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大先生,有一件事,我得承認,我妹妹,是一直看你不順眼。原因在十四年前。
“那個時候,你和易梵叔叔在我媽媽身上有不有下過心機這件事,我並不想調查。查也沒意思。
“我隻看到一個結果。易梵叔叔能讓我媽每天開心,這遠勝於我父親。所以,易梵叔叔娶我媽這件事,我不會像我妹妹那樣,有自己的小想法攖。
“倆口子過日子,隻有倆口子知道這日子過的好還是不好。我妹妹年紀還小,看人看事,多少會帶著自己的偏見,這點,我了解,所以,今天,她難免會冤枉你,在這件事上,易大先生,還請你多擔待……”
怎麽也沒想到,靳恒遠再次開出口來,卻是顛覆了蕭璟歡的所有判斷。
“哥,你什麽意思?我……我怎麽冤枉他了?”
蕭璟歡不服的直叫。
易埜則勾了一下唇角,眼底一道精光乍現,那裏帶著欣賞之色。
“你有說對的,但也有說錯的……償”
靳恒遠不疾不慢的給了回答,目光卻一直盯著易埜,沒放過他臉上閃過的任何表情:
“二十六年前,偷龍轉鳳這件事,的確是他做的,易大先生,你說是不是?”
易埜沒作回答,他沒在意,繼續往下說:
“但今天這件事,絕不是他幹的。
“我猜,易大先生今天應該也是來核實自己的猜測的吧……
“你心裏在懷疑,但還不能確定。所以,你今天來這邊,借著我媽生日這個機會,是想來證實心頭猜想的……
“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機會,平常時候,你想接近我們,很難。
“所以,我剛剛承認這個事實時,你眼睛裏有一道驚喜的光一閃而過……
“這說明,明悅兮活著這件事,對你來說,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對不對……”
一陣掌聲響了起來,來自易埜,這個男人,聽完這番話後,唇角勾出了笑:
“靳恒遠不愧為靳恒遠。”
這句話,表達的是一份男人的讚賞。
“虛話就不說了,我要聽的是實話真話,等你解釋完,我另外有事想請教……”
不像蕭璟歡,靳恒遠和這人說話,總是客客氣氣的,場麵上的禮貌,他給足了——璟歡還是一個任性的孩子,但他不是了。他是一個男人,男人就得有男人的氣度。
“你要我解釋什麽?”
易埜卻狡猾的來了一句反問:
“你不是都已經說了嗎?今天發生的事,與我無關。”
四兩撥千斤,他想把問題就這樣草草解決了?
靳恒遠怎麽可能放過這個機會,步步緊逼道:
“談談你二十六年前為什麽要調換孩子?又是怎麽把孩子弄丟的?再談談你這二十六年來,為什麽一直在找這孩子?我知道,你和明家私怨很深,就因為這點私怨,你就想把孩子調換走,從而用以報複明家,報複池晚珠?這個理由,在我看來,不成立……我覺得你還不至於這麽卑鄙……”
“可問題是,我為什麽要和你說這些?”
易埜淡淡又反問了一句。
“憑我現在是蘇錦的丈夫,憑蘇錦和我的孩子失蹤了,憑你也想知道是誰在背後操縱這些事……難道我們不應該合作嗎?”
三句話,一句比一句響亮,一句比一句份量重。
“當然,你也不可以保持沉默。你不想說的話,用不了一天的時間,我一樣能從池晚珠嘴裏知道。現在,我缺的隻是時間。救人的時間。救人如救火,半點不得遲疑,你應該懂的……”
這話一出,終令易埜驚站了起來:
“你說什麽?”
靳恒遠很爽快的給了一個他想要的答案:
“沒錯,我已經找到池晚珠了。”
“真的!”
一道驚喜的光自易埜眼裏迸射出來,同時又露出了奇疑:“可你怎麽能找著她?”
“這個,你別管。我可以讓你見到她,前提是,我們必須盡快的把蘇錦找回來……不能讓她出任何事情。否則這輩子,你恐怕都無顏麵見池晚珠的……”
靳恒遠聲音無比冰冷的下了一個斷言。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還需要我說什麽?”
下一刻,易埜為之輕輕一歎,卻是道了這麽一句。
邊上,眾人皆疑時,他又承認了那樣一個事實:
“沒錯,當初是我把孩子調換出來的。”
“理由呢?”
一直旁聽不言語的靳媛萬分不解的問了一句。
“理由我不想說。”
易埜一口拒絕解析原因,隻道:
“但同一天,我又弄丟了她。就如蕭璟歡所說的,為之,我找了她足足二十六年。”
“原因其實我早已知道,所以,不需要你在這裏多加解釋,我想知道的是,你在執行這一係列計劃的時候,還有誰是知情者?”
這才是他的目的所在。
“你怎麽知道的?”
易埜忍不住好奇的反問。
“這個以後再說,現在請你回答我的問題,你這個計劃,還有誰是知情者?”
靳恒遠強調了這個問題。
易埜沒有再追問,心下卻是明白的:這人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隻有知情者才有機會在他得手之後,把孩子帶走。
“當時,是我和濮少君親自動的手。明悅兮是濮少君抱來的,衣服什麽的也是濮少君給換上的……少君離開沒多久就出事了。後來,我準備帶孩子回家,被人打暈,醒來,孩子就不見了……”
他回答了,隻是回答的太含糊不清。
至於原因,靳恒遠猜得到,下一刻,他站了起來,往書房那邊走去,步履從容,哪怕妻女被綁架了,可他依舊顯得冷靜:
“我們到書房談。把你不想在人麵上說明白的事,好好和我在私下裏說個清楚……”
這一次,易埜很配合,跟著站了起來。
“等一下,為什麽不能在這裏說?”
靳媛激動的叫了起來。
無他,她實在太想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媽,事關別人的*。我不覺得公開談論是一件有道德的事。”
靳恒遠的態度相當堅決。
靳媛無言以對,隻得放行,悶悶又坐了下來,太陽穴卻疼的厲害……
易埜跟了過去。
*
書房。
靳恒遠靠著書桌,雙手抱胸,深不可測的眸子,對上的是同樣一雙高深莫測且邪氣十足的眼睛。
“想說什麽?”
按捺不住的是易埜。
在這個小輩麵前,易埜竟莫名會有壓力,他會藏心思,可這個小輩,卻有一雙能把他看透的眼睛。
“我知道,明悅兮不是明澹的親生女兒;我也知道,明悅兮應該是池晚珠拜托你調包的;我更知道池晚珠和你鬧崩,就是因為你丟弄了她女兒;我還知道一件你並不知道的事……”
三個知道,一個你並不知道,讓本來很沉著的易埜露出了震驚之色,靳恒遠的實力,他再一次領略到了。隻是這一次,比上一次,更令他心驚肉跳。
“什麽事?”
“明悅兮也不是裴元欽的女兒。”
這話,令易埜驚的直叫起來:“那她是誰的女兒?”
這樣一個追問,太有意思了。
這意味著,最初的時候,池晚珠和易埜都認為這個孩子,是裴元欽的!
“這也正是我一直想查實的事。”
靳恒遠很遺憾的給了這樣一個回答。
“你也不知道!”
易埜似乎有點不信:“等一下,那你是怎麽知道明悅兮不是裴元欽的女兒的?”
“DA檢測。”
“NDA檢測?”
易埜疑狐的盯著:“裴元欽早死了,你怎麽做得了那種檢測?難道……”他的聲音,忽提高了半截:“裴元欽沒死?”
“對!沒死!”
靳恒遠點下了頭:
“這件事,現在不是重點。重點是,從半年前,我一直就在查一件事:有一個人,似乎和小蘇結了深仇大恨,從小到大,一直在陷害小蘇。歸根結底,那就是,這人肯定和明澹或池晚珠結著不共戴天的大怨。可至今,我還是沒有摸透其中誰才是那個真正的幕後之人。之前,我以為就要抓住他了,一切即將真相大白了。但結果,那人死了。線索一下又全斷了。現在,我需要你配合,把這人查出來,易大先生,你願意嗎?”
易埜馬上凜了一下精神,點下了頭:“當然沒問題。”
“很好,首先,我想知道當年和明悅兮調換的孩子,是誰的孩子?”
他扔出一個他迫切想知道的問題。
---題外話---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