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天策上將秦雄晃之女秦月,傾國傾城,溫柔聰慧,特此封為匈奴王後。”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天策上將秦雄晃之女秦蘭,花容月貌,琴棋書畫樣樣通,身殘誌不殘,封為匈奴太子妃。”
秦月、秦蘭是秦雄晃的庶女兒,都是上不得台麵的姨娘所生。
秦蘭更是斷了右臂的殘廢,還被青郡王退了親事,連郡王側妃都做不得。
幾年前兩女被潭州秦家本家告了,何冬下旨將秦蘭貶為庶人發配到北地當軍奴,令秦月終身不得嫁給官員。
如今何冬冊封這樣兩個名聲臭不可聞的女子當匈奴王後、匈奴太子妃,完全出乎大殿眾人的意料。
“秦蘭是個斷了右臂的殘廢,這樣也能當匈奴太子妃?”
“秦月、秦蘭豈能代表我們定朝的女子當匈奴王後、匈奴太子妃?”
“長安誰人不知秦月、秦蘭名聲狼籍,特別是秦蘭已是庶人,陛龗下把她們嫁給匈奴王、匈奴太子,這讓天下人怎麽看本朝?”
眾位官員竟是當場議論紛紛,說出不讚成的意見。
鄧王妃低聲笑道:“二嫂,你家退掉的側妃成了匈奴太子妃。”
牛老王妃幸災樂禍的道:“匈奴太子配秦蘭正好。”
曲氏聽懂了聖旨,隱約覺得這是定朝在狠狠的羞辱匈奴王朝。
秦雄晃自是早就得到了消息,似笑非笑,不知龗道是高興還是氣惱。
李炳一本正經高聲道:“秦月、秦蘭自幼養在米氏膝下,得到最好龗的教導。她們性格豪爽,敢於直言,與匈奴王、匈奴太子一樣都是性情中人。臣以為陛龗下賜的這兩門親事極好!”
在他眼裏匈奴王殺兄奪嫂,匈奴太子手裏也沾了同父異母兄弟的鮮血,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跟秦月、秦蘭是同類人。
李晶晶頭一次看到李炳在朝堂時的模樣,顛倒黑白還說得那麽理直氣壯,簡直跟神棍一樣,差點憋不住要在大龗笑出來。心說:爺爺的臉皮真厚。爹、小叔叔在這方麵都不像他,大哥、二哥也不是這樣。
何敬焱開口道:“秦月、秦蘭乃是我朝正一品官員之女,身份尊貴,嫁給匈奴王、匈奴太子,已是下嫁。”
何敬海高聲道:“祝賀匈奴王、匈奴太子得此良配!”
秦雄晃跪下磕頭粗聲粗氣道:“謝陛龗下龍恩賜婚。”
秦月至今都在秦家的農莊裏關著,秦蘭更是剛剛從北地當了幾年生不如死的軍奴回到那裏。
對於她們來說,沒有比這更好龗的安排,能夠重新過上了富貴日子。
鄧鏡、田進、王森等官員紛紛跟著道賀表態,眾位官員隻得閉上了嘴巴點頭。
何冬下的第二道聖旨是將田進與鄧鏡軍隊互調。
鄧鏡的軍隊一直駐守長安及陝西道,從二月起就全部調到東邊河北道、津鎮。
田進的軍隊從河北道、津鎮調到長安、陝丁道。
李晶晶讀過定朝的地理書,河北道包括了北平城府,津鎮就是前世的天津。
如今的津鎮是個麵積不大的港口,主要停泊著南來北往的貨船。
津鎮是定朝的海防線的一個軍事港口,海那邊的倭寇海盜與開朝餘孽勾結起來,一年有幾次會偷襲這裏,登陸之後洗劫附近的漁村,等到定朝的軍隊趕來就跑得無影無蹤。
“河北道、津鎮哪裏比得上長安、陝西道富裕。陛龗下這是暗著貶了鄧鏡,不想讓太子妃的娘家勢龗力過大。”
“鄧家軍去年在秦嶺跟立王軍隊作戰,死亡人數過多,暴露整體作戰能力差。陛龗下定是不放心鄧家軍守護長安,這就把他們調走了。”
眾位官員議論紛紛。
鄧鏡已在半個時辰前從李炳嘴裏得知了此事,當時很是驚詫,如今聽到聖旨,仍是感到失落。
鳳老夫人站在第二排麵帶怒氣,她的兩個兒子在鄧鏡抓拿立王的戰役中犧牲,鄧家已經這樣悲慘竟是還被官員說鄧家軍戰鬥力弱。
洪老夫人在田素素定了親事之後,跟田進關係緩和了許多,喜道:“我家老頭子回長安了。”心裏想著等著那幾個狐狸精妾室回到長安,怎樣把她們一個個的弄死。
何冬高聲道:“朕自得了江山以來,一直忙於從匈奴人手裏奪回失去的城府,如今失地複還還得了匈奴的城府,想著幾個弟弟侄兒為朕出生入死不易,特與先生商議之後給他們論功冊封封地。”
這些年何冬屢次拒絕給幾位王爺封地,今個一反常態,倒讓文武百官深感驚詫。
“朕的二弟夏王英年早逝,其王位由海王繼承。朕賜的封地北地兩座城府,自主權十年。”
“朕賜三弟融王封地北地兩座城府,自主權十年。”
“朕的五弟慶王王位由焱王繼承。朕待焱王大婚之後冊封封地。”
牛老王妃聽得愣住神,這旨意下的含糊,北地哪兩座城府,自主權十年是怎麽回事?
何敬海上前兩步跪下高聲謝恩。
“臣弟多謝皇帝哥哥厚愛,定當派人好好治理封地,十年後歸還朝廷。”何融扭頭望向麵色激動的鄧王妃輕點頭,一切竟在不言中。
他與何敬海剛才被何冬詢問要哪兩座城府當封地時,他毫不猶豫的選了愛妻鄧王妃娘家鄧族曾經居住過一座城府。
“陛龗下賜給兩位王爺的封地自主權隻有十年。”
“按照朝規王爺的封地自主權是終身還能世襲。這次陛龗下是給兩位王爺封地,可是隻有短短的十年,還是在偏遠極為寒苦的北地。”
“北地的城府除去青城人口還算多些外,其餘的都是人口稀少非常貧窮。兩位王爺如果想從封地得利,就得施暴政從百姓嘴裏扣出銀錢。”
李晶晶聽力比常人強,聽到眾人的議論聲,心道:看起來我的封地臨潼縣還算好龗的。
突然間何冬點了李晶晶的名,道:“之前朕賜給護國公主的封地瀏陽縣,護國公主五年之後主動還給朝廷。”
李晶晶飛快地抬頭瞧了一眼何冬,心道:我當時是被逼無奈這才把瀏陽縣退還。
何冬目光環視文武百官,高聲道:“朕以為此縣貧窮,護國公主不喜就還給了朕。朕特意派欽差去瀏陽縣微服私訪,竟是發現縣城官府的糧倉滿到能夠吃三年,當地的百姓過得比長安周邊縣城的百姓還要好,所問的百姓無不稱讚護國公主仁慈寬厚!”
李晶晶感覺到背後無數目光射來,心裏暗罵何冬抓住一切能利用的事以證明給了十年自主權是相當的大方。
李炳收到李晶晶抱怨的目光,連忙幹咳兩聲,道:“陛龗下,瀏陽縣地屬魚米之鄉,碰巧那幾年正好沒有天災,糧食豐收。”
何冬點頭,緩緩道:“朕知曉,是以朕給了融王、海王十年,時間是五年的兩倍。朕認為融王、海王治理四座城府的成果不會比護國公主治理瀏陽縣差。”
文武百官都聽呆了,就北地鳥不拉屎的窮地方,還指望著人人過上跟長安周邊縣城百姓一樣的日子?
那些懂政事的貴婦聽明白了,都下定決心出宮回府之後立刻給夫君說,絕對不能被兩位王爺派去治理封地城府。
何融麵色蹙變,連忙高聲道:“陛龗下,臣弟隻要一座封地就足矣,另一座退還給朝廷。”
他若不是為了幫著愛妻振興娘家鄧族,一座封地都不會要。
牛老王妃急了,搶了何敬海應說的話,大聲道:“陛龗下,海王府一座封地都不要了,都退還朝廷。”
北地的城府一到冬天就得靠朝廷派糧食救濟,以前是匈奴王愁,現在應該輪到何冬愁,誰知他把這事分派給了兩個弟弟家。
夏王府、海王府有多少底子,牛老王妃非常清楚,撐死了救濟兩座北地城府十幾年。
北地兩個城府的封地實是不能要,要了兩王府就得窮瘋了去。
何冬虎目微眯,態度異常堅決的道:“這可不行。朕自登基起收到給你們賜封地的奏折沒有千道也有幾百道,今個朕一定要給你們每家兩座城府做為封地。”
何敬海跪下道:“皇帝伯伯,侄兒從未想過封地的事,請您都收回去,侄兒全心守護南地邊防就是。”
何義揚開口道:“父皇,兒臣以為兩座城府當封地有些多了,不如改為一座。”
何冬雙手扶起何敬海,長歎一聲,道:“那就改為一座城府。朕再每年賜給每座城府封地萬石糧食、黃金二千兩。”
牛老王妃籲了一口氣,有了朝廷的救濟,總算不用搭太多的銀錢進去。
自此文武百官再上奏折提給王爺賜封封地的事,不是何冬頭痛,而是要得封地的王爺頭痛。
“先生如今是一字並肩王,按朝規應有封地。朕特意幾次問過先生,先生高風亮節不需要封地。朕今個下旨將長安遠郊千畝地及一些宅子賜給先生夫人娘家曲族。”何冬說的含糊。
文武百官哪裏知曉何冬賜給曲族的宅子及地正是歐陽家族的族地及族宅。
曲族沾了曲氏的光,靠著李炳一步登天。
何冬又下了幾道聖旨,都是吏部的人事調令,高升的幾位官員及他們的家眷自是喜氣洋洋,反之被調到窮苦地方的官員及他們的家眷都是麵色黯淡無光。
相比前麵的賜婚、調兵、封地三道聖旨,這些已在朝堂上掀不起浪花。
李晶晶正在走著神,突然間感覺到被人久久的注視,扭頭去望,果然是何敬焱,朝他眨眼微笑,見他也笑了還用口語說了四個字:大婚封地。
她便用口語回複說:早著呢。
午時之前,國宴正式開始,帝後下令文武百官及貴婦入座。
幾十個太監宮女非常有秩序的給眾人倒著來自各國的美酒。
酒的香味連李晶晶聞了都覺得芳香,定朝的酒不參雜任何化學成份,國宴的酒不是出自異國皇宮就是本國釀製幾十年以上,連她也禁不住吃了三杯。
美妙悅耳的宮樂奏起,四十幾個穿著華美長裙的漂亮宮女魚貫而入,如雲朵一般飄到中央的空地,揮動長裙,翩翩起舞,美不可言。
何冬自登基起,定朝就一直跟匈奴打仗,前幾年他給太皇太後、皇太後守孝,國宴從沒有宮女跳舞,今年是頭一回。
一些官員喝了酒上了頭,再瞧到了漂亮宮女,禁不住就流口水發花癡,露出醜態。
他們的嫡妻正好坐在對麵,將這一幕完全瞧到眼裏又氣又怒。
賀氏看到對麵的坐在眾人當中的李老實竟是看著宮女跳舞閉上眼睛睡著了,忍不住輕笑出聲。
狄玉敏以為賀氏在笑她,連忙紅著臉低聲解釋道:“大嫂,去病隻是跟我說少吃點涼物,沒有說別的。”
賀氏拍拍狄玉敏的手讓她安心,又去瞧瞧長子,見他正跟秦婉靜隔空舉杯對飲,心裏慶幸丈夫、小叔子、兒子都不是好色之徒。
眾位宮女連跳兩曲舞,香汗淋漓退下,換上十名美貌的宮女彈奏古琴、琵琶,十名小童、十名小女孩跳舞,而後是十二個宮女表演高超難度極大的柔技。
牛老王妃有著心事,心思飄到了九霄雲外,沒有發現坐在旁邊鄧王妃趴在桌子上。
孔葉是頭一回看到這麽多人表演柔技,目不轉睛,都未曾發現坐在旁邊的鄧王妃有些異樣。
“啊。”鄧王妃實在是忍不住疼痛叫了出來,麵色蒼白,右手握住了孔葉右臂,無力的叫道:“我要痛死了,幫我叫太醫。”
孔葉驚得連忙站起來,情急之下高聲道:“太醫快來給俺三嫂瞧病,俺三嫂痛得很。”
孔葉的聲音高,一下子引來在場許多貴婦的目光。
孔葉這才想起來是在皇宮,不該高聲宣揚,一下子羞愧的臉通紅。
同桌的慕容英親自走至,關切的問道:“弟妹,你哪裏痛,我這就給你把脈瞧瞧。”
鄧王妃難受的話都說不來,側坐著竟是幹嘔起來。
她的病狀很像懷孕的孕婦,在這樣的場合眾位貴婦沒有說出來,可是都不由得暗想:融王剛回來沒幾天,鄧王妃怎麽懷的身孕?
鄧王妃的女兒何敬芳、何敬芙、兒媳鄧明月都麵色擔憂的走至,要扶著她離席。
對麵的何融蹙眉快步趕了過來。他與鄧王妃所生的兒子何敬凡也是急匆匆的跑至。
何融自是不信愛妻出軌,握著她的雙肩,高聲問道:“玉娘,你可是剛才吃了涼菜把胃給寒著了?”
鄧王妃的名字叫鄧惜玉。何融一直叫她玉娘。
鄧王妃搖了搖頭,接著張大嘴發出嗷嗷聲幹嘔,難受的眼淚都落下,右手還伸進嘴裏去掏,中、食手指竟是捏出了一條半尺肉色十分惡心的蟲子。
除去何融、何敬凡之外,鄧王妃身旁的女子都被這條長蟲子嚇得退了兩步。
“大蟲子!”胡賢妃嚇得花容失色尖叫著起身,慌亂的往退著,座椅倒在地下。
“鄧王妃嘴裏吐出一條大長蟲子。”眾位貴婦都被嚇得了紛紛站了起來。
鄧王妃把醜陋無比的蟲子丟到了地上,見蟲子還在蠕動活著,也是嚇得不輕,可是更劇烈的疼痛讓她顧不得驚訝,雙手捂著肚子大聲叫痛。
鄧明月怕婆婆鄧王妃失手傷著慕容英,害她流產,忙把她請到一旁去。
何融急的俯身用力緊緊抱住要載倒在地上打滾的鄧王妃,失聲道:“玉娘,你這是怎麽了,怎會吐出蟲子?你這是被人下了蠱蟲?”
蠱蟲傳說是南地部落吸食人血害人性命的毒物。
野史書上有記載,幾百年前開朝有將軍在南地打仗中了蠱蟲,死時瘦成了皮包骨,十幾條奇形怪狀惡心的蟲子從他的七竅鑽出,無比恐怖。
眾人聽到蠱蟲兩個字嚇得都慌了,怕蠱蟲會飛鑽到休內。
何敬芳、何敬芙擔憂的嗚嗚哭起來。鄧明月見兩名太醫飛快的跑過來,趕緊讓他們給鄧王妃把脈。
何冬揮手叫停宮樂表演,與何義揚、李炳等人快步走了過來。
胡賢妃抓住這個機會跑到何冬的跟前,梨花帶雨嬌聲哭道:“陛龗下,鄧姐姐嘴裏吐出一條好長的大蟲子,嚇死臣妾了。您快莫往前去。”
慕容英環視驚魂未聽的眾人,高聲道:“各位不要慌亂,蠱蟲就是南地泥水裏常見的吸血蟲而已,不是傳言中無孔不入的妖蟲。”
她話音未落,兩名太醫給鄧王妃把了脈之後麵色蒼白跪下不約而同的道:“王妃腑髒出血,藥石救不了。”
頓時眾位貴婦都嚇得遠離鄧王妃,有幾個膽小的貴婦竟是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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