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不知何時出的臥室,麵上竟是塗了香粉胭脂,梳著扁髻戴著魚形銀簪,穿著豆綠色棉衣、黑色長褲,右手握著一把長半尺尖銳的鐵剪刀,從曲長久身後衝向被嚇傻的劉喜娘。
林氏早上就醒了,用過早飯,幻想著挽回曲長久的心,就收拾打扮了一番。
她聽到劉喜娘把她誤認成已經四十九歲的鄧氏就氣得要命,再聽到劉喜娘是給曲長久做媒。
她不識字,今個若是獨自在家,肯定會糊裏糊塗的收了三十兩銀錢,在婚書上按手印。
她最怕的事就是曲長久有別的女人,豈會大度到給曲長久娶平妻。
劉喜娘瞧著明晃晃的鐵剪刀刺了過來,啊的大聲驚叫,都忘記向後躲。
“住手!”曲快手厲聲大喝,一個箭步衝上來擋在劉喜娘麵前。
林氏已得氣得瘋了,六親不認不管不顧的紮下去。
曲快手抬手打在林氏右手手腕,罵道:“毒婦,放下剪刀!”
林氏被打得右手五指張開,剪刀落地,手腕劇痛抬不起來。
曲快手彎腰去撿剪刀,正好露出了身後嚇得渾身顫抖的劉喜娘。
林氏瘦得成一把骨頭,卻是被能毀滅天地的恨激的比平時敏捷、力氣大,快步繞過曲快手,將劉喜娘一把扯過來,推到在地,騎在劉喜娘身上,左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兩個轎夫跟劉喜娘很熟,幾年來沒少得她的銀錢,也都是心術正派的人,在門外聽到很大的動靜,立刻用力推開門,正好瞧到林氏表情無比猙獰往死裏掐劉喜娘的脖子一幕。
“殺人了!”
兩個轎夫不約而同喊了一句,這下子一直站在不遠處看熱鬧的左右鄰居都跑過來。
“你瘋了!”鄧氏大叫著衝上前欲把林氏從劉喜娘身上拉開,可惜林氏已經入了相,左手死死捏著劉喜娘脖子。
曲快手大喝一聲,立掌劈在林氏後腦勺,將她打暈倒在劉喜娘身上。
兩個轎夫恨恨望著昏倒在地的林氏,這個女人真是歹毒,竟對劉喜娘起了殺意。
曲家村眾人湧進來時,林氏已被曲快手像丟垃圾一樣丟在地上,而劉喜娘躺在鄧氏懷裏,雙眼緊閉,滿嘴吐著白沫,渾身抽搐。
劉喜娘祖上遺傳羊癲風,三歲之前頻發,稍微大點就好些,成親之後更是極少發作,所以此事不被外人知曉。
羊癲風不能幹重活生氣受刺激。
喜娘隻需動動嘴皮子,來錢又快,沒什麽風險。劉喜娘便選擇幹這個,在縣裏撮合了許多姻緣,小有名氣,收入比教書先生還高。
丁富商已付給劉喜娘二兩訂金,速成之後再付給她四兩。
劉喜娘這兩天受得刺激可不小,把曲長久的妻林氏識認成娘,又被林氏起殺心用剪刀刺用手掐脖子,受了極大的驚嚇,羊癲風不發作才怪。
一個老頭子見多識廣,瞪眼驚呼道:“她羊癲風發作。郎中若是來晚了,她會死。”
一個老婆子搖頭急道:“村裏到鎮裏來回需一個多時辰,郎中來了,她也死了。”
“她是縣裏的喜娘,死在咱們村,以後還有哪個喜娘敢來咱們村做媒?”老頭子說完,瞟了一眼剛進門的老族長。
族裏謠傳縣令要給老族長的二孫子曲定林說親事,曲族雨棚砸人事件發生後,此事沒了音信。
老族長若想給曲定林在縣城說門好親事,就得用到縣城的喜娘。
鄧氏急得捏劉喜娘人中。曲長久像丟了一魂一樣站在桂樹下不知所措。
突然間劉喜娘不吐白沫了,渾身也不抽了,隻是如同死人一樣一動不動,任憑鄧氏把她人中捏破了都沒醒過來。
鄧氏手指顫抖著往劉喜娘的鼻前湊,失聲道:“沒了氣息。這可怎麽辦?”
眾人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兩個轎夫憤怒的罵一直躺在地上昏死的林氏殺人凶手,讓林氏償命。
老族長跺腳叫道:“快去找晶妹子,她的藥連義伢子的癱病都能治好,快讓她來瞧看劉喜娘!”
望月抱著李晶晶急奔至曲家時,院裏院外圍了近百人,曲家村沒下地做活的人都趕過來瞧看。
劉喜娘竟然鬼返魂似的又活過來了,仍是吐著白沫,隻是身體不抽了,眼睛卻緊緊閉上了。
眾人剛才被劉喜娘閉氣嚇壞了,現在又見她活了,沒有歡喜,反而更加擔心她真的一口氣上不來死在曲家村。
“大家都離患者遠些,都往後站。”李晶晶從望月懷裏跳下地,噔噔噔跑到劉喜娘跟前,蹲下給她把脈,接著翻看眼皮。
她確診是癲癇,接合眾人的議論,確定劉喜娘發作原因是激動、極度驚恐。
此時為了救人命,加上她已是擁有道教白雲觀文書的藥師,不再掩飾會醫藥術,高聲道:“望月,把患者的嘴巴弄開。患者現在神誌不清,你小心她會咬你的手。”
望月上前從鄧氏手裏接過劉喜娘,粗糙黑胖如蒲扇的右手捏出劉喜娘的雙腮。
劉喜娘張開嘴巴,上牙下牙也是張開著。
李晶晶迅速的往劉喜娘嘴裏丟進一粒黑色小藥丸,急道:“望月,把患者嘴巴合上。”
黑色藥丸名叫全蠍癲癇丸。以整隻的毒蠍為主藥,幾種藥草為輔藥,在回春空間製成。
毒蠍是她跟村裏的小夥伴數月前在雨後村子大路邊揀的,送到回春空間養大了製藥,藥效遠勝普通的蠍子。
望月依言行事,右手虎口沾滿劉喜娘的口水。
劉喜娘在幾十雙眼睛的凝視下緩緩睜開,吸了一口氣,弱聲道:“我這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又回人間了?”
兩個轎夫搶著道:“劉喜娘,你遇到了貴人,這個細妹子給你吃了一粒藥,把你從鬼門關救回來了。”
“劉喜娘,你跟前的細妹子就是救你的大恩人。你快謝龗謝她。”
劉喜娘目光望向站在旁邊小仙女似的黃衣小女童,熱淚盈眶道:“劉金巧多謝你救命之恩。”
眾人瞧著劉喜娘不但活了,神誌也是清楚的,均籲了一口氣。
劉喜娘顧不得人中破了湛出鮮血,抬起雙手一看空的,四處瞧看,地下隻有曲家村人一雙雙大小腳,突然間急叫道:“我的紅色小錦盒呢?”
曲快手怕劉喜娘再犯病,趕緊將小錦盒送到她手裏。
劉喜娘站起來當場打開小錦盒,將放在最上麵的婚書、寫有八字的紅紙拿開,仔細清點裏麵的銀錠。
眾人被白花花的銀錠閃花了眼睛。
劉喜娘不小心手一鬆,婚書便落到地下。
旁邊的老族長揀起婚書看過之後板著臉問曲快手道:“村裏人都道是多伢子要娶平妻,婚書上卻寫著長久的名字!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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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了,本月的最龗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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