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鄭媛絨讀高中的時候是我們隔壁班的,當時我哥比我們高兩屆,也不知道為什麽在學校眾多美女裏麵,我哥一眼就看中長相清秀的鄭媛絨了,並且愛到癡狂。
經常對她進行圍堵式的追求進攻,那時候我和易捷兩個人坐在走廊曬著暖暖的太陽之時,總會看見我哥時不時扯著鄭媛絨長長的辮子,鄭媛絨會惱羞成怒,我哥想盡辦法去靠近她,可每次不是適得其反,就是惹得鄭媛絨大哭,
青澀的少年在麵對自己所愛的人的時候,總會顯得不得其法,他明明是想要靠近她逗她笑的,使出來的招偏偏又是讓她哭讓她時刻想要逃離。
我哥為了鄭媛絨對於他的態度,急得火燒火燎,那時候他是如此愛鄭媛絨,愛到每天早上去上學,都要用一瓢冷水從頭澆到腳,告誡自己下次再也不能讓鄭媛絨哭了。
無論多少瓢冷水都無法澆滅少年心內的炙熱,我那時候才上高一,大概也是覺得好玩,在得知我哥喜歡我們隔壁班的鄭媛絨後,我和易捷主動毛遂自薦,為我哥出謀劃策。
女生和女生都是最清楚自己心裏想要的是什麽,我和易捷雖然在成績上不靠譜到一塌糊塗,但鑒於言情小說看多了,追女孩子的招式每次都劍走偏,屢出奇招。那時候的男生哪裏明白,女生愛聽的是什麽情話,喜歡的是什麽零食,鍾愛的是哪一款發卡。
他們的精力仿佛都放在炎熱的操場之下,共同追逐著那顆沒長腳卻隨時都會跑的籃球,他們的熱情與汗水全部揮灑在跑場和操場的太陽下。
由於我和易捷兩個人的出謀劃策,鄭媛絨從最初對我哥的抗拒,到最後慢慢接受了我哥,時間久了,兩個人日久生情,又加上學校的風言風語,還有同學們曖昧眼神,都急速奠定了這場曖昧徹底成為一場戀愛。
一場戀情的生成,往往落得不討好的,總會是當初那個牽線搭橋的人,過得好或許會感謝你讓他們在茫茫人海中遇見了對方,過得不好,你就是兩方永遠的仇人,在他們分手後,他們會恨你,為什麽要在這個大千世界中,讓他們遇見了彼此的冤家和夢魘。
我沒想到鄭媛絨居然會怪罪到我身上來,她離開前對我放狠話時的眼神,讓我現在都還手腳冰冷。
嫂子抱著孩子一氣之下離開後,我媽繼續在那裏哭哭啼啼,我楊卿卿麵對這樣的事情,真的沒有多餘的腦容量來處理,可這個家早已經亂成一團,要來理順這團亂的,也隻有我這個沒有腦容量,但至少是置身於外的人。
看熱鬧的鄰居散盡後,我關上大門,安慰我媽先別哭,讓她先靜下來怎麽去救我哥才好。
我媽說:“我也知道要去熟你哥,問題是你媽我現在哪裏去湊五萬啊,這比殺了我們全家還難!”
我媽說了這句話,忽然像是想到什麽,目光逼人看向我,她眼淚還掛在眼角,眼神定定的看向我,她說:“你也嫁到喬家這麽多年了,聽說喬家現在回來了個做大生意的叔叔,卿卿,媽媽養你到這麽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哥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按道理說你這個做妹妹的,應該來幫忙,畢竟這個世界上我和你爸死了,你和你哥就是最親的人了,你爸每天也是四處遊蕩,都快一個星期都沒歸家了,這筆錢無論如何媽是拿不出的,你在喬家這麽多年,怎麽說應該總有一些積蓄存著吧?”
我媽根本不明白我在喬家是什麽地位,我和喬金平結婚這麽多年,錢都是喬金平管賬,我除了每次需要買什麽向他報賬拿錢以外,根本沒什麽積蓄。
我高中都沒讀完就撤學了,一直到我現在二十歲都在喬家照顧婆婆公公,哪裏有什麽時間去工作。
我媽現在的意思是讓我拿五萬塊錢去救我哥,我銀行卡內總共才九千,遠遠是不夠的。
我有些為難告訴她其實我也沒什麽錢,我媽忽然變臉道:“楊卿卿!你什麽意思啊!你到底是姓楊!楊坤生是你哥!別以為你嫁出去了,這個家就徹底和你沒幹係了!你要是不拿出五萬塊錢,媽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我焦急的解釋說不是我不願意為我哥出這個錢,我就算掏空了家底也就九千,如果要的話我立馬就去銀行取回來,我媽聽了這話就在那裏冷笑的說:“楊卿卿,你覺得你在喬家這麽多年就撈了九千塊錢,這現實嗎?喬家什麽人家?人家是在城裏,在城裏有房子有車子,出去隨便吃個早餐就百多塊錢,媽說句你不愛聽的,就光媽當初打發你的嫁妝都足夠九千塊錢了。”
我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有些悲哀,村裏的人總覺得我嫁入城裏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可誰又會明白,我在喬家的地位就不過是一個保姆一樣的卑微。
而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卻懷疑我麵對至親陷難的時候打算見死不救。
我有些無力的說:“媽,你給我的嫁妝我一分錢都沒用,當初我哥養得牛,把別人的莊稼全部毀了,所賠的八千塊錢是你給我的嫁妝,我一分都沒用,如果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無論我說什麽你都會認為是我的錯,現在我們應該靜下來想辦法救我哥才是當務之急,您先別急,這事情我一定不會不管的。”
我媽的臉這才稍微有些緩和,她說:“卿卿,你別怪媽狠心,畢竟能夠陪我和你爸在身邊的,也隻有你哥,以後我和你爸生病或者動不了了,都需要你哥來照料,現在你吃點虧,以後這些虧自然都落在你哥身上,你嫁出去了,不比在家裏當女兒的時候,總歸來說你也算是個外人了。”
我媽說完這段話,便抹了把眼淚起身,去了廚房把灶台上一些碗筷全部洗完。
她這些話雖然傷人,可我們村裏的人都有嚴重的重男輕女的思想,這種思想早已經根深蒂固,所以當我聽我媽毫不顧忌說出這番會傷到我的話,我也沒什麽特別感覺,隻是覺得麻木。
之後這幾天我在這裏照顧了我媽幾天,婆婆家裏的人急招我回去,嫂子自從那天一氣之下衝出去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而這五萬塊錢,我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弄。
我匆匆從娘家回家裏後,婆婆便對我冷言冷語,說我幾天沒回來,家裏廚房都快發黴了,衣服也堆到山高,讓我趕緊去把該洗的洗了,該擦的全都擦了。
我諾諾的點頭,去廚房看的時候,那堆到山高的碗筷,把我嚇了一跳,有些碗筷還是從我去娘家那天起就沒洗,一直扔在那裏等著我回來。
我馬不停蹄從娘家回來,到這裏又開始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將家裏打掃完,將洗衣機裏的衣服全部晾好後,已經是夜晚了,婆婆和公公夜晚要去參加一個老年人聯歡晚會,沒有空回來吃晚飯。
我自己一個人隨便弄了一點吃的,夜晚去衣櫃拿被套打算將床上那套換掉的時候,不小心在抽屜裏發現了喬金平一張存款,上麵總共有二十五萬。
這張存款從我們結婚到現在一直都放在這裏,喬金平並沒有時時刻刻存錢進去,從以前的二十五萬,到現在還是二十五萬,我翻看了很久的存款和取款記錄,忽然歎了一口氣。
隻能夠再次將錢放好在抽屜。
夜晚的時候,喬金平十一點回來,一身酒氣,我去客廳扶他進來,皺著眉忍不住問他去幹什麽了。
他身體搖搖晃晃,臉頰上一圈酒醉的嫣紅,他癡癡笑著說醉話,道:“楊卿卿,你是不知道,小叔叔要弄上市公司了,要去市政府搞個什麽證,請那些領導吃飯的時候,那麵子忒大了!當初我去搞那什麽證的時候,那些市政府領導連麵都不肯見我一下,今天見到我和小叔是親戚關係,那些領導可是連連向我敬酒!”
喬金平忽然將我用力一推,興奮的說:“別提他媽多威風了!”他說完,身體搖晃了一下,整個人直接往沙發上一倒。
我吃力的將他從沙發上扶起,趁著他醉酒的時候,忍不住腹誹一句:“這些威風和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我這聲不大不小,正好讓喬金平聽見了,他醉醺醺睜開眼睛瞧著我,有些沒聽清楚的模樣,問了一句:“你剛才說什麽?”
我立馬搖搖頭,有些狗腿的說:“沒有,沒有,我沒說什麽,隻是說你別喝那麽多酒,傷到身體了怎麽辦,你先在沙發上躺著我這就給你去煮醒酒湯。”
將他扶好在沙發上後,我就想起身,喬金平忽然將我狠狠一扯,我人已經被他壓在身上了,他手在我身上胡亂摸著,嘴裏也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麽。
我用力推拒著,喬金平胡亂之間,忽然囈語了一句:“蕊蕊.....”
我掙紮的身體立馬一僵,許久,立馬追問了一句:“蕊蕊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