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之名,陸戰,吾戰疆場十載有餘,從小卒到將軍,吾手上鮮血,足有萬餘,如今執巨闕大劍,統千軍,率萬馬,冷血殺戮。"
在一片沙塵滾滾的疆場之上。兩股大軍交戰,其中一股似有被另一股以合圍之勢,收割著無數的生命,鮮血染紅了戰場,沙塵與鮮血的混合,使得戰場上片片血色。
此刻被合圍的中心,一身披金甲,手持巨劍的大漢,滿目猙獰,眼神中是一抹冷血,不斷的收割著麵前湧來的敵軍,鮮血染紅了大漢的全身,大劍上不斷的有鮮血滴下。大漢目光充血的劈砍幾乎每一劍都能帶走一個生命。直至戰圈被合圍到很小的圈。屬於大漢陣營的人數已經隻剩下寥寥數百人,他們所麵對的是數以萬計的虎狼之師,但他們的眼神中沒有一個是懼怕的,他們眼神中皆乏著狠戾,那是一股軍魂,永不屈服,即使死也要死在疆場上的從容,殺伐無數的殺氣。
就在合圍到最後的時刻,敵軍中一金冠騎馬大漢手持龍紋大刀,從人群中走出,一指那大漢,眼中帶著一抹無奈,大漢也是如此,那是惺惺相惜的情感,但現實卻是決定了他們必須隻能活一個。
"陸戰,這是吾與汝第幾次交鋒了?"金冠大漢對著金甲大漢說道。
"記不清了。"金甲大漢回應
"汝還真是健忘啊,吾可是算的清清楚楚,這是第一百三十一次交戰,你勝了我三十二次,我勝了你二十九次,平手撤兵了六十九場。"
"那又能如何?"
"隻可惜,如今這一場戰爭勝負已定,汝,將死。這樣的吾到底是勝是負。"
"管他勝與負,金國的破荒神將來戰最後一次吧.."
"好!"二人相視隨即大笑,便持劍下馬,遙遙對望了一眼。那被喚為陸戰的大漢揮劍向前,雙手持劍重重的朝另一名大漢橫掃揮斬而下。而那大漢神色一凜,揮刀格擋,巨劍斬上刀鋒,金鐵之聲爆炸開來。隨之大漢一聲怒吼,崩開陸戰巨劍,便揮刀上前轉被動為主動,刀刀重手,剛穩住身形的陸戰,隻能持劍不斷格擋不斷後退。
大漢的每一刀似乎都有著密切的關聯一般,一刀快似一刀,而陸戰隻能抵禦尋找破綻。
隨著大漢一刀一刀的銜接,陸戰找到了一個格擋點便揮劍抵上,腳下重重一垛。大漢也是一穩下盤,這一刻比的氣勁,刀劍相交,直至被壓至二人胸前,二人眼中滿是戰意,旗鼓相當的感覺,讓他們為之興奮。
幾乎是同時,二者後退,放棄了力氣的比拚。陸戰深深的看了大漢一眼。"來吧!"大漢對著陸戰輕聲的說道。陸戰點了點頭。又是揮劍衝上,刀劍不斷的相交,這一次兩人都沒有格擋,隻是蠻力的碰撞,一有破綻便是朝著破綻揮砍。重達百斤的武器在二人手中居然如同沒有重量一般使的得心應手。
隨著時間,陸戰終是找到破綻一記重斬,朝大漢頭頂劈去,而他的一切弱點都暴露在了大漢麵前,毫無格擋的意思。大漢也是一驚,但也放棄了格擋朝著其胸前狠劈而去,大刀劃過陸戰胸口,金甲爆裂,鮮血迸濺。而原本應該斬在大漢頭頂的巨劍卻是遲遲未下,隨後被陸戰收劍,駐於麵前,隨之因傷口使得陸戰半跪而下。帶著笑意的望著眼前,也是帶著笑意的大漢,陸戰做的他懂,如果換作他是陸戰也會如此。
"嗬嗬,夢研,吾來了...汝曾說過不要為了汝而忘記自己的責任。吾沒忘,今吾便以命殉國,也是完成了吾與汝的約定,等吾。"帶著笑意的陸戰望著此時的天空,默默的喃喃。最後終是垂下了頭,雙眼也在此時閉上了。
大漢望著眼前的逐漸冰冷的屍體依舊帶著笑意,但眼角卻是多出了些許淚滴。
一滴透明的液滴,在陸戰閉合的雙目中流出,墜到乏著血色沙塵地,而那滴淚水,卻是暢通無阻般的完整的融入,穿過塵土,鑽入大地。
直至穿透到無盡的虛空,這裏一片黑暗,那液滴,在此刻定格在虛無中,隨便分裂出微小的四肢,凝聚出頭顱,一個模糊的透明小人兒就這麽出現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小人兒張望著四周,看不明確的雙眼,似有一絲茫然。而也在他茫然的那一刻,一縷血色的光芒出現在它麵前,那血色的芒有小人的數十倍,有一絲絲類似人類的模糊輪廓,隨著那身形逐漸凝聚,那血色的光芒頭顱的位子,浮現出一張臉孔,雖有五官卻是模糊不清,讓人有著朦朧感,小人兒的五官雖然也不清晰,但相比下,小人兒發育的更加完善,且紅色身影,雖也有四肢,卻隻有二指,唯獨雙手上一隻有一支無名指,另一隻隻有食指。而雙足卻還是一縷煙絲,如火焰般燃燒著。
小人兒望著那模糊的火紅色身影,眼中有一股連它都不明了的貪婪,而那火紅的身影眼中的貪婪卻是更加明顯。那身影左手唯一的無名指,指向小人兒。小人兒似受到一股莫名的牽引,快速的被紅色身影吸附而去。
最終融入了紅色身影的體內。
那紅色的身影隨後化為一道紅芒消失在這片虛空中。不知過了多久,小人兒逐漸的醒轉過來“我這是在哪?”此時在火紅身影體內的小人兒喃喃自語到,它望了望四周,全是暗紅色的火焰不斷的燃動。
“我是?”它望著自己的透明色的雙手,眼神中的茫然越來越深,直到他的視線凝聚在它雙手齊全的五指,在它十指上似乎有著莫名的能量,它的意識中漸漸的浮現出一個又一個畫麵。
兩名衣裳襤褸的孩童,在他們眼前站立著一名白須老者,在老者身旁還站著一與兩個孩童同齡的少女,少女的俏臉上帶著絞結看著這兩個同齡人,隨後,老者從背後拿出了兩把木製的刀和劍,分別遞給兩個孩童。
又是一個畫麵閃過一名身著青色長衫的長發女子,那青絲長到及腰,那女子隻是背影不斷的向前走著,突然的駐足了腳步,回眸一笑,並不是傾世的容顏,卻又有著誘人的純情,那笑容可能顛覆不了所有人,卻是狠狠的觸動那小人兒內心的柔軟,這女子的容顏與第一張畫麵中的女孩有著幾分相似。
倩影消散,此刻一個魁梧的壯漢,半跪於金鸞寶殿下,神色激動望著眼前身披龍袍的君王,君王一臉肅穆的遞上一把寬大的巨劍,壯漢激動的望著這把劍,似這把劍如其生命般,如其半生的經曆得到了證明。
接著是其持此巨劍縱橫疆場的一幕幕,血色彌漫整個畫麵。
隨後畫麵一轉,紅燭殿堂,一片紅色,一頭戴紅巾,身著紅色婚袍的女子與壯漢牽手進入大殿,壯漢一直憨笑,直至行了三拜入洞房。又是一個洋溢著喜氣的閨房,點燃著數根紅燭,照亮了黑暗的夜,壯漢帶著醉意,依舊是憨笑,全無了疆場上的崢嶸。他輕輕挑起坐在床頭的女子的頭巾,那是小人兒意識中浮現出來的第二道記憶的那個女子。
此刻這女子也是帶著幸福的笑容。壯漢坐在了女子身旁握住了女子的雙手,撫摸著,隨後又是一吻,這一吻,這一刻頓時在小人兒心中炸開,那是一抹小人兒不懂的,一種叫做激動、充滿愛意的一種複雜的情緒。接著床簾一掀,滿屋全是紅豔色。
畫麵又轉,又是疆場之爭,又是一個壯漢,坐於馬上與壯漢遙遙相峙,沙塵滾滾,而二人之間卻是呆楞間沒有動作。接著又是一幅幅畫麵是二者戰端的畫麵有勝有負,而二者眼神之間確是愈加有了一絲相惜之情。
又是一個畫麵那紅燭下的女子,佇立在山巔,雙目無神的望著崖底,無神的雙眼有著淚光閃爍,在其背後站著一名身著黑色長袍的人,在其左臂的長袍上紋刻著龍頭的圖騰,女子依舊望著崖底,不斷地走去,眼淚已經劃過眼眶低落在這深長的崖下,隨後一躍而下,於此同時壯漢氣喘著向著女子跳下的地方跑去,憨厚的臉龐帶著猙獰絕望的眼神,淚水不斷的流下,是苦,是悲。
他回頭望著那黑衣人,嘴唇微動,卻不知道說些什麽,而黑衣人卻是不屑的一瞥,竟然騰空而去,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小人兒在回憶中莫名一顫,那是他無法形容的痛。最後是一刀一劍的交替,最終壯漢帶著笑意倒地而亡。
“我是陸戰!!”小人兒不自覺的喊了出來。清醒而來的小人兒,又一次凝望雙手十指,此刻的十指上居然有著一絲幽藍的煙絲不斷的遊溢而出,在這煙絲上卻有著一股讓人泛冷的能量。
這些煙絲蔓延出的越來越多,似本能般的朝著周圍火焰融去,小人兒身旁的火焰幾乎瞬間被幽藍色的煙絲覆蓋,且不斷的在這火焰地帶擴散。而此刻依舊在虛空中似乎尋找著獵物的紅色的人形生物,似察覺到體內的異變,在其體內核心逐漸被冰冷充斥,以火而生的它,對這冰冷卻是無可奈何。它掙紮著顫抖著,它僅有的兩根指頭,此刻被豔紅的火焰彌漫,竟然是要殘斷的趨勢,那模糊的麵龐更加模糊,且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唳鳴,每一聲唳鳴,它龐大的身軀直接縮水數圈。
此時在其體內的小人兒隨著陰冷氣息不斷的擴大,也可以說是,吞噬交融,反客為主。隨著吞噬的範圍的擴大,迷茫的它對這虛空有了一絲絲的了解,這些都是屬於人形火焰的記憶。
這片虛空,存在很多未知的生命體,它們來自無數的空間,是其空間的人死後的執念所化,它們在這相互吞噬,凝練自身,直到出現五官,完整的四肢,它們就會得到輪回,輪回到一個不同的位麵,那位麵如何,至少這片虛空的人不知道。而且,每凝練出身體的部分,都會獲得某種能量,以來強化自身,待其圓滿即會擁有一種屬於他自己的天賦。
此時的小人兒不斷的吞噬著,自身的記憶逐漸明了,人形火焰的記憶也了解的越來越多。它的記憶平淡無奇,它遊蕩虛空數十年,吞噬過無數的能量體,使得自身逐漸圓滿,直到它隻缺一指,也就是數年前,一道黑衣人的出現,剛好經過這片虛空,人形火焰為了最後的圓滿貪婪的欲吞噬,而被那黑衣人目光一掃,全身崩潰,經過數年的恢複才到如今的模樣。
而當小人兒看到那黑衣人的瞬間,逐漸清晰的麵龐上,露出了一絲猙獰,眼神中滿是仇恨,因為這記憶中的黑衣人便是小人兒記憶裏的那個黑衣人,那眼神,它絕對不會認錯。此時的小人兒正在擴張的身體,似乎到了極限停止了生長,麵龐的五官也已經清晰,它奇怪的是,為什麽剛歸入的虛空的它,就擁有了四肢十指。如今的人形火焰的意識逐漸消散,也停止了掙紮,任由小人兒吞噬。而幾近圓滿的小人兒,不,應該說陸戰,停止了吞噬。他感受著體內兩股相互排斥的本源,嚐試著二者的融合。隻要二者的交融完成,陸戰便會達到所謂的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