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柱掙紮著起身,聲音嘶啞:“父親大人,我……”
趙炳南卻是意興闌珊的搖頭:“行了,我時日無多,既如此,就把這件事給你辦了吧。”
趙德柱愣住了,不知道父親是什麽意思。
趙炳南起身,緊了緊身上的大氅,冷聲道:“你不是覺得那個叫楊昊的小子,應該跟良才的死,脫不了幹係麽?那就讓他也死掉好了,這樣一來,你的心結就能解開一部分了吧?”
趙德柱驚呆了,結結巴巴的說:“可是我……我隻是懷疑啊,具體是不是這麽回事,還……還需要調查啊。”
趙炳南嗤笑一聲:“嗬嗬,調查?那我問你,如果真調查出來,這事情的幕後黑手,就是那個猛虎安保背後的神秘集團,那你打算怎麽辦?”
“難道要和對方全麵開戰?也學那幫一言不合就開槍的老毛子,在東海街頭和對方火並,大開殺戒?”
趙炳南眯了眯眼,用陰冷的眼神看著兒子,譏笑道:“如果你真的打算這麽幹的話,那我還不如現在就把雷霆集團捐出去,弄個慈善基金會得了。”
“至少如此一來,還能讓你混吃等死一輩子呢,而不是暴斃街頭,或者把牢底坐穿。”
聽了父親的這番話,趙德柱徹底呆住了,好半晌才頹然道:“那給良才報仇的事情,就這麽算了吧,否則要是事後警方察覺到什麽,牽扯到集團,豈不是毀了您的畢生心血?”
趙炳南搖搖頭:“這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自然有我的辦法,而且集團的事情我早就安排好了,股權也早就轉移到信托機構了,即使我出了什麽事情,也牽扯不到集團的。”
趙德柱此時卻變得膽小了,呐呐道:“父親大人,您真的打算把那小子弄死?在東海做這種事情……難度可是很大的啊,很容易被警方追查的。”
趙炳南看著他這副畏畏縮縮的模樣,真是恨鐵不成鋼,歎氣道:“唉,這些江湖上的事情,說了你也不懂,你還是老老實實當你的富貴商人吧。”
“另外,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再輕舉妄動了,先別和猛虎安保起衝突,俄國人那邊也盡量以安撫為主。”
“特別是俄國人那邊,別舍不得錢,就當破財消災好了,不到萬不得已,我們是沒必要和那幫野蠻人死磕的,不劃算,懂麽?”
“你得記住你現在的身份,是商人,凡事以和為貴,能用金錢和權謀解決的事情,就盡量別用武力,因為那是風險最高的解決方案。”
趙炳南最後揮了揮手:“行了,你走吧,為父隻能幫你到這裏了,等我死了,你就……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不再去看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而是佝僂著身子,上了二樓。
趙德柱眼圈泛紅,可心中又有些不服氣,覺得自己好歹也是幾十歲的人了,難道就真的有父親說的這麽不堪?
但懾於趙炳南多年的威嚴,趙德柱最後也沒敢反駁什麽,隻是默默的離開了九間堂。
別墅頂樓的露台上,望著兒子的座駕遠遠離去,趙炳南滿臉蕭索,喃喃自語。
“兒啊,有句話我其實沒說,高風險高收益,武力實際上是一種非常高效的解決方案。”
“之所以不推薦你使用,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是這塊料啊,如果讓你使用武力的話,隻怕除了被別人吊打,也不會有第二種結局了。”
“至於江湖上的事情,你就更應付不來了,那些刀頭舔血的亡命徒,你這樣的人根本鎮不住啊。”
他說著,眼神轉冷:“不過,殺雞儆猴還是必要的,不管那猛虎安保是什麽來頭,又是何居心,總之先拿那個叫楊昊的小子下刀吧。”
趙炳南轉身下樓,對手下吩咐道:“備車,去玉皇山。”
……
……
周末,東海市南郊,玉石大市場。
楊昊帶著二狗和三炮,來這裏賭石,小和尚也死乞白賴的跟著來了。
“昊哥,你師父到底是何方高人啊,給我說說唄,我保證不外傳。”
性極從上車起,就一直追問楊昊的武功,到底是跟誰學的。
楊昊煩不勝煩,黑著臉說:“我最後再說一次,無可奉告。行了,趕緊下車,不然我就把你鎖在車裏算逑!”
小和尚吐吐舌頭,從奔馳商務車裏鑽出來,又纏著二狗問東問西。
四人朝大市場裏麵走去,楊昊來之前已經打聽好了,這裏規模最大的賭石場所,是一家名為‘寶玉齋’的玉器行。
寶玉齋位於大市場最裏麵偏西的位置,楊昊他們一路疾行,很快就來到寶玉齋門前。
此時時間還早,但這裏已經有不少人在挑選玉石了,楊昊擠進去一問,才知道賭石得去街角的倉庫那邊。
其實東海這邊喜歡賭石的人不多,因此寶玉齋主打的還是玉石批發業務,賭石隻是附帶的噱頭。
楊昊轉身朝街角走去,可是他才剛剛轉身,就發現有個戴著鴨舌帽的白衣男子,迎麵朝自己撞來。
唰!
男子右手一抬,一道寒光紮向楊昊的頸側大動脈,而且速度極快。
同時他左手跟上,一拳轟向楊昊的軟肋,竟然是詠春拳的架勢!
生死隻在一瞬間!
楊昊瞳孔一縮,腎上腺素大量分泌,身體的防衛本能瞬間發揮作用。
隻見他的身體猛的往後一彎,使出一記鐵板橋,避開對方的致命攻擊,同時啟動重力指環,雙腿用力一蹬地!
嗖!
楊昊整個人橫著飄出幾米遠,頃刻間便拉開了和白衣男子的距離。
然後他借著這點安全距離,迅速調整好平衡,再猛然發力,如猛虎般撲向對方。
白衣男子的反應也非常快,一擊不中,立馬把手裏的凶器朝楊昊一扔,轉身就跑。
楊昊本能的扭頭躲避凶器,結果那東西根本沒飛出多遠,就落到了地上,似乎沒多少重量。
就這麽一耽擱,白衣男子已經衝進了身後的街角。
楊昊開啟透視眼,發現牆後沒有任何陷阱和埋伏,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展開追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