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個道姑,容貌非常普通,明明是瘦高個,還要穿著肥大的道袍,顯得人像根細長的竹竿。
望蓮與望月激動的跑過去,高聲道:“望英師妹,你怎地來曲家村了?”
望英見到兩女一個著新的藍衣灰裙,一個著新的藍衣黑褲,都梳著顯得臉瘦好看的流蘇髻,腰間係著繡有蓮花、彎月圖案的粉色荷包,比在太明觀時好看許多,驚呼道:“兩位師姐,你們穿了俗家的衣裳變美了,我差點認不出來。”
望蓮與望月極少被人誇讚美麗,心喜的隻是憨笑,不好意思的搓著雙手。
望英性子非常熱情活潑,主動的張開雙臂擁抱兩位師姐,激動的道:“原來你們被觀主派到了曲家村。”
“我們奉觀主之命定居李家,保護李藥師。”望蓮指著不遠處蹲在地上的幾個孩子。
望英看了幾眼,孩子們都蹲在地裏好像在玩泥,不知哪個是傳說中四歲便通過白雲觀首席大藥師考試的李藥師。
她也是武道姑,不關心醫藥術的事,問道:“瞧你們的氣色、裝扮,在這裏過得非常好吧?”
望月笑得嘴都合不攏,“李藥師跟她家人對我們很好。”
望英略的厚嘴唇張開,激動的不停說話,“快說說怎麽個好法,好叫我回去跟師姐妹們學學,讓她們放心,替你們高興。”
望蓮指著自己的頭發道:“你瞧我們的發型,是李藥師的娘賀氏教的。”
道姑的生活枯燥乏味,偏偏女人天生愛美,無事時會在屋裏互相把頭發散了梳俗家女子的發型。
望月伸出四個指頭,笑道:“我們已經跟賀氏學了四種發型。”
三個女人一台戲。三個道姑也是女人,一個月未見,聚在一起就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沒了。
望月、望蓮說的話比在李家一個月說的都多。
李晶晶與眾小挪地方找蟲子,三個武道姑就跟著移步。
“潭州長史府裏的老夫人年年給觀裏捐千兩白銀,不止一次給觀主師姐提要請兩個武道姑。你們走後,我們都猜是不是去了長史府裏保護老夫人的嫡長孫女。”
“你今個來曲家村幹什麽?”
“哎呀,我跟你們說了許久的話,都忘記觀主交待的大事。”望英一瞅天空的太陽位置,竟說了近一個時辰的話,急急問道:“你們可知曲福家?”
望月搖頭道:“不知龗道。”
李晶晶一直有聽三女的對話,站起來道:“望英仙姑,曲福是我舅爺爺。我帶你去他家。”
在曲家村若是說曲福,隻有上了年齡的人才知龗道他就是曲快手。
望英這才發現幾個孩子當中有一個如小仙女般漂亮的小女孩。
她腦子是一根筋,轉得不快,沒有反應到小女孩就是李藥師,急著讓人家帶路。
曲家大門敞開,曲快手正坐在院子裏擦大刀,鄧氏與小鄧氏拿著針線活去李家串門。
李晶晶進院子前先用力拍拍大門,高聲叫道:“舅爺爺,太明觀的望英仙姑奉觀主之命找你。”
曲快手立刻用紅布將大刀蓋上,跑步送進臥室,再出來相迎。
望英打量曲快手,看出也是個習武之人,武功還不低,問道:“你可是曲福?”
曲快手點頭道:“我正是。”
年前太明觀來曲家替林氏帶口信的是個十幾歲的武道姑,今日來的這位年齡三十幾歲,一看就比上次那個武功厲害。
他有種不詳的感覺。
望英臉色突然間一板,非常嚴肅的道:“你的兒媳婦林氏前後三次懸梁自盡,前兩次繩子係的鬆,今早這次繩子係的緊,若不是被我們及時發現,她就沒命了。”
曲快手又驚又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望英不容置疑道:“觀主叫你今日必須將林氏接走。”
曲快手隻有點頭道:“多謝仙姑傳話,仙姑先進堂屋裏坐,喝杯涼茶。”
望英好像生怕曲快手逃跑一樣,催促道:“我沒有空。你這就隨我去觀裏接林氏。”
太明觀是絕對不會再讓林氏住了。林氏萬一真的自盡死了,官府來查,太明觀沒有責任,但名聲受損,還讓人覺得十分晦氣,誰還會到太明觀上香。
李晶晶自是知龗道曲快手的難處。
現在小鄧氏肚裏的孩子五個月了,林氏若回來驚著她,她不是沒有流產的可能。
曲快手蹙眉道:“仙姑放心,我今個一定把林氏接出太明觀。我堂客就在親戚家,我要去跟她說一聲。”
望英讓曲快手在前麵帶路,這是要跟著他一起去。
李晶晶抬頭道:“舅爺爺,我回去隻將舅奶奶叫來。你在這裏等著。”
曲快手點頭,去族裏借了輛驢車。
李晶晶跑回家,在院子裏朝坐在堂屋裏的鄧氏招手,大聲道:“舅奶奶,你出來,我給你說個秘密。”
鄧氏笑盈盈放下針線活起身出了堂屋,小鄧氏以為李晶晶說著玩就沒在意。
鄧氏這一離開就是大半天,去了太明觀接那個無比厭惡晦氣的兒媳婦。
當晚臉色慘白死氣沉沉的林氏終於回到了闊別半年的曲家。
曲快手壓根不讓小鄧氏跟林氏照麵,讓小鄧氏睡在了李家。次日一早,他就與曲氏一起將小鄧氏送到了縣城書院。
書院裏有的是學子在外麵住宿妻子跟來的。小鄧氏來了,曲多搬到書院外麵租房子住,學子們未覺得不妥。
曲長久跟著曲快手、曲氏回到了曲家村,剛進家門就見鄧氏正坐在院子裏洗他堂客的一大盆帶著臭氣的髒衣服,廚房裏飄來濃鬱肉湯香味。
整個瀏陽縣誰家當婆婆的像鄧氏這般侍候兒媳,還要照顧著孫媳婦。
曲長久愧疚道:“兒子不孝,讓爹、娘操心受累。”
曲快手朝兒子揮揮手道:“你好好說說你堂客,實在說不通,那就由著老天把她收走。”
曲長久進了臥室,瞧見林氏露在被子外麵鬼一樣慘白脫相的臉,仿佛活過不過今夜,原本滿腔的憤怒減了一半,站在床前緩緩道:“你在觀裏的吃穿跟在家裏一樣。”
林氏死死盯著氣色還不錯的夫君,腦海裏想象著他跟縣城的女子卿卿我我,把她這個原配拋到了九霄雲外。
曲長久道:“我又沒有休了你,隻是等著多伢子……”
林氏打斷曲長久的話,聲音尖銳用盡全力叫道:“我生的多伢子考中了秀才,我是他娘,我竟然最龗後一個才知龗道!”
曲長久無奈的長歎一聲,念著多年的夫妻情份,她又是兒子的生母,還是送她人生最龗後一程,就坐在了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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