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飛仔細辨認了一下，他認出來了。
那女人他的確是見過的，她是姚金娜的媽媽，高考結束最後一門考試後，在校門口遇到過。
當時，王立凱和他的哥哥王立峰還調戲過人家。
隻見其人穿著剛能包臀的紅色短裙，露著兩條修長的白腿，上麵隻著一件黑色的小吊帶衫，妝容很濃，戴著假睫毛，手上夾著煙卷正站在路邊抽煙。
以肖飛的記性，之所以還要仔細辨認才能認出來，是因為她化的妝太濃了，跟之前相遇的時候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肖飛知道，這個時候，縣城裏已經有提供特殊服務的娛樂場所，甚至就連縣賓館都有小姐出沒。
看姚金娜母親現在的穿著、舉止，典型的小姐模樣。
難道她就是做這個的？
這讓肖飛感到震驚。
不過，這個隻是猜測，或許人家隻是出來吃飯會友呢？
“她是姚金娜的媽，你認出來了嗎？”王立凱悄悄地在肖飛耳朵旁說道，聲音裏帶著點發現一個大秘密的興奮。
肖飛點頭：“認出來了，不要一個勁盯著人家看，多不好意思。”
“有，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她就是做那個的，你看不出來嗎？我剛觀察了她有一會了，她主動搭訕了好幾個男的了，他們在悄悄地談價格，像是沒談攏，才沒成事呢！”王立凱興奮地說道。
“好了，好了，別說那麽露骨，也別跟其他人說。免得他們大嘴巴傳出去，影響到姚金娜。”肖飛說。
“哼！就姚金娜？她已經夠爛了，能影響到她什麽？”王立凱有點怨憤地說道。
他顯然對她還有不小的憤恨。
高考後那麽高調地跟王立凱好，王立凱一身敗名裂，立刻就銷聲匿跡。劃清界線，這女孩可真是殘酷啊。
肖飛一陣默然。
“要是我現在有錢，我一定花錢上了她媽，哼！我相信，30塊錢就能成事！”王立凱嘀咕著。
“好了吧，別想那麽多了。”肖飛勸道。
“你們倆。嘀嘀咕咕說什麽小話呢？有什麽有意思的事不能講大聲點，讓咱們都樂嗬樂嗬？”王非提著個啤酒瓶過來，噴著酒氣，將胳膊壓在王立凱肩膀上問。
“沒啥，沒啥。我們在商量等會吃過飯去哪玩呢。”肖飛搶在王立凱前麵說道。
翻牆從學校出來，這些人想必就沒有打算再翻牆回去，肯定得找個地兒湊合一晚，所以，肖飛有此一說。
王立凱神情鬱鬱看了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一眼，終於什麽也沒說。
“項目多著呢，邊吃邊說吧。”李佩甄說道。
眾人就開始七嘴八舌地說一會玩什麽的事。
李佩甄說，接下來的活動費用由他包圓了。
朱熹令說。那怎麽行？我也要湊一點。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湊份子還是必須的，雖然他們比較窮。
電影院附近有個露天的打台球的地方。天熱的時候，幾乎整晚都有人在玩，但打一晚台球估計沒人受的了。
玩街機遊戲也是一樣的道理。
商量到最後，大家還是一致認為，還是找一家錄像廳，可以看錄像。困了還可以躺在位子上呼呼一會。
這個時候，錄像廳正是最流行的時候。大街小巷到處都是。
開錄像廳的成本也很小，弄台電視買個vcd。弄點盜版碟片，隻要有間屋子，就可以開業了。
大點的錄像廳，臨街找個門麵，搞塊投影布，整一套放影設備，營業執照辦下來，就能坐等數錢。
這時候的年輕男女，太多的娛樂方式也沒有，在家裏看個電視也沒什麽意思，都愛往外麵跑。
看錄像就成了一樁很時髦的事。
且說，肖飛等幾個人吃吃喝喝說說笑笑，不時爆發出陣陣笑聲，吸引了幾個小痞子的注意力。
縣城地麵上，從來不缺少這些小混混。
他們沒工作，整天遊手好閑，在街麵上瞎混著，欺負欺負人，玩點小手段弄倆錢喝喝酒玩玩。
這就是他們的人生。
劉芒就是南街這一片有名的一個地痞，人如其名，他喂自己袋鹽。
這晚，他和幾個小兄弟也在夜市攤上喝酒，見肖飛他們一桌很鬧騰，就多看了兩眼多聽了幾耳朵。
劉芒看出來了，肖飛他們是一中的學生，今晚這是偷偷跑出來玩了。
再看他們桌子上的菜，很是豐盛。劉芒再看看自己桌上放的，就一盤花生一盤毛豆一盤黃瓜一盤螺螄，他就很不忿。
尼瑪！學生都比老子活得滋潤。
看他們的樣子，貌似身上有點錢的樣子。
劉芒最近手頭緊，他就動了心思，想要從肖飛他們那裏敲上一筆。硬來劉芒本也不怕的，雖然自己這邊就5個，對方是7個，可打起架來，街麵上混的，見慣了陣仗的這些家夥，自信一個能打三五個學生，甚至這些學生遇見他們挑事，敢不敢迎戰都在兩可。
但劉芒前兩天才從所裏被放出來，在裏麵被收拾了好幾頓，心裏仍有餘悸，他就覺得，搞錢不一定要硬來，也可以智取嘛！
劉芒就讓一個小弟去路邊把那個名叫姚月的站街女給叫過來。
跟她說，要和她合作一把，從幾頭肥羊身上敲出點零花錢。
姚月，也就是姚金娜的母親。她每天晚上都會花枝招展地從家裏出來操持皮肉生意，她們母女就靠著這個活了不少年頭。
今晚，姚月的生意不太好，到現在還沒開張。
她心裏就有點著急。
聽得劉芒這麽提議，她當即就同意下來。身為一個弱女子，她也得罪不起劉芒這樣的人。更何況，她聽到有錢分，哪有不同意的？
“看！那女人被那邊那幾個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家夥叫了過去。”王立凱忽然對肖飛小聲說道。
肖飛看了一眼。
見姚金娜的媽媽果然跟隔了幾張桌子的一夥流裏流氣的家夥在說話，一邊說，還一邊往他們這裏看。
肖飛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他感覺那些人有問題。
不過，肖飛也沒放在心上，幾個小混混而已，有何可怕？
肖飛這些人這頓酒喝了近兩個小時，到淩晨快一點的時候才結束，隻啤酒就喝了四五件。肖飛去付了賬，總共才不過百十元的樣子。
肖飛眼睛的餘光留意到，自己掏出錢包付賬時，有幾道貪婪的目光死死盯著自己。
不怕死的，就來吧！肖飛冷笑。
“走！開道‘大上海錄像廳’！這會兒放的片子正是最精彩的時候！”王非狼叫著，一夥人往不遠處的一條巷子深處走去。
幾條黑影鬼鬼祟祟跟在他們身後，也溜進了巷子。(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