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歡絕對是一個敬老愛幼的好孩子,雖然有時有點小叛逆,但是,更多時候,她是知道孝敬老人,尊重老人的。
比如,她就很能討爺爺奶奶歡心攖。
以前,是爺爺奶在寵她,現在呢,是她在疼著爺爺奶奶,在外那幾年,她時不時就會給二老打電話報平安,或是寄點小東西過來什麽的,博他們高興。
但同時,她又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人。
在她看來,敬老也要看對象,老人不自重,那就別怪做小輩的不給麵子。
眼前這老東西,她看他不順眼已經很久很久了償。
以前,在媽媽麵前,這人就喜歡擺老資格,最愛做的事就是:倚老賣老。
媽媽是靳家唯一的繼承人,他是啃她不動,現在好了,跑來在長寧身上挑刺了?
再加上這人曾肖想她做他的兒媳,一門心思算計著靳家的財產,舊恨加新仇的,她哪忍得住,立馬就爆發了:
“我長寧哥怎麽拿了雞毛當令箭了?
“酒店就是我媽交給長寧哥管理的,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你要是不服,行啊,我馬上打個電話,請我媽過來,讓她來主持公道。
“或者直接開股東大會,讓所有人評一評,到底是你們的做法不對,還是我長寧哥故意為難你,故意找你麻煩了……
“有理,咱們就不怕到處說,沒理,你就別給我瞎鬧騰……想要丟人跑外頭去丟……我們這裏沒空聽你唱戲……”
蕭璟歡平常時候,嘻嘻哈哈的,聲音很甜美,黏人的時候,那是有多嬌軟,就有多嬌柔;但是,一旦她寒起臉來,聲音卻會變得淩厲,且清冷得厲害。
怎麽說呢,她是多變的……
每一麵,皆風情萬種。
而當她正正經經做事時,逼露出來的威勢感,非常有女強人的駕勢,並且,那氣場絕對不會比靳媛弱了去。簡直就是翻版的靳媛。
再說那龐福林,被她這麽一推,那個肥肥的身子,不自覺的就晃了晃,本來盛怒的老頭子看到是蕭璟歡,那一刻小姑娘那寒凝的臉孔,讓他心頭情不自禁就一怵,就好像自己麵對的是那個行事作風隻講公事公辦、從不講人情的靳媛。
一喝之下,他是一驚一怔,繼而惱羞成怒:
“蕭璟歡,你一個門外漢,什麽都不懂的,別仗著自己是靳家的小姐,就在這裏大呼小叫……”
“屁!”
蕭璟歡逼上去,不給情麵的喝了回去:
“到底是誰在這裏大呼小叫?
“龐四爺,我倒要請問一下了,這裏是誰的辦公室?
“現在又是誰跑來這裏沒頭沒腦、沒規沒矩的指責我長寧哥辦事不利?
“天地良心了,我長寧哥這麽盡心盡力的為集團賣命,要還是被人指責辦事不利,工作不負責任,難道你們才是最負責任的?
“事實上是,有我長寧哥管理的這兩年,集團的利潤情況是隻長不減。
“業績這麽好,你們還想要來雞蛋裏挑骨頭,你們好意思呀?
“我奉勸你們,就算想挑,也該先把自己的本事練練好了再來挑……
比嗓音響是嗎?
她正年輕氣盛,那嗓音,想要飆得有多高就能有多高。
在音量上被壓住之後,龐福林被頂得老臉漲紅,氣得肥肉直顫。
在集團內部,誰見了他不賣三分賬?
今天,他卻被一個黃毛丫頭頂成這樣,麵子裏子全都掛不住了,手指指著蕭璟歡抖了半天,才吼出一句:
“蕭璟歡,你懂個屁,你這麽捧他這隻白眼狼,以後有的是有苦頭給你吃。
“你記住了,早晚有一天,靳家會被他給搞垮的……
“狼的牙齒沒露出來,你就把人家當看門狗來守門?
“我等著,終有一天,他會反咬你們一口……”
老東西跳了幾下,就在其他董事的規勸下調頭退場了。
蕭璟歡氣啊,恨不得奔上去,把人給拎回來,怎麽就把長寧說成這樣了?
而且還說的信誓旦旦的,就好像真有那麽一回事似的……
“長寧,這老東西平常作威作福慣了,也是被我姥爺慣壞的,說話就是這麽的橫衝直撞,你別往心裏去……”
她轉過頭來安撫身邊的男人。
一直沉默的靳長寧,臉色平靜,聽得勸,清冷散盡,暖暖的淡笑在眉梢浮現,一副風清雲淡的樣子:
“嗯,我當然不會放心上。遇上這麽一點小事就生氣,那我還過不過日子了?”
被這麽跑上門來指責,本來,沒火氣的人,也會有火氣的,但是,現在因為她的維護,那些不愉快,就這樣煙消雲散,徹底蒸發了。
“你腳還沒好,怎麽跑進來了?”
他上前扶著往邊上沙發坐下。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隻有你還把我當病號看呢!”
“還是小心養著。再要傷了,我可就虧大了。”
兩個人坐下,他道了一句。
“虧大”這兩字,好像有深意呢。
她小小難為情了一下,故意岔開了話題:
“那個工程,怎麽一回事?”
這家夥敢跑來這麽鬧,怕是真得了姥爺的答應的。
“工程那邊有問題,爺爺被糊弄了,沒查清楚就給財務部打了電話。
“財務那邊呢,因為我沒批字,那麽大一個金額不敢往下撥,所以問了我一下,我就讓人去收集了那邊的進程,一看就覺得有問題,這才叫停的。
“我就知道這一停,他們一定會來鬧,但我必須這麽做。
“這一次的投資金額雖然不是特別大,但如果這白花花的銀子,隻是在打水漂,最後半點也撈不著好,就算責任追究不到我身上,歸根到底,我恐怕還是難逃被套上監督不利這樣一個帽子的命運……
“事關我的名譽問題,我可不想馬馬虎虎的讓別人鑽了空子,損害了集團的同時,也損害了我自己。”
他細細的解釋了一番。
總之,這一切,全是從集團的利益出發的。
他現在坐的這個位置,有時是很吃力不討好的。
說白了,集團不是他的,可操得那份心,卻不是蓋的。
“我知道,你做事,肯定會為集團的發展盡心盡力的,不像他們隻知道在這塊大蛋糕上撈油水,蹭錢……
“我以前就常聽我媽在那裏嘀咕,這些人,能真正辦事的沒幾人,等分錢的時候,一個都不能少了他們……分了錢,他們還想得了便宜還賣乖。
“也不想想這兩年,是誰給他們帶了那麽多的利潤出來,居然還好意思跑來找你麻煩……”
蕭璟歡哼哼的,她啊,不爽他們,真不是一天兩天了。
以前呢,她沒參予公司內作操作,和那些人的關係呢,一直是不鹹不淡,再加上他們也不是全待在上海,各有各的項目,平常聚個麵也難,所以,總是和和氣氣的。
今天不一樣,她在公司呢,怎麽能容得了別人這麽來欺負自家男人?
他聽著笑了,哪能看不出來,這個小女人在愛護自己,心裏自是高興的:
“隻要你理解,媽理解,其他人怎麽說都沒事。好了好了,怎麽鬧得比我還氣來了?出去做事吧!”
蕭璟歡卻還沒從這件事當中走出來:
“長寧,你還是和我媽打個電話吧!
“這事,你要是壓不下來,就讓我媽出麵。
“我估計那老東西會去再找我姥爺的。
“偏偏我姥爺那耳根子,現在是越老越軟,隻有我媽製得住。
“這一次,你要是壓不住他們,下次,他們每回有事就越過你去找姥爺,那還了得,這集團的經營還怎麽運轉下去?非出大事不可。”
她強烈建議了一句。
靳長寧聽了,春意融融的再一笑,刮了刮她的鼻子:“歡歡,你覺不覺得,雖然你才到這邊上了一個月的班,但你的想法,已經在改變了!”
什麽?
話題怎麽改了呢?
她沒接話,眨了一下疑惑的大眼:
他解釋:“以前呢,媽在你麵前,無論說了什麽集團方麵的事,你都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的,不管集團內部發生了什麽,你都不會在乎。現在不一樣了。瞧,你在關心集團的未來發展了……”
這個轉變,令他很高興。
短短不過一個月,她的表現,叫他刮目相看。
身為靳媛的女兒,她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了一件事,如果她想做好一件事,肯定行。
“那當然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某個小姑娘馬上吹了起來。
“哎喲,給你三分顏色,你還真開起染房來了呀!”
他笑著,忍不住用雙手輕輕捏起她那滑滑嫩嫩的臉孔來。
“喂,你又欺負我。走了,我幹活去了。”
蕭璟歡笑嘻嘻的搶回自己的臉孔,瘸著腳,往外去了,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哦,對了,十一點有個飯局,我安排了文卓陪你去。我就不去了,現在這模樣,實在有損酒店形象。”
“那你中餐怎麽辦?”
“我讓席曼莉帶飯……還有,席曼莉打算繼續做下去了——嗯,她好像在談戀愛……十有八~九會在上海定居了。以後,你就不用愁你的秘書團隊走人了……”
說完,揮揮手,走了出去。
靳長寧笑容溫溫的,心裏暖暖的,無比愜意,生活有她,工作有她,再壞的心情,也會愉快起來。
這樣的人生,正是一個月之前一直盼著的,而現在,他擁有了,初嚐甜蜜,他倍感珍惜,隻是……
當門合上,笑容卻一點一點收了起來,想到的是什麽,是之前龐福林說過的話。
那個人在預測,早晚他會背叛靳家,成為白眼狼。
這人這麽信誓旦旦的,似乎意味著他好像知道一些什麽。
他閉眼,細細的琢磨了一番:姓龐的,這些年以來,做過一些很不得體的事,可是老爺子卻是一忍再忍的縱容他,僅僅是因為他曾救過老爺子一條命嗎?
也許,其中另外文章。
思索罷,他往辦公桌前坐下,拿來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季兄,我另外有個人想請你幫我查一查……”
“誰?”
“龐福林。”
“查他什麽?”
“查他這些年在私底下做過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查一查老爺子給他收拾了多少爛攤子,還有就是,老爺子為什麽這麽包容他?這人可能知道一些我們有興趣知道的事……”
“好!我知道了。”
---題外話---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