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車飛出萬裏,葉天緊閉的眼睛慢慢睜開,通guò神識監測,昊天宗高手沒有尾隨,時間已經是接近黃昏reads;。(
他眼睛一睜開,就看到了那個近侍,她一直站在他的床邊,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葉天一睜開眼睛,她立刻開口:“聖子有何吩咐?”
“停下!”葉天開口。
無聲無息中,龍車陡然停在虛空,前麵是一個碧水潭,碧水潭後方是一座高山。
葉天從床上一彈而起,站在龍車門口:“陳長老!”
“在!”陳長老微微躬身。
“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繼續前行!”
九名長老麵麵相覷:“休息?”這需要休息嗎?聖子本來就在龍車中,龍車中本來就是休息的地方。
“休息期間,不得進入本座龍車,不得打擾!”葉天打斷他的話。
“是!”九名長老會心地對視,同時飛起,射向四周。在他們的觀念中,葉天這時候停車,顯然是要跟那個近侍玩點名堂出來,作為老年人,作為部屬,他們能做的自然是離得遠遠的。
葉天的目光射向天空,現在已經離滴水觀萬裏之遙,滴水觀的天機妙石是他的一個心結,現在即將離開這片天空,從此以後也許永遠都不會再回來,是時候了結這件事了。
葉天目光落在那個內侍身上,這丫頭看來是個實誠人啊,整整一個白天了,她居然硬是在床邊站了一個白天,而且姿勢都完全沒變化,半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僅此而已!
他走到內侍身邊,很溫和地問了一句:“丫頭,累不累?”
內侍好吃驚,抬起頭,輕輕搖一搖。
“別站著了,睡一覺!”
內侍輕輕一震,果然來了,她就知道聖子突然停車是為了這個,果然就來了。
“別理解錯了意思!”葉天拍拍她的肩頭:“你一個人睡一會,我出去一下!”
“你……你出去?”內侍輕輕重複:“出去做什麽?”
“噫,還開始管事了?”葉天道:“如果我說出去洗個澡你沒意見吧?”
他踏出了龍車,不,確切地說,他踏出龍車的瞬間,整個人完全化成了無形,近在咫尺的那個護衛小隊長都完全沒有發覺。
葉天溜了!
在所有人都認為葉天在幹不成名堂的事情時,他溜了。
龍車之中,那個內侍咬上了嘴唇,出去洗澡?洗了澡再回來辦她?……
葉天已經隱身突破了長老圈。
以他的功力,與長老的功力不相上下,但他的隱身術之神奇,氣機之奇妙,遠遠超越長老。
一出長老圈,葉天很謹慎,直接就消失於一個小水潭,真象是洗澡的,但沒有人想到,葉天從小水潭底直接破入土層下方,從土層中穿越千裏,在一麵湖中隱身而起,消失在天邊的夕陽邊。
這種謹慎,就算那些長老有警覺,同樣跟不上。
夕陽西下,滴水觀道長呆呆地立於池邊,整整一天一夜,她就這樣站著,一動不動。
蓮花池已經毀了,蓮花殘存,那條靈魚也不知隱藏於哪個角落,無數的泥土碎石從上方而落,蓮花池一片狼藉。
修複這些不難,難的是到底如何去捕捉那個玄機。
天與地、陰與陽、生與死、動與靜,都曾在這麵蓮花池中展現過,為何依然大道不成?到底缺少些什麽東西?
還有,那個年輕人葉天到底還悟出了些什麽?
如果說有別的年輕人悟出這天機妙石的奧妙,她不服,但如果說葉天能悟到比她更多的東西,她服!
因為隻需要隻言片語,她就知道葉天的道境非凡,通guò與莫如是的談話,她也明白了葉天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是鳳凰帝國的一代傳奇reads;!
戰鬥智慧無人能敵,英勇無人能敵,他的道從來沒有人懂。
戰鬥智慧這一塊已經給了她極大的震撼,短短一瞬間,殺人、偽裝、脫險,轉換得匪夷所思偏偏又天衣無縫,這是多少次戰鬥曆險中形成的戰鬥智慧?
哧地一聲,莫如是從天而落,落在蓮花池邊,她的臉色很奇怪。
“怎麽了?”道長道:“那邊的消息如何?”
莫如是是去探聽消息的,打探屬於昊天宗的消息。
莫如是輕輕一笑:“他很開心!很快樂!”
“開心?快樂?”道長皺眉:“你還是冒險去見了他?”
“沒有!”莫如是道:“隻是聽說昊天宗發生的一件大事,一件大喜事!”
“關於他的?”
“當然是!”莫如是道:“他去相親了!以他的本事,這趟相親怕是板上釘釘,可不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嗎?”
“相親?”道長眉頭慢慢舒展,慢慢露出了笑容:“這小子胡鬧啊,這當口還有心思玩這個?不過,這倒也是最好的脫身之機!”
話音未落,一個聲音突然傳來:“道長這可是冤枉,哪是我有心思胡鬧?純粹是他娘的是逼鴨子上架!”
聲音一落,一條修長的身影落在池邊,正是葉天。棉花糖
道長猛地一驚,莫如是的眼睛也猛地睜開。
萬萬沒想到啊,前往中域去相親的人突然出現在滴水觀,有沒有什麽變數?
“兩位放心,沒有任何人知道我的到來!”葉天道。
“為何突然前來?”道長道。
葉天感歎道:“這一趟水重水複,這一趟柳暗花也不明,這一趟遠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到滴水觀,我想再看看你們!”
道長直接忽視他詩一般的言語。
莫如是輕輕咬牙:“行了,少來這些沒用的,直接說吧,是不是還是放不下天機石?”
“是啊!”葉天直接承認。
道長眼睛微微一亮:“可有新的感悟?”
“有!”
兩個人的眼睛同時亮了,莫如是道:“師傅,你與他先談,我來整理蓮花池!”
“不!”葉天止住莫如是:“玄機就在這裏,不整理!”
“不整理?”莫如是猛地一驚。
“道之一途,自然為先,試問兩位道長,你們可見過一塵不染的萬丈紅塵?可曾見過陽春白雪的真實生活?”
道長眼睛大亮!
莫如是也眼睛亮了:“你的意思是正因為不純淨,才是自然之正途?”
“正是!”葉天道:“世事紛繁複雜,魚龍混雜,泥沙俱下,昨日無法尋找到道意,恐怕就因為這蓮花池雕飾太過,反而偏離自然大道。”
“天時已近,葉天閣下,咱們動手!”道長一聲輕呼。
“請!”葉天一步踏過,站在西方。
道長也是一步踏過,站在東方,東方缺陰性,道長以陰補之,西方缺陽性,葉天以陽性補之,他們的手同時伸出,直指從道長手中飛出的天機石,天機石進入泥沙俱下的蓮花池。
最後一縷夕陽落下天際,黑夜即將真正來臨,在這黑夜與白天的交界處,兩人頭發同時飄起,那塊天機石在湖中慢慢旋轉,突然一道金光慢慢彌漫,如一條金線抽離石頭,在蓮花池中轉折變化,玄妙無窮。
突然,這些金光猛地一變,滿湖盡是金字reads;。
古老的文字,足有一兩千字。
三人全都大氣都不敢出,將這些字完整拓印,片刻時間,所有的字全都進入三人腦海,天機石哧地一聲爆裂,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水池中波光一蕩,所有的金字完全消失。
三人立於池邊,個個臉有驚喜。
“佩服!”道長深深一鞠躬。
“恭喜!”葉天笑了。
“這些字雜亂無章,全不連貫!”莫如是皺眉道:“如何去悟?”
“悟道決非一蹴而就之事,講究的是機緣,成就的也會是機緣!”道長道:“解密天機石,多年心願已了,貧道將去悟道,葉天閣下,是否也要啟程?”
“是!”葉天微微一鞠躬:“告辭!”
身影微微一晃,消失得無影無蹤。
莫如是怔怔地看著天空,她耳邊傳來師傅的聲音:“為師即將閉關悟道,讓你大師姐過來!”
“是!”
……
葉天在天空隱身而過,他感應到了一縷熟悉的氣機,正是淩雨,她此刻正在趕往滴水觀禁區,夜色之下,她的臉色平靜如初,葉天在空中微微猶豫,輕輕一折,射向遠方。
這是一個將處女身交給他的人,是這個世界第一個跟他發生關係的女子,但葉天沒打算與她有更多的交集,今天沒有向道長作出提示,已經是對她的關愛了。她接下來的路葉天不想過問,滴水觀,在他的行程中已經成為過往的一個點,他也無需再去想起。
他要麵對的是接下來的行程!
相親!
他娘的很曖昧、很刺激的行程。
衝著器道的追求,他可以再一次身入虎穴。
碧水潭邊,九大長老依然站在四周的山頭,那輛龍車,依然浮在碧水潭上,葉天隱身突破,進入龍車,那個內侍依然站在床邊,她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他。
“丫頭,你很頑固嘛!”葉天笑了:“讓你睡覺你居然還是站著。”
“站著舒服!”
“好吧,好吧,隨便!”葉天在床上坐下,仰麵躺著,他頭腦中立刻就浮現那一堆的字。
好大一堆字,亂七八糟,極其晦澀難懂,這就是道家討厭的地方,不管是什麽經,都弄得極其難懂,一些道理講得似乎很明白,轉了一大圈似乎總是矛盾的,就拿這篇什麽經來說吧,更是這樣。
他突然心頭一動,相似的經文他曾經見識過好幾次,當年在悟道島上,他與水逍遙同時拿到614字,反複地悟怎麽也悟不出來,後來兩部經融合,成為1248字的道經,他才明白,這是某個老道人玩的玄虛,有意進行了拆分。
在無天一穀,他也見過一大堆文字,這些文字居然神奇的是1248字,在他心頭一動的情況下,與原來的道經合二為一,成為大道天經。
這堆雜亂的文字莫非也是同一類情況?
他將這些字數了一遍,他的心頭陡然大跳,1248字!
又是一個神奇的1248字。
1248字,在世人看來,也就是一篇並不長的文字,可能並不稀奇,大致相當於一篇發言稿的字數,但對於葉天而言,這個數字觸目驚心。
道家一氣生兩儀,兩儀化四象,四象歸八卦,1248大有學問。
象征道家的變數與道義的成長。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曾經有過兩個1248,道經全篇1248字,北帝心經總綱1248字,兩相融合,就成了2496字的大道天經。
現在又出現一個1248,意味著什麽?
《大道天經》依然可以升級?
再加一個1248字會是什麽樣?
葉天心頭大跳,1248個金字直上腦海,宛若跳動的音符,他頭腦中大道天經陡然震動,2496字從靈台而出,他的輪海上方頓時盡是金字,變幻莫測!
有門!
這些字隱、融、歸……
一篇全新的金字密密麻麻地出現!
葉天心神沉入體內,全麵研究這篇新文字,但他神識一觸,大吃一驚。
沒有新篇!
完全沒有!
他頭腦中依然是一篇《大道天經》,依然隻有2496字,沒有多一個,也沒有少一個!
剛才的那些金字呢?跑哪兒去了?
葉天在體內尋找了好幾個來回,居然一個金字都找不到。
他的思維集中於原先的記憶,重新回憶這些金字,他找到了,這些金字全都在原來的2496字之中,所有的字都在。
什麽意思?
葉天思索了半天,似乎明白了!
是的,他明白了!
重複!
這些金字全都在《大道天經》中,每個字都是重複。
事情很詭異,他記得很清楚,這篇經文並不是原先的道經,也並不是原先的北帝心經總綱,似乎是一個頑皮的孩子將這兩部經書中隨意截取1248字,形成了一篇四不象的經文。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大道天經》有兩種組合方式(至少兩種)!
《道經》與北帝心經融合,會成為完整的《大道天經》。
眼前這篇雜亂文字如果跟另一篇雜亂文字組合(姑且假定還有另一半),同樣可以形成完整的《大道天經》。
葉天費盡心機找到這篇雜亂的道文,對他而言居然完全沒有意義!
不!也許意義也是有的,引發了葉天的思索。
道經隨意拆分,如果不是某個老道人實在是吃飽了撐得慌的話,他想放點什麽屁?也許想通guò這種隨意組合的方式告sù世人:道之一途,誅途而同歸!
如果真的能得出這個道之大義,還是服吧!真正的用心良苦啊!
葉天的心神終於從道經中出來了,他的眼睛也睜開,眼睛一睜開,他就看到了黑暗中的一雙眼睛,這眼睛很美麗很動人,盯著他好象還帶著探索。
葉天笑了。
他一笑,那雙眼睛立刻移開,輕輕的聲音傳來:“聖子可是在煉功?”
“我有那麽勤奮嗎?”葉天笑道:“想點心事而已。”
“想心事?”內侍淡淡一笑:“何種心事?”
“見不得人的心事!”葉天道:“你還要問嗎?”
“問也無妨!”內侍道:“到底是何種見不得人的心事?”
葉天吃驚了,久久地盯著她:“丫頭,你很顛覆啊。”是的,一般的內侍哪有這麽愛管閑事的?主人已經明明白白表示了,不想她繼續追問,她依然聽不懂,依然繼續問。
“為何?”
我的老天!
葉天輕輕拍拍腦袋:“一般人直接說到自己的心事見不得人時,往往是謝絕探討的表示。”
“那是一般人!”內侍道:“聖子是一般人嗎?”
葉天的眼睛睜大了。
對麵,那個內侍的眼睛也睜得很大。
“你叫什麽?”葉天道。
“秀!”
“姓什麽?”
“無!”
“口天吳?”
“不是,是無可奈何的‘無’!”
“無可奈何?”葉天道:“指的是不是你的處境?你根本不想上我這輛破車,偏偏無可奈何,你根本不想站在這床邊,偏偏無可奈何?”
“不!”秀兒道:“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無姓就是無姓,一個內侍,原本就不配擁有姓氏!這一點,聖子豈非早就了解?”
葉天的目光原本在她臉上,突然,這目光移向外麵,他的手輕輕一抬,龍車車門無聲無息地開了一道小縫,外麵月光如水,一無異常……
東邊的天空突然霞光一片,宛若太陽提前升起。
葉天的目光捕捉到一群人,從東方而來的一群人,這群人隻在遠方的天空微微一閃,就已踏上了山崖之巔,葉天的眼睛亮了,六重天功力!大聖六重天!這移動的速度與他自己的速度伯仲之間,隻能說明這群人是六重天高手。
哧!九大長老同時集中於龍車四周,同時仰望天際:“何人深夜造訪?”
“昊天宗的人原來在此!”山頂之上一名中年人道:“倒累得本座在前方萬裏外空等三個時辰!”
“惠雲長老不必為三個時辰的等待而惱火!”另一人道:“此地風雅別致,最是適合殺人隱骨,便利之處,值得三個時辰!”
“鬆雲長老說得是!動手吧!”聲音一落,四條人影同時飛起,射向四方,將昊天宗的隊伍團團圍在核心。
陳長老的臉色陡然改變:“淩霄閣惠……”
話音未落,勁風撲麵而來,將他的聲音硬生生壓下,那個中年人出現在他麵前,為他接口:“正是淩霄閣六大長老齊出!”
“為何?”一名長老大呼。
“不為何!”一道劍光陡然劃過長空,哧!這名長老直接斬成血霧。
陳長老臉色一下子如土:“六位長老,淩霄閣與本宗素無恩怨……”
“現在可以有!”麵前的惠雲長老手一起,一巴掌壓在陳長老的額頭,陳長老眼睛猛地睜大。
下方百人同時飛起,但上方一隻巨掌壓下,這百人同時化成血霧。
簡單,幹脆!
龍車之內,葉天目光閃爍,旁邊一個聲音傳來:“你是不是要站出來?”
“必須的!”葉天喃喃道:“必須得站出來!”
“那你還等什麽?等著他們將你的部屬全殺光?”
“等機會!”
“機會?”
“是啊,象現在這樣的機會……”
聲音一落,葉天腳下陡然一沉,轟地一聲大震,龍車四分五裂!
龍車是被他踩碎的嗎?
不是,龍車是被鬆雲長老一巴掌擊碎的,一巴掌擊碎龍車,鬆雲長老猛地一驚,龍車裏沒有飄散的血霧,沒有散落的異寶,人呢?
“人在水中!”一條修長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水潭邊:“斬!”
他的手一起,一把晶瑩剔透的長劍劃過長空,筆直地斬入潭底,潭水瞬間完全蒸幹,這一擊之威,已經是大聖五重天的功力。
潭水蒸幹,這張年輕俊逸的麵孔上也露出了驚奇:“好一個滑溜的小子,居然還是不見。”
“搜索reads;!”惠雲長老喝道。
哧!三條人影同時射入潭底,直接鑽入地下,這是六重天長老,整個山崖一時山搖地動,哧哧哧,三條人影從遙遠的地麵射出:“沒有找到!”
所有人全都沒有找到!
邪門了!眾人在潭邊麵麵相覷。
地底下十丈!
一個天然的石洞中,兩條人影立於黑暗之中,正是葉天和那個秀兒。
秀兒的眼睛睜得很大:“你居然跑了。”
“幸虧有這天然石洞,似有隱藏氣機之能!”葉天撫摸著這石壁:“僥幸!”
這石洞真有隱藏氣機之能嗎?
是的!
這是石洞本身的神奇嗎?
未必!至少在葉天的手接觸到這石壁之時,這周圍的石頭有沒有發生什麽改變無人能知。
“我說的不是有沒有神奇石洞的問題,我說的是你居然在宗門長老麵臨生死危難之時,隻身逃跑!”秀兒補充道。
葉天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好象很奇怪:“這很稀奇嗎?”
“不……也不是特別稀奇!”秀兒道:“在這種情況下,象你們這些諸子都會跑的,隻不過,你比他們更能把握機會而已。”
“怎麽說?”
秀兒道:“一般諸子往往是站出來,跟對方首領談一談,談不通時再跑。”
“你的意思我似乎明白了,你是說我更無恥一些,更膽小一些。”
秀兒道:“怎麽可能?我是說你更……灑脫一些。隻是我有一點不太明白。”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