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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朋友,他們夫妻平日交好的朋友並不多,且都是有家小的,而顧麗君和顧櫟華,畢竟是大孩子了,往後裏去,開銷會越來越大,家資不殷實,誰能養得起?
人心都一樣,在幫助別人的同時,都得惦量著自己的能力來。
一般人家,誰願意為了養育兩個別人家的孩子,而增加了本家的經濟負擔?
再加上這對姐弟倆,死活不肯分開,所以,顧原和萬婉過世後那一段日子,兩姐弟隻能相依為命住在自己家,靠著父母留下來那少的可憐的積蓄自己料理自己。
如此熬了有小幾個月。
等到第二年四月,一場流感襲卷了安市,醫院人滿為患。
顧麗君姐弟也沒有幸免。
先是顧櫟華發起了高燒,顧麗君有帶著弟弟去醫療所掛點滴。
掛了兩天,不怎麽見效。
醫生建議去住院,要是燒壞了身子,可不得了。
可此刻的顧家,早已家徒四壁,哪來的錢去住院?
弟弟掛點滴的錢,已經將他們家裏最後一點生活費給花完了。
掛完第三天鹽水的晚上,顧麗君也感染上了病毒性流感,體溫四十度,燒得她渾身乏力。
那時候,她心裏是那麽想的:
真要這麽燒死了也好,這樣子,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在失去父母之後,對於未來,她極度悲觀絕望。
往後去,這日子怎麽過,她是完全沒有頭緒。
後來,她燒沉了。
昏昏沉沉中,她感覺有人在叫她。
睜開眼,她看到了一個陌生男人,一把抱起了渾身燙的就像火爐的她,低低的在她耳邊安撫說:
“別怕,不會有事的,我帶你去醫院……”
那清冷中帶著關切的語句,是她失去所有意識之前唯一能記住的聲音。
再次醒來時,顧麗君在醫院病床上,邊上坐著西裝革履的男子,容顏冷峻,目光深沉,麵對她時,卻非常的溫和。
顧麗君不認得他,問:“你是誰?”
他答:“我姓蕭,我叫蕭至東,是你父親顧原的學友,大學的時候,我和你父親一起喝過酒。你叫顧麗君對吧……”
她點頭:“是。”
他撫著她的頭說:“相信我嗎?相信我就跟我走。我一定不讓你們姐弟吃苦受罪。”
蕭至東拿出了一張照片,上麵的確是他和她父親的合影。
顧麗君害怕沒書念,更害怕姐弟分開,因為她曾聽人說過,誰誰家想收養她,可隻能養一個,男孩他們養不起,無法接納。
為了弟弟,她把手交到了這個陌生男人手上。
“隻要不把我們姐弟分開,怎麽樣都行。”
就這樣,蕭至東照看起了他們的生活,供他們吃,供他們穿,供他們住,供他們讀書……
在失去親人之後,是蕭至東讓他們感受了絲絲縷縷家的溫暖。
那個時候,他們稱他為:蕭叔叔。
聽到這裏,蘇錦呆了好一會兒。
她怎麽也沒想到,這裏竟有這樣一個故事,蕭至東和顧麗君居然有這樣一層淵源。
顧麗君並不知她在想什麽,繼續往下說。
蕭至東並沒有將他們帶回家,也沒有確定領養關係——他們從頭到尾是資助人和被資助人的關係。
為了就近讀書,蕭至東為他們準備了學區房,請了鍾點工照看他們姐弟倆,生活上的一切用度,全是他在出資供給。
蕭至東是一個工作很忙的人,一年到頭,他多數在外頭出差,很難得才來見他們一麵。
有時,他出差路過,會來探視他們,吃一口顧麗君煮的飯,喝一口顧麗君煲的燙。
有時,他在外頭應酬,喝得有點醉了,會去他們那邊借宿。顧麗君會給他煮醒酒湯。等第二天酒醒了,他會悄悄離開。
有時,他興起了,還會帶他們出去旅遊……不過,這種情況很少發生。因為他太忙。時間太過於寶貴。
蕭至東相當相當關心他們。
生日時,會給他們寄來禮物;過節時,會發一份過年快樂到他們的手機上;每個月的生活費,會定時打過來;學費會準時繳清;讓他們讀的學校,都是特別挑選過的。
有時,要是順路,他還會親自送他們去上學。不會多說話,就這樣送到了,道一聲“再見”,他們正常上課,他正常出差。
在顧麗君看來,雖然這位長輩臉孔很冷,不愛說話,不愛笑,可是他心地真的很好。
在顧麗君眼裏,蕭至東是最最慈善、最最有愛心的、最最讓人敬畏的長者。
認識之初,顧麗君並不知道蕭至東是怎樣一種身份,隻知道,每一次見麵,他都穿的光鮮體麵,出手無比闊綽。
後來,她才知道他是一個有著顯赫社會地位的成功男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商業大佬。
可他的婚姻並不成功。
一段成功的婚姻,做丈夫的怎麽可能成年累月的出差在外?
隨著年紀漸長,顧麗君清楚的知道:夫妻分居兩地,互不參予對方的生活,往往是一種不幸婚姻的表現。
有過一回,顧麗君陪他散步時,曾悄悄問過:
“蕭叔叔,您和嬸嬸幸福嗎?”
蕭至東抬眸看她,半天才作了回答:
“不幸福。”
他說:“不是她不夠好,而是我給不了她想要的,終還是負了她。”
顧麗君不明白極了,再問:
“那為什麽您要負她?”
“理智再擰,擰不過感情。有些東西,沒辦法勉強。”
這是蕭至東的回答。
那時,顧麗君還小,不明白大人們之間的感情,為什麽要那麽的複雜。但那畢竟不是她該關心的事。
她需要管好的是自己的學業,櫟華的學業。
他們要做的是成為一個有用之才,將來,可以自食其力,不再依賴別人的資助。
平平淡淡的生活,在忙碌的學習中走的匆匆。
初認得蕭至東時,他不愛說話,顧麗君少和他攀談,總覺得和他說話,很緊張;處了幾年後,她了解了他的脾性,他隻是不善於表達。
這是一個閱曆豐厚的男人,他要麽不說,一旦說了,每一句話,都能發人深省。
那時候,顧麗君挺喜歡在閑暇之餘,陪著這位長者下下棋,說說話……
顧麗君十七歲那年,蕭至東終於離婚了。
可他的生活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依舊忙著他的工作,依舊偶爾才來看望他們姐弟。
大學生活,顧麗君在忙碌中度過,一邊學習,一邊打工,她不想永遠被蕭叔叔養,畢竟蕭叔叔和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為了掙錢,她忙得沒空去談戀愛。
其實,在學校裏,她是挺有人緣的,也曾有過男同學對她有興趣,表示了想追求的意願。最後卻都不了了之。
那時,她不甚在意。
大學最後一年,她知道了原因。
所有人都在背地裏指指點點,說她被人包養了。
因為有人曾警告過他們,別來招惹她。
她笑笑,說:“胡說八道,那是我叔叔好不好……他隻是不想我早早談戀愛,誤了學業……”
話是這麽說,可漸漸的,她發現,養大他們的那個男人,看她的眼神慢慢變得不太一樣了。
有一次,蕭至東來他們家,帶他們一起出去吃飯。
飯桌上,她和櫟華都喝了一點紅酒。
她吃醉了,醒來發現自己枕在他肩上,他的手,正輕輕攬著她,就像情侶一樣。靠在那裏閉目養神時,他的唇角還掛著溫暖的笑。
她突然可怕的意識到:這個男人可能真看上她了。
那時,她害怕極了,和櫟華說了這樣一個猜想。
櫟華也有發現:蕭至東看她的眼神,真的有點不對勁了。
這可怎麽辦呢?
倆姐弟慌了神,一時不知道要如何處理這複雜的情況。
就這時,顧櫟華不知怎麽的,就認得了一個來曆神秘的洋女人,那個女人指點了他們迷津。
“蕭至東有兩個兒子,你們知道嗎?”
“隻聽說過,但從沒見過。”
蕭至東從來不在他們麵前談及他子女的事。
那個女人隨即又道:“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他有兩個很出色的兒子,一個叫蕭璟珣,一個叫蕭璟珩。蕭璟珩和你同歲,你要是能做了他的女朋友。蕭至東肯定不會再打你主意。”
櫟華聽了,認為這主意不錯。
顧麗君則覺得,這件事,實施起來有點困難,說:
“可我又不認得蕭璟珩。想去嫁給這人,不太現實吧……”
那女人笑笑說:“人和人,都是從不認得開始的。現在不認得,以後認得了,一樣不遲。”
二十二歲的春天,顧麗君在那個女人的撮合下,終於認得了蕭璟珩。
說到這裏時,顧麗君滿臉帶笑,雖然在黑暗裏,蘇錦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可是她能感受到她在提到靳恒遠時,聲音一下變得無比溫柔了。
“一見麵,我就喜歡上了他。他個子高高的,神情酷酷的,不耐煩時眉直蹙,高興時會直勾唇角,笑起來其實特別好看,可他不大愛笑,不愛和女生說話,不喜歡有人纏他……”
蘇錦嘴裏,百味雜成。
聽著另一個女人說喜歡自己的男人,那真是一件讓人特別不舒服的事。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