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如吾

舊月安好

250. 削瘦

書名:卿卿如吾 作者:舊月安好 字數:6290

藤黎是肖霆國身邊的特殊助理,我同夏欽言去海晏長焦時,曾經在肖霆國身邊見過他一麵,因為時間太過長久,早已經記不住他的麵容。

喬荊南似乎來的時候,早已經查清楚了藤黎的底細,原來藤黎是肖霆國一手提拔上來的,而且還是肖霆國的兒子肖國光推薦的,是肖霆國身邊的親信。

可因為肖霆國給他開的工資委實微薄,雖然跟在最高決策人身邊辦事是無比風光,令人豔羨的事情,藤黎這個特殊助理實際上連和一個大小經理都比不上,小經理在其職位上天高皇帝遠,每年油水的錢手到擒來,反而是在肖霆國身邊的藤黎,每年賬戶都要經過肖霆國的審查,更別說在他眼皮底下拉油水了。

肖霆國在商場是出了名的摳門,很多年前他身邊也有一名親信因為無法忍受他的小氣與摳門,當場叛變了肖霆國,跑去和別人合開地產公司,大約五年,背叛了肖霆國的親信,因為公司負債累累,身上背負著幾千萬的債,肖霆國出乎意料不計前嫌,為對方還了所有債,並且處理好對方的官司,再次將對方聘請到公司。

本以為肖霆國這是仁義之舉,誰知扔下一個項目將對方磨得死去活來,每個月連啃饅頭的錢都不夠。

這件事情當初在商場鬧的很大,可這麽多年過去了,肖霆國對手下摳門的這個習慣依舊沒有半分改變,以至於在他身邊待了五年的藤黎不得不叛變。

因為藤黎的弟弟今年查出癌症,急需要錢去化療,找肖霆國借錢時,對方一口回絕了,導致藤黎不得不得主動聯係陳冬,將肖霆國給出賣了。

可麵對喬荊南的引誘,他似乎並不打算叛變的徹底,而是有所保留對喬荊南說:“肖總對於我有知遇之恩我,我所能夠提供的消息隻有這麽多,其餘的,我一概不會說,也希望喬總理解。”

喬荊南也不急,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淡淡一句道:“可以,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你,如果隻是因為知遇之恩而待在他身邊一輩子,知恩圖報雖然是一種美得,可是時間久了,就成了一種愚蠢。”

喬荊南扔下這句話,最終放下手中茶杯,起身扣好胸口位置的西裝扣子,我和陳冬一起站了起來,喬荊南朝我伸出手,我握住了他的手。

喬荊南對他說了一句:“希望有機會和你合作,我和肖霆國不同,隻要你有真本事,能夠為我帶來利益,我會物盡其用,如果你隻是想一輩子就這樣窩囊的跟在肖霆國麵前,那隨你。”

我們從茶館離開後,一直到達茶館外麵,我有些激動的問喬荊南:“他剛才提供給我們的消息靠譜嗎?這次易捷能夠一舉抓到嗎?”

喬荊南望著茶館前一片車流,沉默了半響,說:“應該不會假。”

我緊張問:“那現在怎麽辦?”

喬荊南側過臉對身後的陳冬說:“聯係警察。”

陳冬和警察局聯係完畢後,第二天一早,警察便帶著人依照喬荊南提供的地址,去肖霆國私人房產處逮捕易捷。

結果怎麽樣,如今還沒有消息,我和喬荊南一直坐在家裏等待著。陣樂何巴。

他一整天在書房不斷接聽著電話,到達夜晚五點之時,陳冬氣喘籲籲從門外跑進來。

喬荊南手中正端著一杯咖啡,站在書房門口看向陳冬。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衝到他麵前,緊張又焦急的問:“消息是不是屬實?”

陳冬好像是一路狂奔來的,他喘了好久,才平息了一下呼吸,臉色有些凝重說:“易捷確實是住在肖霆國在安山的一處小型別墅內,等警察到達那裏時,易捷從房間逃到別墅外的山林裏,不見蹤影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身體忽然無力坐在沙發上,心裏忽然覺得無端失落,這件事情果然沒有我想得那麽容易。

陳冬說:“警察去捉拿易捷的消息隻有我們知道,並沒有像誰泄露,等警察到達她所住的住所是,她已經收拾好了包袱逃走了,一看便是提前有了準備,是不是藤黎泄密了。”

喬荊南端著咖啡杯久久都沒有動,皺眉沉思著,過了半響,他才緩慢開口:“不是,應該是易捷早已經猜到肖霆國不是最終靠山,而我們恰巧挑了一個她準備逃走的日子。”

陳冬說:“現在警察已經封鎖了海關處,隻要易捷還在國內,就算是掘地三尺,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陳冬說完那句話,便從公寓內離開了。

喬荊南站在書房門口看了我一眼,將手中的咖啡杯擱在桌上,朝我走了過來,坐在我身邊說:“有些事情是需要一定過程的,我知道你很想為陸梁靜報仇,可我們不能太過急功近利,慢慢來,陸梁靜不會白死。”

喬荊南在一旁安慰我,可我心裏還是難過,陸梁靜現在屍骨入土,可凶手卻還在逍遙法外,我完全高興不起來。

我對喬荊南說:“如果不抓到易捷,陸梁靜死也不瞑目。”

喬荊南說:“這件事情我許諾你,易捷一定會有扣在你麵前的那天。”

我和喬荊南的事情被散播出去後,雖然那些帖子和圖片全部被刪了,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還不在少數,網上麵到處都在議論這件事情,全部都是咒罵與侮辱性的詞語。

喬荊南可以控製網站,卻控製不了所有人的嘴,很多網站對於關鍵詞直接采用和諧,隻要是有關小三和一女侍三夫的這樣的話題,統統都被屏蔽,並且封號一個星期,有一段時間,我隻要隨便點開一個網站的網頁,便隨處可見我和喬荊南的話題。

而喬荊南因為本身信譽度大跌,梅爾集團這段時間的股市趨勢也不是特別好,他雖然沒有去公司,可這幾天每天在家裏加班一個通宵是常事。

經曆過這一場大風暴後,我很長時間都不想說話,每天呆呆的坐在沙發上,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整天不吃不喝,醫生對於我這樣的情況都感到焦急,肚子內的孩子本來就因為身體底子的原因不是很穩定,現在每天用藥一點一點調理。

如今還不吃不喝,孕吐出來的,除了是中藥膽汁,便再也沒有什麽了。

我精神也越來越衰弱了,保姆每次看到我,眼裏的擔憂完全掩飾不住。

夜晚吃飯的時候,保姆做了我一桌都愛吃的飯菜,高高興興招呼著我吃飯,我從房間出來,看了一眼飯菜,毫無胃口,對保姆說了一句不想吃,轉身就要走的時候,坐在餐桌上的喬荊南對我說了一句:“站住。”

我停下腳步,看向他,他指著餐桌上的位置對我說:“坐下。”

我搖搖頭說:“我吃不下。”

喬荊南並沒有因為我的吃不下,就對我采取放任態度,他接過保姆盛好的米飯,放在我餐桌的位置,對我說:“必須吃。”

他話語裏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我隻好轉身坐在餐桌上,拿起筷子吃著麵前這碗米飯,勉強吃了幾口,我便放下手中的碗,就要起身要走。

喬荊南手中拿著的筷子忽然往桌上重重一放,木桌傳來一陣悶響,我望著喬荊南那張陰鬱的臉。

保姆為我重新添了一碗米飯,用湯汁澆好,對我勸道:“夫人,您還是吃一點吧,這都一天了,也沒看見您吃多少飯,這麽大個人了,外加肚子裏有個孩子,又天天喝藥,這可怎麽好喔。”

保姆將手中的碗要遞給我,喬荊南忽然伸出手,對保姆說:“給我。”

保姆愣了一下,還是將手中那碗飯遞給喬荊南,他從餐桌前起身,朝我走過來,坐在我身邊,手中拿著勺子舀了一勺飯遞到我嘴邊,我心裏一陣反胃,死死閉著嘴,不想吃。

喬荊南手中的勺子在我唇上塞了兩下,他見我不張口,態度強硬伸出手,鉗住我下巴便強製性掰開我嘴,將那勺米飯往我嘴裏塞。

我想吐出來,喬荊南冷冷的說了一句:“楊卿卿,你要是敢吐出來一粒,接下來還會有一碗。”

我捂著胸口壓下自己的惡心,強迫性的讓自己吞下去,喬荊南又舀了一勺遞到我唇邊,這次不用他說,我自己已經主動張嘴,保姆在一旁看著終於鬆了一口氣,她剛想說什麽,我捂著胸口,忽然伸出手將將喬荊南手中的碗揮掉,碗在落地破碎聲時,我從座位上快速站了起來,便朝著洗手間快速衝了進去,對著洗手台狠狠嘔吐著,那種感覺像是要將自己肚子內所有內髒全部掏出來一般。

我吐到眼淚都流了出來,適應了好一會兒,低頭看白色的洗手台內,滿是黑色的胃液,全部都是今天白天喝下的中藥。

手完全無力掰開水龍頭,讓水將那些惡心的東西全部衝刷出去。

抬起頭看向鏡子內的自己,我恍惚好久,看到的原來是一張慘白削瘦的臉,以前臉型還有些嬰兒肥,到現在眼圈活生生凹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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