘴唇動了數下,傳音給文卓:“父親,剛才我好像隻答應那小老頭子說饒了那些人的性命而已,至於怎麽處理?我一定不會留下禍患的,您就放心了吧。”
八十六人。
當呂正軍從殿前的廣場回來時,身後跟著八十六人,幾乎每一個人的修為都是在皇者之上,大概有二十幾人的修為在聖者之上,其中還有三名尊者級別的存在。
“就這麽些人?”文祥不鹹不淡的問道。
“對,隻有這些人,當年一共參戰的有兩百零七人,但活下來的隻有一百三十人不到,這些年下來隻剩下眼前這八十六人了。”呂正軍麵不改色的回應著,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沒有撒謊。
文祥很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心髒跳動頻率沒有變。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在撒謊的時候能夠做到臉不紅,心不跳。
除非是死人,否則在撒謊的時候,心髒跳動的頻率絕對會生變化。
文祥有些躊躇,這麽多的人,加上殿內的一起九十餘人,要怎麽處理?
突然眼前一亮,自己不是有個很好的火葬場嗎?
立刻將天罰聖府招了出來,不過限與廣場的麵積,天罰聖府在文祥的控製下,隻有三十米左右。
“他真的得到了。”看著那個曾經讓整個星球都畏懼的天罰聖府,呂正軍猛的一驚。雖然心中早已猜測到了,但是親眼見到,心中的震撼,依然是那麽的深刻。
府邸的光幕漸漸閃爍,文祥緩緩豎起食指,一團黑色的火焰頓時出現在指尖上,興奮的跳動片刻,從指頭上脫離,拖出一條黑色鑽進了光幕之中。
“當年因,今日果!做了就別害怕後悔,你們九十三個人自己進去吧,我不想讓文軒再受到你們的汙染。”幾個手決緊隨塚火落入光幕中,文祥緩緩的轉身,對著眼前的呂正軍說道。
“希望你能記得自己的諾言,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沉寂了好長一段時間,呂正軍麵色極為猙獰的說道。
心誌已經沉到了底,殘隕當年就是死在這裏麵,沒想到事隔多年,自己會與他同葬一處。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結果會是如此這般的窩囊。
當年接受天玄那邊的慫恿時,隻看到了一片明媚的未來,卻是沒有預料到如今的下場。
“許下的承諾,欠下的債!我說一它便是一,這點倒不需要你擔心,況且你家老祖宗也在一旁!”看著一個接一個的身影沒入光幕之中,文祥突然感到一陣的輕鬆。
終於,文軒的大仇得報了。
當九十三人全部進入天罰聖府中後,文祥朝著天罰聖府招了招手,龐大的球體便失了身影。
心底,塚火傳來的信息是它很興奮。
這麽多的人,被它吞噬了,那是多麽恐怖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