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如吾

舊月安好

246. 賬

書名:卿卿如吾 作者:舊月安好 字數:4230

喬荊南動了兩下,我才恍恍惚惚回過神來,從休息區半爬半走到達他麵前,我已經全身無力,剛才那一幕早已經把我所有體力全部抽空了。

我停在喬荊南麵前,手剛觸碰到他冰涼的手,他身體終於動了動,臉上是拳頭衝擊所致,導致的烏青和紅腫,他抹掉嘴角的血跡,從我麵前坐了起來,喘了好久的氣,對我說:“嚇到了?”

看到他完好無損那一刻,我伸手抱住他腰他哇哇大哭,他抱著我,竟然還笑了出來,我在他懷中放聲哭了好久,知道感知他身體漸漸回了溫度沒有先前的冰冷了,才鬆開他,伸出手在他臉上的傷口處摸著,焦急問他疼不疼。

他回了我一句:“不疼。”

跪在一旁的喬金平也終於動了動,我從喬荊南懷中回過身看向喬金平:“其實我並不欠你什麽,喬金平這一次,我與你再不相欠,再無瓜葛。”

喬荊南從地上站了起來,我在一旁扶著他,喬荊南對跪著的喬金平伸出手,他一直沒怎麽動,在喬荊南手伸向他時,他垂著的頭才抬起來,看向站在他麵前的喬荊南。

過了好半響,才顫抖著手握住喬荊南的,喬荊南將他拉起來後,還不容他站穩,忽然猛的朝他一拳狠狠砸了過去,喬金平整個人往後倒了下去,喬金平頭發上的汗水由於動作大幅度和快速,甩了出來。

館內響起一聲女人的驚呼聲,當然不是我的,而是坐在休息區一直抱著孩子的喬金平的妻子。

喬荊南站在倒地的喬金平麵前,對他說:“我們的帳算完了,楊卿卿的帳還沒算,這一拳算是償還這麽多年他作為你妻子所受的屈辱與折磨。”

喬金平毫無防備承受了喬荊南這一拳,躺在地上因為疼痛而掙紮了很久,喬金平的妻子看到喬金平倒地後,扔下手中的孩子朝著喬金平快速跑過來,一把扶起地下的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喬金平才由著妻子坐了起來,喬荊南那一拳頭讓他臉紅腫不堪。

喬荊南咳嗽一聲吼,沒有看地下的喬金平,帶著我離開這裏。

到達車上時,我見到他臉上的傷口心裏直抽疼,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隻是反複問著他疼不疼,疼不疼,喬荊南將我動亂不安的身體按住:“我說疼,你沒有辦法代替我分享我的難受,我說不疼,肯定是假,所以老老實實坐在我身邊。”

他一句話便讓我停止了所有動作,隻能老老實實坐在他身邊,車子到達公寓樓下,我和喬荊南回到家裏,保姆開門看到喬荊南一臉傷,嚇到尖叫:“先生,您臉上的傷怎麽回事?我的天呀!怎麽會這樣!”

我和阿姨都是大驚小怪,可隻有喬荊南卻一臉淡然的模樣,似乎一點都不疼,其實我看著都疼。

我扶著他來到沙發上坐好,保姆將急救箱拿過來後,便打電話給醫生,我手在急救箱內到處翻找著藥,可裏麵的藥太多,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給他用哪種。

喬荊南靠在沙發上,看出了我的慌張,緩慢念著藥名,有條不紊和我說上藥的程序,我按照她所說的步驟,一步一步完成。

等醫生到來後,檢查玩喬荊南的身體,開了一些藥後,便離開了,似乎問題並不大。

我望著喬荊南臉上的傷口,心裏一陣堵得慌,想到他先前和我說的話,坐在喬荊南身邊問他:“如果當年我沒有和喬金平離婚,你也還是金平和我的小叔,你會後悔現在所有一切嗎?”

喬荊南目光凝視我,他說:“這種假設我從來沒想過,因為我一旦做決定,絕不會給自己留退路。”陣記休血。

他說的決然,我聽在心裏一陣堵塞。

和喬荊南開始糾纏時,我不斷給自己留著後路,不斷為自己想著我和他在一起的以後,好像我時刻清醒的明白,我和喬荊南這一輩子走不到終點,就算是到現在都是這樣想的。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心格外容易多想。

我半響沒有說話,喬荊南又開口說:“你後悔嗎?”

我想了好久,對喬荊南搖頭說:“我從來不後悔,反而很慶幸。”

喬荊南對於我的回答,似乎頗為滿意,我挨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對喬荊南說:“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在想,隆城那年的我們好像真的很快樂,現在想想,我有時候都想笑,喬荊南,你將我從一個牢籠內一點一點拉扯出來,帶我見識了一些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的東西,認識了陸梁靜和盧森,雖然陸梁靜已經離開我們了,可不知道為什麽,我一點不為她中途離開而覺得遺憾,反而覺得真好,在有生之年遇到了你和他們。”

喬荊南說:“我也是。”

幾天過後,喬荊南臉上的傷也開始漸漸愈合,以前他一直都是儀表堂堂,西裝革履的模樣,仿佛生活在女人想象中的男人,完美到有些不真實,可這段時間看見他臉上的傷,每次都有些想笑,大約是覺得這樣的他很真實,至少沒那麽讓我遙不可及。

不過喬荊南好像對於自己外表並不怎麽在意,每天一些必備的工作基本上還是要處理,閑下來的時候就坐在陽台上看書,這樣的日子總覺得很安心。

陸梁靜的死給我帶來的心裏壓力,也稍微消散了一些。

喬怵回到國外攻讀大學後,曾給我寄過明信片,上麵沒有署名,但我知道是他寄的,因為沒有誰會從國外給我寄這種東西。

一張空白的明信片上,什麽都沒有,隻有明信片紙張上的風景圖案。

他過的好,就好。

消失很久的易捷也始終沒有消息,盧森眼睛失明後,便由著陸家父母接了回去照顧,誰都沒在提陸梁靜的話,仿佛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出現過這個人。

人死如燈滅,除了在別人心裏留下一些痕跡和姓名,若幹年後,時光久了,認識她的人也老了,便再也不會有人記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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