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準備妥當後,等電梯下來,我才重新進去。
目光一直看著電梯門合上,電梯樓層一層一層往上升,應聲而開之時,我從電梯內走了出來,剛走了兩步,看到陳冬正站在沈奕的病房隔壁那一間病房門前。
他看到我後,對我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我也回了他一笑,筆直著身體從他視線內經過,陳冬看了我一眼,在一旁搭話道“楊小姐怎麽回n市了?”
我笑著說“我男朋友在n市出了一點事情,在這邊照顧他一段事情後,就會回去。”
這樣的話不知道是告訴陳冬聽得,還是告訴門內那個人聽得。
這樣很好,真的特別好,我們都平平靜靜的來麵對對方,沒有撕心裂肺,沒有驚心動魄,也沒有舊日恩情,所有一切,點頭之交就夠了。
陳冬聽了,有些詫異的看著我,當我手握上門把手的時候,他有些驚訝道“您男朋友就住這裏?”
我說“是啊。”
陳冬有些汗顏的說“好巧。”
我問“這裏是...”
陳冬說“這裏住的喬總的妻子。”
我說“哦,那我先進去了reads();。”
陳冬點點頭。
我伸出手將門關住,沈奕看到我來了後,抬眸看了我一眼,我笑著對他說“我給你燉了一些骨頭湯,聽醫生說喝什麽補什麽,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沈奕說“真的嗎?你做的,我都愛喝。”
我低頭就要去手上拿燉好的湯,低頭一看,手中除了背包外,雙手空落落的,我頓住半響,抬起頭看向坐在我床上視線落在我身上的沈奕,手有些不自然的挽了挽頭發,對他說“不好意思,我放在樓下車內了。”
沈奕說“沒關係的。”
我將包放在沙發上對他說“我轉身下樓去拿。”
剛走了兩步,又覺得自己哪裏不對,站在那裏想了一會兒,原來自己忘記從包內拿車鑰匙了,我轉身隻能再次提起放在沙發上的包不包,一直沒敢看沈奕的眼睛,而是對著病房門快速的走了出去,看都敢看隔壁那間病房。
到達樓下的時候,發現自己後尾車被撞掉了一塊,站在那裏皺著眉看了好半響,隻能歎口氣認命的將車門打開,從裏麵拿出那燉好的燙。
再次上樓,正目不斜視對著沈奕病房走去,隔壁那間病房傳來開門聲,在裏麵人出來之前,我沒有看任何一眼,推開門走了進去,在他們要經過病房門口之時,我伸出手將門上。
外麵所有一切全都擋在了外麵。
我對著沈奕說“還熱著,我去廚房給你找碗盛出來。”
我說完那句話便入了廚房,再次出來後,將手中的湯放在他麵前,沈奕帶著笑意說“從我們交往這麽久,這可是你第一次給燉湯。”
我睜著眼睛問他“那你感動嗎?”
沈奕眼睛彎成月牙模樣,他眼睛內是笑意,他說“想立馬將你娶回家。”
我對她眨了眨眼說“本姑娘可還不想嫁。”
沈奕說“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自願嫁給我的reads();。”
我哈哈哈笑了一下,然後低頭看著沈奕斯文的喝著湯,我望著他,久久的望著他,輕聲問了一句“沈奕,至今我都沒明白,你喜歡我什麽,好像我的性格在所有人眼裏,特別糟糕的那種,你這樣的人,為什麽不找一個更年輕一點的?而且沒有結過婚的?”
沈奕聽到我的問話,他目光和我對視著,他說“其實婚姻對於我來說沒有特別的要求,對於女人我隻找讓我覺得舒服的,卿卿,我喜歡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互不幹擾的生活,你不會太黏我,也不會對我提太多要求,讓我不會壓力。”
我看著沈奕,認真的問“沈奕,你有過喜歡的人嗎?”
沈奕放下手中的湯勺,難得沉默了半響,我一看他表情,便知道他有他的故事,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正覺得話題有些深入了,他忽然開口說了一句“有。”
他說“可她不適合。”
我說“為什麽你覺得不適合。”
沈奕說“因為我明白,我要的是什麽。”
我嘲諷了一句“為什麽你們男人時刻都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麽,而我們女人的理智就像豆腐渣一樣,說癱就癱。”
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會忽然說出這樣帶刺的話來,我基本上對於沈奕都是客客氣氣,從來沒有過什麽過激的話語和舉動,現在說出來,反而有些覺得意外。
我以為沈奕會生氣,誰知他沒有半分介意,依舊溫和的說“每個人經曆不同,所以在處理事情上也不同。”
我說“好像是的,你們生來就知道要什麽,而我活了二十年了,我要的是什麽,我至今都還不清楚。”
沈奕低頭喝著湯,我們都沒在說話,我望著他俊朗的臉,總覺得他更讓我看不透,他在想什麽,基本上我都猜不到。
一直到他喝完湯,我收拾好桌上的保溫杯,看了一眼天色便和沈奕道了別,轉身從病房內想要出去,沈奕在我身後喊住了我,我回過頭去看他。
他對我說了一句“開車小心reads();。”
我笑著說“知道啦。”
我推門出去後,習慣性的往隔壁房間一看,那裏又恢複了靜悄悄,依舊是兩個保鏢站在那裏。
我收回視線,沒有在看任何一眼,筆直離開,一直走到樓下,停車場上尋找著自己的車,因為天大黑了,基本上已經分不清楚那一輛車是我的,哪一輛車是別人的。
我隻能找出車鑰匙按了一下,車子在不遠出滴答一聲,亮起車燈,我循著聲音望了過去,見到一個男人正靠在那輛車身上。
我手緊緊抓住車鑰匙,一步一步朝著他走了過去,我站定在車旁和他隔著幾步遠,天太黑,看不見他臉,我用平生最平穩的聲音說了一句“這輛車是我的。”
他身形沒有動,隻聽見他久違的聲音傳來,他說“誰準許你回來了。”
我說“沒有誰準許我,其實我早就不想來這裏了,如果不是男朋友出了車禍,我不得已。”
時間隔得太久,我沒有辦法麵對麵和他這樣冷硬對話,我覺得自己會崩潰。
冷聲對他說“麻煩起身。”
他一直沒有動,可我不能真的將他去推開,有時候想想,我們的緣分真是硬,來到這座城市的時候,我是存著僥幸,想著這座城市這麽大,我們憑什麽要遇見?
可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像是在看不見的地方一手導演著。
正在氣氛僵硬之時,我電話響了,一直持續了好久,我才察覺低頭在包內翻了好久,翻出手機,按了接聽鍵,電話內是沈奕的聲音,他說“卿卿,到家就給我一個電話,你開車我有點不放心。”
我敷衍回答著說“好啦,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好歹我駕照也考了三年了,這麽遠的路程不會出什麽事情的。”
沈奕在電話笑著說“你現在到哪裏了。”
我說“醫院樓下啊,正要上車了reads();。”
沈奕沒有在多說什麽,在電話裏麵說“那晚安。”
我隔了許久,說了一句“晚安。”
沈奕的電話便掛斷了,我握住手機重新放到包內,然後將視線重新看向靠在我車上的人影。
眼前的黑影忽然晃動了一下,喬荊南從我車上離開,我看著挺拔的背影轉身向停在我車後的一輛黑色車走了過去,我看著他上車,漆黑的車內亮起燈光,他的臉在擋風玻璃下看不真切,他倒車的技術特別純熟,從車位上出來後,車子轉了個彎,便消失在那片漆黑中,像是被黑暗給無聲吞掉。
我笑了笑,這是我們該有的模式,一句話,兩句話,特別平靜。
這是一場死去的感情,應該有的態度。
四年了,很多事情早就變了,他妻子也終於回來了。
我將車門解鎖,拉開門坐了上去,也想用喬荊南那嫻熟的車技瀟灑離開,可我倒車的技術也特別差,整整倒了二十分鍾,才從停車場內脫身而出。
可出來後,全身冷汗,狼狽不堪。
好像每一次我都沒辦法在他麵前瀟灑轉身,反而是他,任何時候,任何地點,說離開,便可以離開,沒有任何遲疑與猶豫,再次相遇時,他還是初見時滿身光環。
我將車開出了醫院,順著車流在,馬路上奔跑著,車窗大開,灌進來的風像是刀子一樣。
回到酒店的時候,我便將客房門狠狠關住,在浴室內放了一池熱水,在裏麵泡了整整兩個小時出來,電話響了,我以為是沈奕打來的。
當時想都沒想按了接聽鍵,可當電話內沉默了一段時間,我察覺到不對,剛想問是誰,電話內終於有人說話,他說“看到你過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我死死握住電話,說“是,我過得特別好,你看上去好像也挺不錯的。”
喬荊南問“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