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包廂出來後,便從南苑離開。
之後那幾天我時刻注意著海晏這塊地,離投標那一天隻有短短一個星期,很多n市的商人開始對於這塊地會花落誰家展開熱評,我上班的時候,接二連三出了好幾次錯誤,有很多次都是一些非常低級的錯誤,就連夏欽言也發現了問題,詢問我怎麽了。
我揉了揉眉頭告訴他:“可能是最近感冒了。”
夏欽言坐在辦公桌前看向我蒼白的臉,他歎了一口氣說:“不舒服可以和我說,身體重要,最近反正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你休息兩天在來上班吧。”
夏欽言既然這樣說,我這幾天狀態有些不對,也沒有堅持,和他說了一句謝謝,便堅持上了一天班,第二天早上也不想做早飯,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利索的從床上爬起來,換好衣服,早餐都沒有吃,一早趕去梅爾集團找喬荊南,到達那裏時,梅爾集團的員工早已經井然有序上班。
我第一時間就問前台喬荊南和陳冬去哪裏了,前台不認識我,自然不會輕易透露喬荊南和陳冬的地址給我,而是以喬荊南和陳冬現在沒在n市的借口為由將我打發了。
我自然不信,我在夏欽言身邊工作時,這樣的借口常用,為了等到喬荊南和陳冬,我在梅爾集團大堂內等了他們整整三個小時,一直等到中午,喬荊南和陳冬始終沒有出現,我有些沒摸清楚頭腦,不知道前台先前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我坐在那裏整整一天,一直到前台快要下班,公司內所有人全部都離開後,喬荊南還是沒有出現在公司。
前台到下班時間後,最終隻能無奈朝我走來再次確認道:“喬總真去出差了,昨天下午四點的飛機,你就算在這裏傻坐一夜也不一定等到他。”
我問前台:“那他有沒有說過什麽時候回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訴他。”
前台說:“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他出差了,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她有些不耐煩催促道:“你快點走吧,這裏到夜晚十點時,就會有保安來拉電閘和關門,別耽誤我下班了。”
前台有些歸心似箭,我也不好真的在這死磕著,我沒有喬荊南的電話,更加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聯係他,自從我們兩人上次分開後,我已經將他所有聯係方式全部刪除,就連陳冬的也沒有留。
現在想起來還真是後悔,我隻能有些無賴對那前台說:“能不能把喬總的電話號碼給我?我真的找他有事。”
前台說:“姑娘,你當我是喬總他老婆啊?手機裏隨時都存著他私人電話?我一個小小的前台還真沒那麽大權力,您別為難我了,我還趕著回家做飯呢。”
我跟那前台耗了很久,一直耗到保安來關門,那前台終於扛不住了,在前台電腦內翻了好久的電話,才把陳冬的電話交給我,我拿到後,終於鬆了一口氣從梅爾集團離開。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打電話給陳冬,可陳冬電話顯示關機,我站在公寓內有些心亂如麻,就像當初喬荊南吩咐陳冬強拆,導致一名釘子戶跳樓身亡那件事情一樣,隨時想著這件事情的後果以及會給喬荊南帶來怎樣的傷害。
那時候我才忽然明白過來,一直是我在說要分開,可每次他有事後,我總是第一個心亂如麻,明知道自己隻不過是白擔心,可心裏總是忍不住為他提心吊膽著。
我擔心了整整一夜,一直到夜晚手機內終於有一個陌生電話打來,那通電話是陳冬打來的,他在電話內用公事的口吻開口詢問了一句:“哪位。”陣向史圾。
我直接開口說:“我是楊卿卿。”
陳冬在電話內頓了頓,回道:“楊小姐是來找喬總的嗎?”
我說:“對,我是找喬荊南的,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他。”
我剛想開口,陳冬電話內傳來空姐甜美的提醒聲,似乎正在飛機上,陳冬在電話內對我說:“抱歉,我們現在正在回n市的路上,如果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話,明天當麵講也可以。”
我緊握住手機,追問道:“你們什麽時候到n市?”
陳冬說:“大約是淩晨兩點。”
我說:“我在公司門口等你們好嗎?”
陳冬電話內再次傳來空姐提示手機關機的聲音,他沒有回答我,而是快速回了一句:“不好意思,楊小姐,我真的要掛電話了。”
他說完那句話後,電話被掛斷,裏麵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回旋著。
現在是傍晚十一點,離淩晨三點還有好幾個小時,裏喬荊南到達n市還有四個小時,我坐在客廳內看了一個小時的電視,怕喬荊南提早回來,便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絨服立馬趕到他公司樓下。
那裏黑燈瞎火一片,隻有幾名保安在保安亭內值班,大門被人關了,我隻能站在大門外等。
現在正值n市天氣最冷的時候,就算將自己裹成一個粽子,站在寒風瑟瑟的外麵,還是覺得自己全身凍得發抖,為了讓自己能夠堅持到夜晚三點,我不斷站在那裏跺著腳,搓著手,反反複複,依舊覺得自己全身冰冷,便蹲在大門外處的圍牆牆壁上縮成一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正當自己快要被凍成一團冰塊時,身上忽然被一大片光給籠罩著,刺眼燈光直接照射在我身上,我從雙腿間抬起臉,想迎著燈光看過去,可燈光太過刺眼,手遮住眼睛前的光,耳邊是汽車引擎聲,鼻尖是一股不太濃烈的汽油味。
我蹲在那裏好久,才適應那突然的燈光,將擋住眼睛的手緩緩從眼前移開,看到的,是站在車燈內的喬荊南,他挺拔的身體被一片白光包裹住,我看不見他臉,隻能看清楚他身體的輪廓在燈光裏有些模糊,那一刻我竟然覺得麵前的喬荊南是虛幻的,並不存在的。
我身上的燈光被他身體遮擋住了一些,才覺得適應過來,想開口和他說話,發現自己被凍得有些大舌頭,隻能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我來是有事情和你說……”
我想從牆壁處緩慢站起來,身體因為蹲在牆角太久,竟然有些發麻,太過緊張了,我已經忘記身體上的異樣,甚至連雙腿發麻這樣的大事都被我忘記。
我起身的動作特別不利索,腳剛動了兩下,腿忽然一軟,往前麵一倒,喬荊南正好伸出手接住我,我整個人不歪不斜正好撞入他懷中,他一隻手正好攬住後背。
我臉撞在他衣服的扣子上,也不知道劃了多深,有些疼痛,卻沒有動,過了一段時間,甚至連疼痛都有覺感覺不出來,隻覺得自己臉已經被凍僵了。
他一隻手就那樣攬住我,我靠在他懷中,身後是車燈光,我埋在他懷中,特別小聲說:“我隻知道我還是不夠努力,隻要想到你有危險,我就特別擔心,我等你很久了,還好終於等到等你了。”
他另一隻垂在身側的手,碰觸了我有些發麻的手,他手上是溫熱的,就像恒溫的水,不灼熱也不冰涼,溫度恰好,喬荊南將我裹在他大衣內,他單手抱著我手說:“回去說。”
然後攬著我轉身,我身體依偎在他懷中,隻能隨著他腳步一步一步行動著,節奏並不快,我靠在他胸口,聽到我們兩人腳步聲彼此交織著,忽然有些想哭。
所有努力,原來都抵不過對他擔心,有時候我會恨自己,為什麽對於他的事情永遠都沒有辦法像他這般正定自若,我以為時間可以將他從我心裏一點一點挖走,可沒有,時間隻是將他藏在心裏越來越深。
喬荊南將我攬到車上,我感覺自己身體被車內暖氣給包圍後,才動了動僵硬的手,喬荊南坐在我身旁,車門被關上後,車緩慢開動。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一直到車不知道開到哪裏,我和喬荊南坐在後車座都沒有動,有人站在外麵為他拉開車門,他沒有看我,彎身出了車內,我抱著他先前罩在我身上的大衣,隨著他出來,他帶著我來到一套公寓,司機將我們送到後,已經離開。
我站在門口,喬荊南按了密碼後,門發出滴的一聲,喬荊南伸出手推開,我動作笨拙的跟在他身後。
站在門口時,發現裏麵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卻被收拾的很整潔幹淨,喬荊南扔了一雙鞋放在我麵前,我低頭瞪了瞪,是一雙男士拖鞋,他說:換鞋。”
我立馬彎下腰脫掉腳上的雪地靴,將腳穿在那雙男士拖鞋內,那雙鞋特別大,穿在我腳上隨時都會落下來,不過裏麵軟軟的,很舒服。
我跟在他身後,他指著客廳內空蕩蕩的一排冷色調沙發說:“坐。”
我像機器人一樣,一步一步按照他指令做了上去,喬荊南開了暖氣後,從廚房內端兩杯熱水出來,遞了一杯給我,坐在我對麵。
我手一直緊緊捧住散發著熱源的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