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昭元膽子是真大了啊!
文青羽很是懷疑,是不是,她這一陣子對他們太柔和了些?
“嗬嗬,嗬嗬。”
孔昭元笑了半晌,卻並沒聽到文青羽答言,臉上多少就有些掛不住,也漸漸現出幾分尷尬來。
“那個……弟兄們實際上也很是希望公子,能夠愛情美滿,家庭幸福的。嗬嗬,嗬嗬。”
這時,就聽到悠揚,柔弱無骨的聲音柔柔說道。
“羽郎,那個花,人家想要嘛。”
一個嘛子九轉十八彎,半空裏直繞的人骨頭都酥了半邊。
大爺們的下巴便又脫臼了一般,再合不攏了。
一雙雙眼睛直勾勾盯著京城花魁沈姑娘。美豔無雙佳人,那個無限嬌羞的樣子,實在看得人心裏癢癢的難受。
文青羽嘴角狠狠抽了一抽,叫這一聲給驚的險些沒從椅子上滑下去。
於是,一雙清眸便不可思議看著玉滄瀾。
羽郎?人家?他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的?!
偏偏,對麵女裝越顯嬌柔若水的世子大人,臉上沒有半絲的不好意思。桃花眼水汪汪充滿希冀的看著她。
她終於咽了咽口水,聲音中便含了一絲危險。
“你……確定?”
“恩。”玉滄瀾點點頭:“人家就是想要。”
這一句話,成功的叫大爺們想多了。一雙雙目光漸漸就有些猥瑣。
說罷,玉滄瀾似乎覺得不過癮,又很不怕死的補充了一句。
“隻要羽郎肯給,無論什麽,人家都想要。”然後,低頭。熏紅了臉頰,無限嬌羞。
大爺們的目光越發的猥瑣,成功的腦補了各種想要的東西。腦海中唯獨沒有出現的,便是花。
“既然如此。”三月春風般和煦的聲音低低說道:“羽兒你便去一趟吧。”
文青羽手指一滑,手裏的大餅成功掉在了地上。
“若離,怎麽你也……”
玉滄瀾抬眸,眨也不眨看著他,眸光溫潤和煦:“若離也許久不曾見到羽兒施展輕功了。”
“啊!”
文青羽心中輕歎,這些人一個二個是怎麽了?還嫌水不夠渾麽?
其實,爬個懸崖摘朵花原本也是沒什麽的。
但若是真叫徳溪城某隻妖孽知道了,隻怕她以後再也不能有安生日子了。
“既然蕭先生和沈姑娘都這麽期待,公子您還猶豫什麽?”
孔昭元再次不知死活的進言。
這一次附和的人卻是越來越多。
六位教官中,除了一臉想要殺人的飛影之外。其他五人臉上似乎也都露出了些許的期待。
文青羽自然將所有人的表情都看的一清二楚,於是便站了起來。
“既然你們這麽想看,本公子就走一趟斷天涯。”
“哦!”
眾人一陣歡呼。
“不過……”
她聲音頓了一頓:“隻有本公子去也沒多大意思,我看各位教官興致也高的很,就跟本公子一起來吧。”
這一下,大爺群中爆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贏得人,得雪凝花。輸了麽……嗬嗬。”
她低低一笑:“每個教官都負責了你們當中的一隊,哪個教官輸了。他所帶領的隊員便準備受罰吧,最近菜地,又卻肥料了。”
這一次,大爺們成功的抖了一抖,四野裏一片寂靜。
孔昭元身上瞬間就投來了各種淩冽的目光,那目光恨不能將他千刀萬剮。
相信若不是文青羽此刻還在場,他將要麵臨的將是被無情暴打的命運。
無數道目光,無聲譴責。
叫你嘴賤,叫你提什麽摘花?這下子好了吧?到頭來倒黴的還得是自己。
孔昭元抬手擦了擦冷汗,決定要給自己一個挽救的機會。
“那……公子若是輸了呢?”
四下裏立刻響起一陣輕哧聲,眾人看孔昭元的目光猶如看傻子。
公子怎麽會輸?即便輸了,誰還敢叫公子去菜地施肥的麽?
但,大家的眼底分明卻是明亮的。那萬一……要是輸了呢?
文青羽自然明白他們的意思,勾唇一笑,清眸耀眼過天上星辰:“我若輸了,許你們一天休假。可以進城好好觀光,如何?”
“當真?”
眾人心中一喜,能休假一天的麽?這可真是太好了!
瞬間,再沒人想起要文青羽去施肥的事情了。跟施肥比起來,休假一天的誘惑力實在大的很。
於是,大爺們紛紛將加油打氣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教官。
文青羽唇角勾了一勾:“那就,走吧。”
“走。”
一陣歡呼,眾人在文青羽的帶領下到了斷天涯。
等真到了斷天涯,所有人都狠狠吸了口冷氣。
那是山峰?天下間怎麽可能有那樣的山峰?
斷天涯百丈峰,壁立千仞,半截身子都隱入了雲遮霧繞中。
這山峰如同被人拿了一把巨斧從中間生生劈開,從山崖下麵到頂端,幾乎沒有坡度。就是直上直下一麵牆。
這地方,她是有印象的。
前番被華淺笙虜來天塹山,洛夜痕來救他的時候。便是在段天涯遇到的埋伏,眼睜睜看人砍斷了吊橋繩索。
在那天青色身影沒入雲海的瞬間,她的一顆心似乎突然間便失了力道。於是,便想也沒想朝著斷裂的繩索撲了過去。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這一生又再度入了魔障。
她朝著德溪的方向遙遙看了一眼,此刻,他在做什麽?
“公子……”孔昭元顯然也被眼前百丈崖的險峻給驚著了:“要不……改天再比吧。”
不是他突然良心發現,是眼前山峰實在太過嚇人。即便想叫文青羽後院起下火,也犯不著叫人出了人命。
文青羽唇角勾了一勾:“到都到了,怎麽能不比?”
清眸一掃:“你們說呢?”
這一次,她看的卻是風止他們。
風止雲開和飛影武功最高,自然是不在乎的。
暮雪無痕目光碰了一碰,顯然也並沒將百丈峰放在心上。他們雖然沒有卓絕的武功,卻有傲視天下的機關。
隻有平威,一張忠厚的臉龐上黑如墨染。
“呆子。”暮雪突然湊到他耳邊,朝他眨了眨眼:“等下,你就跟在姐姐身邊,姐姐護著你。”
哄,大爺們當中爆發出一陣哄笑。
平威臉色瞬間通紅,狠狠斜了暮雪一眼,離她遠了幾分:“誰用你保護?等下小爺保護你才是。”
“是是是。”暮雪嘻嘻笑道:“那你可一定不能拋下我,我很需要你的保護。”
平威朝著天空狠狠翻了個白眼,很是無語。
文青羽微微一笑:“既然都準備好了,那便上吧。”
眾人齊齊道一聲是,數條身影便朝著百丈崖掠去。
下一刻,大爺們的嘴巴便再不能合攏了。這一次,卻是因為震驚。
直上直下的絕壁險峰上,七條身影交替穿梭。
最前麵,火紅一道身影,是陽光下最燦爛一抹朝霞。雲霧繚繞,那一線快速移動的紅,如同一輪旭日,破開漫天冰霜,叫人心底裏湧上一絲溫暖。
她身後,六條身影雖錯落有致,卻緊追不舍。
文青羽微微回眸,身畔依稀月光清明,長身玉立的男子,是那隱在霧下的明月。
白日裏,你無法看到他半絲光華,但隻要黑暗降臨,你便永遠無法忽視他無與倫比的光彩。那人,正是雲開。
雲開身後三步之遙,跟著風止。與雲開不同,他一張俊美的臉孔上卻極是嚴肅。眼風貌似不經意的一掃,卻將百丈崖上方圓十丈之內的情況,了然於胸。
文青羽勾唇一笑,風止雲開,暗月閣新晉長老。她與他們並不相熟,因著洛夜痕,甚至刻意回避著他們。
而這二人的行動做派,誠然並不曾在意過分毫。這樣一前一後的無言相隨,是天上地下最默契的守候。
也是在這個時候,暗月閣這四個人,正式進入了她的生活。
雲開驟然回首,眼底無聲溢出一絲溫暖。如同清冷月色裏,驟然駐進的一絲星光,破開滿天烏雲,將光華綻放。
下一刻,他驟然加快了步子,卻是越到了文青羽的前麵。
文青羽並不覺得生氣,她知道,正如她接受了雲開他們一樣。雲開也同樣接受了她,不是作為一個要背負一生的命令,而是刻入骨髓的使命。
他走在她的前麵,隻是想要先她一步上去,替她將未知的危險掃除。
下麵的大爺們哪裏有這樣子的彎彎繞,陡然看見輕功卓絕的三人,如同三隻振翅高飛的鷹。
在他們麵前,哪裏還有絕壁的存在?不過是天地之間,一塊柔美的幕布。
而他們下方其他幾位教官,雖然並不如頭三個人一般的輕鬆自在。也各有各的風采。
無痕也不知從哪裏掏出來個竹筒,隨手抖了一抖。不起眼的竹筒便突然變了樣子,成了極堅韌一根繩索,繩索一頭鋒利的飛抓不過寒光一閃,便緊緊扣入到山石中。
下一刻,隻見他在竹筒也不知哪裏按了一按,飛抓竟然自動帶著他升了上去。
大爺們狠狠愣了一愣,爬山居然……還能這樣省力?
暮雪自然也有個跟無痕一模一樣的東西,卻並不急著上去。那一雙靈動的眸子,時不時的卻總是會瞅一瞅最下方的平威。
平威該是這幾人裏功夫最差的,又不屑與討巧。是以爬的很是吃力,也最是凶險。
然而,每每在他眼看著便要崩潰的當口,暮雪總是能非常湊巧的出現在他身邊。也不知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平威便如打了雞血一般重現煥發出了生機。
這一幕,自然也沒能逃過大爺們的眼睛,於是,每人的唇角邊夠掛著絲意味深長的笑。
在場人中,心情最不好的,該是隻有飛影了。
風光無限的淩雲軍統領,蜀榮王侍衛首領林飛影。從沒覺得日子如今天這般難過。
他可不在乎什麽雪凝花,更不在乎長生衛能不能脫胎換骨。
他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要盯緊王妃。
然後,替她擋下所有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