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華新報》的新聞出來之後，剛開始是沒多少人注意到那上麵的關於肖飛靠賄賂上位的消息的。
《京華新報》訂閱發行量不大，隻有五六萬份的樣子，零售也少，整個京城鋪下來，也就三四萬份。
它總共連訂閱到零售，也就十萬份左右。
這還是《京華新報》成立之後削尖了腦袋製造吸引眼球的轟動性新聞，經過一段時間的辛苦經營，才有這麽個勉強能上得了台麵的成績。
它的新聞影響能有多大？
但還是有不少人看到了這則新聞，然後，這則新聞就慢慢地傳了開去。
到了下午的時候，很多人都知道了。
在文學圈子裏，這事兒更是人盡皆知，大家夥也都在議論紛紛。
不過，除了很小一部分對肖飛眼紅嫉妒已久的人之外，大家倒也都比較理智，沒什麽人相信肖飛能靠著賄賂收獲的編輯頻繁發稿。
要是肖飛能做到這點，估計收獲發稿的程序早就亂套了。
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作家和文學愛好者盯著收獲雜誌呢，這些人為了能在收獲上發稿子，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托人情，走後門，送禮品，裝可憐，更有人直接拿著裝了厚厚現金的信封上門。
但，能靠這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上刊的作家，至今一個都沒有！
肖飛能靠賄賂編輯發稿，簡直是天大的玩笑！
文學圈大部分人在保持沉默。
小部分跳梁小醜卻是按捺不住，開始四處吵吵。
“聽說了吧？肖飛被人揭發出來了。他之所以能頻繁在收獲上發稿，那麽快在國內躥紅。原來是靠賄賂編輯上位的。”
“你問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怎麽知道這麽清楚？嗐！你看看《京華新報》上這篇新聞稿吧……”
“什麽，你不信這新聞上所說？那我這裏還有內幕消息。我一朋友在《收獲》做發行的，他親眼看見肖飛跟程編輯和蕭主編在辦公室密談，我那朋友說，肖飛含蓄地暗示那兩位，事成之後，他在收獲上發表作品的稿費一分不取，都留給程、蕭二人，除了這個，肖飛還承諾了不少的好處。比如，如果肖飛能被收獲捧紅了，那肖飛將來的版稅收入也可給程、蕭兩人一半的提成。這些可都是我那朋友親耳聽到的……”
“你說為啥之前就沒有類似的醜聞傳出？那還不是因為蕭主編他們生性謹慎嗎？他們啊，是看出來肖飛有潛質，所以，才跟肖飛一拍即合的，我聽人說，蕭程兩人從肖飛這裏至少已經拿了幾十萬的好處了，咱們這些窮拉拉的作家們。誰有那麽大魄力，能給那兩位那麽多的好處？”
如上這些謠言，說得有鼻子有眼。
再加上什麽內部人士傳出來的秘密啊，什麽的。
比京華新報上的那新聞就顯得似乎更有說服力。
於是。這事情可就被一些有心無心的人四處大肆傳播。
“心疼啊！《收獲》這麽好的雜誌，竟然也墮落到這種地步了。蕭主編、程編輯這樣的人，沒想到竟然也受賄。那這個國家的文學界，還能有淨土在嗎？”
“我看啊！我們應該向有關方麵集體請願。把那些貪汙腐化的編輯統統拿下！《收獲》是我們大家的收獲，我們不能讓那些人把它毀了！”
“嘖嘖！我說肖飛怎麽能竄起的那麽快。原來還有這樣的內幕！”
……
且說，河西省作協。
元嚴峻也得知了這個消息，他甚至第一時間搞到了一份發有這篇新聞的《京華新報》傳真件。
他興衝衝地去找張翼。
“張主席，你看，你看，這可真是讓人想不到啊！”元嚴峻將這張報放到了張翼的辦公桌上。
元嚴峻很長一段時間都很低調。
他不敢再針對肖飛做任何的小動作。
但在他內心深處，對肖飛的仇恨卻仍如毒蛇一般吐著信子，隻不過平日裏他很好地掩飾住了。
他覺得自己現在如此灰頭土臉，都是拜肖飛所賜。
假如不是肖飛，他現在何至於在河西省文壇如此名譽掃地。
這世間的卑鄙小人，從來都不會從他們自己身上找原因，他們認為自己沒有任何錯，錯的是那些不肯被自己踩在腳下的人。
元嚴峻一直在等待著一個機會。
有一天肖飛牆倒眾人推，他趁機給與其致命一擊。
他得知了京華新報上的新聞內容，再聽了一些圈子裏的人繪聲繪色講述肖飛跟蕭程兩人的內幕交易之後。
元嚴峻覺得機會來了。
若是能坐實了肖飛真的是用這種方式出人頭地，那這可是個天大的醜聞啊！
自己煽風點火一下，沒準肖飛就真的徹底聲名狼藉，就此完蛋了。
張翼皺眉看了一眼那張京華新報的傳真。
對於這新聞，他自然也聽說了。
但他是一笑置之，絲毫不信的。人紅是非多，這新聞指定是有人在算計肖飛，是在造謠生事。
誰相信誰是傻子！
“元院長，新聞我已知道，你是個什麽意思？”張翼不動聲色地說。
“張主席，不止是這則新聞，我還聽一個作家朋友說，他有一在收獲內部的朋友，有一天去蕭主編的辦公室……”
元嚴峻繪聲繪色就如他親眼看見了一般地，將蕭主編、程編輯和肖飛達成內幕交易的謠言給講了一遍。
然後，他麵色一寒，聲音淩厲地說道：“張主席，我認為，肖飛既然是咱們省作協的副主席，那他出了這麽大醜聞。咱們就該好好調查一下他，如果事情全部屬實。咱們也絕不能姑息養奸，而是必須大義滅親。咱們不能讓肖飛一粒老鼠屎壞了滿鍋湯，再影響河西省作協的聲譽！”
“嗬嗬！”張翼冷笑了一聲。
這廝這是對肖飛有多大仇恨啊！
逮著這麽個機會就想一口咬死對方。
但你這不是傻嗎？那麽天方夜譚的所謂內幕交易也能相信？真是智商堪憂！
“元院長認為該怎麽具體操作這事？”張翼問。
“簡單！先撤掉肖飛的省作協副主席一職，然後再發表聲明，嚴厲譴責肖飛的不道德行為，並與之劃清界限！”元嚴峻說。
“元院長說話有些顛三倒四啊！剛才還說調查，現在，直接就說出了最終的處理意見！隻是憑著一些謠言，就處理肖飛這樣一個年輕有為的作家，你覺得合適嗎？”張翼冷笑著說道。
“什麽叫隻憑一些謠言？那是謠言嗎？是我一朋友的朋友親耳聽到的。那是事實啊！再說這事，它就沒法調查啊！對不對！真憑實據什麽的，估計早被銷毀了，我之所以認為應該快刀斬亂麻，就是認為拖得越久，對我們影響越壞！”元嚴峻說道。
“你朋友的朋友叫什麽名字？他是什麽時候聽到這段肖飛跟蕭主編和程編輯的對話的？當初他為何不去舉報？”張翼問道。
“這……這我哪知道啊！我那朋友的朋友在收獲上班，他要是敢舉報蕭程兩人，估計會被打擊報複的！為了生活，他也不敢啊！”元嚴峻解釋道。
“嗬嗬！元院長。隻憑著些人雲亦雲的東西，你就敢跟我說，要撤掉肖飛的省作協副主席，還要發表聲明譴責肖飛。你這是在搞笑嗎！？你知道肖飛是誰看重的人嗎？你要真這麽不管不顧地去幹了，我嚴重懷疑你這文學院院長的位子還能不能繼續坐下去！”張翼再次冷笑著說道。
張翼心想，董留賓是不是已經放棄了元嚴峻。
如若不然。董留賓會不把省委方書記很看重肖飛的事情跟元嚴峻說一下？
“我，我管他是誰的人。我隻是看不慣他的無恥行徑，所以才跑過來跟張主席你商量一下。張主席如果仍然認為肖飛沒有錯，那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吧。”元嚴峻聽張翼說得嚴肅，心裏也是嚇了一跳。
從張翼辦公室出來，元嚴峻頗有些不以為然。
他還是覺得這次是個滅掉肖飛的好機會。
謠言怎麽了？
這個世界上，被謠言滅掉的人多了去了。隻要用得好，那同樣是一把殺人的刀啊！
他猶豫著，還是跟董留賓打了個電話。
說起來，已經有比較長的一段時間，他跟董留賓之間的關係在疏遠。
元嚴峻也想跟董留賓繼續保持良好的關係，但董留賓已不像以往那樣對待他。
他想不通這是為什麽？
電話打通。
但董留賓並沒有接，反而馬上掛斷了。元嚴峻心裏一咯噔，他知道，若是董留賓開重要的會，他的手機會被秘書拿著。
現在，他掛了自己的電話，算怎麽回事？
他又鼓起勇氣打過去，仍然被掛斷了。
沒法子，元嚴峻就給董留賓發了個短信，恭恭敬敬地問好，然後將京華新報上的新聞簡短提了一嘴，詢問董留賓的意見。
良久，董留賓回了倆字：別信！
元嚴峻愣了。董留賓現在對自己，可真是冷淡啊。
他為什麽讓自己不要相信呢？
看來，他對肖飛竟然也是支持的，難不成，董留賓就是張翼所說的，看重肖飛的人嗎？
可是，自己怎麽就不知道呢？元嚴峻現在才發現，自己現在的消息是何等的閉塞。
他猶豫了一下，給張翼掛了個電話。
這次，張翼馬上接了。
“張主席，看重肖飛的人，是不是董部長？”元嚴峻問。
“嗬嗬！看來，元院長真是閉目塞聽啊，還是我來告訴你吧，看重肖飛的人，是咱們省委方書記！”張翼的話就如一個雷霆直接把元嚴峻給打懵了。
“什……麽？這，這怎麽可能呢？”
“嗬嗬！還怎麽可能？元院長落到現在這麽尷尬的境地，難道你就沒想過是什麽原因導致的嗎？你好好想想吧！”張翼說完，掛掉了電話。
隻留下元嚴峻在風裏淩亂。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一心與之為敵，企圖打壓報複的年輕人，竟然不聲不響已經是省委書記麵前的紅人……
除了元嚴峻之外，國內沉渣泛起的小醜頗有那麽一些。
他們撰寫文章，他們互相串聯，企圖借這件事情，讓國內文壇天翻地覆。(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