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小看了這地獄死氣!”葉天道:“你們在外圍經曆的隻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點點而已,如果你們真的被拉入往生道,我要想救回你們多半是夢想,一個搞不好,咱們三個真的會在往生道做一對鬼夫妻。”
“三個人一對鬼夫妻?這算術好怪!”煙雨白他一眼:“哎,如果我掉進了往生道,你真的舍棄老命來救我啊?”
“這種假設怎麽能拿來問男人?反正是死無對證的事盡管哄!”葉天道:“我肯定會去,跟我的煙雨寶貝在往生道做一對鬼夫妻,這回算術不怪吧?”
“你已經說了是哄我的!”煙雨在他懷裏輕輕拱:“這些時候你做什麽去了?”
“進了一座奇怪的宮殿,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女人,我幫她洗了七天的澡,你信不?”
煙雨怔怔地看著他:“洗澡?幹那個之前洗還是之後洗?或者一邊幹一邊洗?”
“冤枉!”葉天道:“就洗沒幹那個!”
“好吧好吧你說服我了!”煙雨一巴掌按在自己額頭上:“我把水逍遙弄醒告sù她,問問她信不信……”
葉天直接將她抱住,快速轉換話題:“寶貝兒不折騰洗澡的事了,你的功力發生變化了知道嗎?”
“有什麽變化?我又沒洗澡能有什麽變化?”煙雨問他。
“你的天使之翼居然能開出十二隻來,這簡直是神跡!”
煙雨一跳而起:“十二隻?”
對的,十二隻!
“怎麽可能?”煙雨大叫:“你眼花了?我……我將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也才能開出五隻!十二隻,我是神啊?”
葉天輕輕抓頭:“好象也對啊,你如果真的是十二翼天使,應該隨時可以將我按倒折騰,我根本反抗不了的。話說回來,你的天使之翼很虛很幻,而且也隻有一瞬間,的確很象是錯覺,莫非這是特定場合下的特定反應?”
“明白!你是在說本姑娘很有潛力,本姑娘還是很興奮的!”煙雨在他身邊蹭一蹭:“讓本姑娘興奮起來有什麽企圖?”
葉天盯著她的眼睛,心頭開始有什麽東西在升騰,都怪那個神秘的女子啊,讓他洗了這麽長時間,他的心頭早就出火了,煙雨還撩。
煙雨接觸到他的目光,悄悄地朝後麵退:“你大老婆在你逍遙閣裏躺著,你……你還敢亂來不成?”
葉天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拉入懷中,煙雨輕輕顫抖著,一qiē都在朝某個方向發展……
突然,葉天停下了。
“怎麽了?”煙雨臉好紅,聲音都顫抖了,她已經情動了,這壞蛋不脫她衣服了,什麽意思?
“外麵的好戲開場了reads;!”葉天道:“要不要咱們在裏麵演戲,讓他們在外麵演戲,由你自己定!”
“啊,看外麵的戲,你悄悄地設個神通,讓我也能感覺到外麵!”煙雨在他耳邊呢喃道:“咱們的戲好說,隨時演!”
懸崖之上,七個長老俯視懸崖之底,這乃是七個頂級長老,以赤然長老為首。
良久良久,一個長老道:“下方已無動靜!”
赤然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看來他是追入了往生道。”
“追入往生道,好一個性情中人!”開始的長老歎道:“讓性情中人上當,原來是如此的簡單!”
從這些對話看來,她們全都知道葉天下到了懸崖下,她們設計的本就是引葉天上鉤的妙計。
這妙計說穿了一文不值,實施起來也半點不難。
先讓一個弟子與兩女發生口角,借弟子之手將兩女擊落懸崖,她們算得很準,這兩女一墜落懸崖就會被卷入地獄道,而葉天已經進入天心閣(葉天的行程早已在她們算計之中,從他到達那個山坡時起,消息就傳到天心閣中,計策就開始著手實施)。以葉天的身手,隻要進入天心閣,很快就會到達懸崖邊,他一得知兩女墜落懸崖,必定會下懸崖。
如果僅僅隻是在外圍,長老們沒把握殺他,但這兩女直接進入往生道,要想找到必須進入往生道,隻要進入往生道,就算葉天的功力再強大十倍百倍,同樣了無生機。
這懸崖邊,七位長老對話,理論上不會有第八人聽見,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赤然!你好大的膽子,誰讓你這麽幹的?”
聲音一落,懸崖上出現了另一位老者,乃是清然長老,她的臉色鐵青。
赤然緩緩回頭:“清然,你覺得本座行事須向你請示?”
“是!”清然道:“本座臨時代理神女之職,山穀中大小事務均須請示本座而為,你以本門精英為餌,陰謀暗算葉天,事關重dà,禍及宗門根基,本座今日執法reads;!”
她的手陡然抬起,是她的一根金色權杖。
權杖一起,金光四射,她的後方突然同時落下數百名長老。
數百人對前方七人,成虎視眈眈之勢。
但赤然的臉色半點不變,她的手緩緩抬起,卻是一塊黑木令:“神女令在此,誰向誰執法?”
神女令!
數百長老同時一震。
神女閉關之時,留下兩樣信物,一件是神女杖,象征權力,主宰山穀之大小事務。
一樣是神女令,專司攻擊。
按道理講,兩令都有絕對的權威,隻不過一個主內,一個主外而已。
一般意義上理解,神女杖乃是神女的象征,規格更高,所以清然才會是神女峰的實際執行者,但事情也不絕對,神女令擁有殺伐之權,卻更加實際。就如同王印與虎符一般,一個象征政權,一個象征兵權,平日政權大於兵權,但如果對方敢於在王權麵前亮兵權,就意味著一件事情:兵變!
呼地一聲,空中飛過無數的長老,突然同時看到兩件至尊法令,全都呆了。
兵變!
終於發生大事了!
自從神女閉關失事之後,幾乎所有長老都有一個預感,預感到遲早有一天,會出現今日這種格局,今日果然出現。
“赤然,你果然狼子野心!”清然冷冷道:“神女有靈,當不會看著你禍亂神女峰!各位長老也自會明白如何站隊!”
她身後站的長老更多,這些人也給了清然底氣。
赤然道:“禍亂神女峰?是我還是你?本座多次建yì你設下計策擒拿葉天賊子,你就是不聽,甘願落下與葉賊勾結的罵名,將神女峰帶到與皇朝對立的邊緣,你豈止是禍亂神女峰,你是在毀miè神女峰之萬世根基reads;!”
清然道:“葉天閣下雖有鳳凰絕殺令在身,畢竟在神風寨百萬大軍之下解救神女峰,本座礙於其敏感身份,不便致謝,但也決不至於恩將仇報,反而陷害恩公,各位長老,你們願行此禽獸不如之事否?”
“迂腐!迂腐至極!”赤然怒斥道:“神風寨百萬大軍前來,所為何事?如無此賊,焉有大軍壓境之危?各位長老,葉天身負鳳凰絕殺令,與其結交者誅連九族,現在此賊已伏誅,各位是繼續站在皇朝對立麵為其報仇,還是站在皇朝這一邊,助本座清除葉黨餘孽?各位自行選擇!”
她的目光緩緩掠過前方。
空中,地下的長老在她目光下已亂。
“葉天真的已死?”一名長老小聲問旁邊的長老。
“已進入往生道。”此長老輕輕歎息:“已有三個時辰!”
“清然長老其實也不至於那麽迂腐,她也隻是擔心暗算葉天不成,反被這賊子所害,現在此賊已死,還有什麽好選的?”一個長老堅定地踏出一步,到了赤然身後:“本座跟隨執令長老。”
“此番大戰葉天的確是解救神女峰,但大禍同樣因他而起,功過兩抵,本座回歸自然!”另一名長老也站出,到了赤然身後。
這兩名長老一站出,立刻有數百名長老從清然身後到了赤然身後。
“你們……”清然的臉色變了:“什麽叫功過兩抵?你們這群鼠目寸光之人,隻知大戰由葉天而起,難道不明白神風寨的狼子野心?就算沒有葉天,他們想找到進攻的借口依然會找到,葉天出生入死解決神女峰當前最大禍患,難道還不足以喚醒你們的一點點良知?”
人依然一個接一個地到了赤然身後。
修行界,沒那麽多情份講,講情份乃是迂腐的代名詞。
在他們的字典中,始終隻有兩個字:權衡!
如果葉天還在,她們或許有三分忌憚。
很快,數千長老九成以上站到了赤然身後,清然長老身後隻剩下區區二十餘人,這是她的鐵杆心腹。
一個心腹輕輕歎息:“執杖長老,事已至此,還是放棄吧!”
清然一口氣朝上一衝:“惠然,你也這麽說?”
另一個心腹接口:“長老,其實這樣的結果乃是最理想的結果,葉天如果不死,咱們實在很難做,他一死,卻是一個極好的結局,避免了更多的麻煩,屬下認為,長老您的確是迂腐了些……”
“君然……”清然長老一口熱血沸騰,差點就吐出,這惠然與君然乃是她兩個最忠實的姐妹,數千年來同在一塊,此刻,在她一人正感覺獨木難支的時候,她們先後背叛。
呼地一聲,她身後的長老同一時間消失得幹幹淨淨。
“聖女何在?”清然仰麵朝天,一聲大喝。
“本座在此!”空中一個聲音傳來,正是聖女。
“眾位長老盡皆背信棄義,禽獸不如,你作何選擇?”清然沉聲道。
“修道之人,如此迂腐不堪!難怪神女峰近些年來江湖中多有詬病,清然,你罪不可赦!”聖女一指手指直指清然。
她的話一出,清然全身皆震。
“滿峰之人,居然盡皆禽獸!”清然的頭發隨風而舞:“就沒有一人願與本座麵對一個天下公道?”
她的呼聲淒厲絕倫,滿山皆聞。
她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我願意!”
清然霍然回頭,她身後的鮮花一路開放,仿佛直到天涯,一個村姑踏花而來,幽雅飄逸,赫然正是彼岸花reads;!
“是你!”清然大出意外。
“是!”
“還有我!”另一個女子從山穀口出現,她身上彩雲飄蕩,儀態萬方。
“你又是誰?”
“外門弟子藍瑤!”
聖女的眉頭陡然一豎:“一般弟子、外門弟子居然也敢進天心閣,看門弟子何在?”
“在!”七八名美女同時出現,她們出現在清然身後。
聖女眼中厲芒在閃:“你們這群下三濫,居然敢私開天心閣?還敢站到她的身後?”
“是!”一名看門弟子大聲道:“眾位長老如此對待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心中不服,想請各位姐妹一齊前來,為恩人討一個公道!”
“請各位姐妹前來!”聖女冷笑道:“有多少人前來?”
轟地一聲,山穀口一朵五彩之雲升起,裏麵的女孩足有十萬之眾。
前麵數千長老臉色全變。
赤然的臉色倒是不變:“清然,你以為發動這群屁事不懂的小丫頭前來,就能改變今日結局?”
清然臉色早已風雲變幻,這群丫頭不是她發動的,她內心當然不認為這能改變什麽。
這群丫頭功力最高的也不過聖王七八重天,十萬人抵擋不住一個長老級人物,她們站出來隻是一個態度,難道真指望她們做些什麽?但看到這群她平日根本不在乎的小人物堅定地站在她身後,她心頭還是充滿了感動。
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身後有人先開口了,卻是彼岸花,她淡淡道:“咱們年齡的確小了些,但至少還知道是非公道,不象你們,修行千年,將基本的良知全都修沒了,修成了一群禽獸!”
“找死reads;!”赤然猛地一抬手,直抓彼岸花。
她這一攻擊,彼岸花如何能敵?
清然橫著出手,金色權杖一舉,一股偉力傳出,化解掉!
她的聲音很平淡:“赤然長老,公道自在人心,辯論幾句又如何了?”
“拖時間?”赤然長老冷笑道:“如你所願,本座給你們三句話的時間,說完這三句話,本座就要清理門戶了!”
她的聲音陰森無比,殺氣逼人。
清然歎道:“好吧,本座認栽!這群弟子都是本座帶來的,她們隻知服從命令,一qiē與她們無關,請放她們離開,本座任憑處置!”
“很好,第一句!”赤然道:“誰說第二句?”
清然臉色大變:“本座已認栽,一qiē但憑你們作主,還要如何?”
“很好,第二句!”聖女道:“誰說第三句?”
清然手指聖女,臉色鐵青,但她不敢再說出任何一個字。
對方限定的是三句話,她直接認栽,豈料對方依然將她所說的每一句都算作一句話,就要大開殺戒。
“第三句我來說!”彼岸花一步踏出:“你們背信棄義,認準葉天已死才如此肆無忌憚,但你們焉知他真的已死?”
一句話下去,滿山崖的長老全都怔住,這句話刺中了她們內心深處最敏感的神經。
“小丫頭危言聳聽!”赤然冷笑道:“進入往生道,葉天賊子縱然功力再強十倍,也休想活著出來!”
聖女也道:“就算他出來又如何?本座正好生擒於他,交與皇朝發落,以正天下!”
兩個主事的先後表態,後麵的長老重新意氣風發。
就在此時,一個輕輕的聲音突然傳來:“真的嗎?”
三個字,隻有三個字reads;!
輕描淡寫的三個字一出,所有人同時一震,兩個已經飛起、準備攻擊的長老陡然空中定位,所有人臉色大變。
這三個字是男聲,神女峰從無男人,幾曾有過男聲?
難道真的會是他?
無聲無息中,一條人影突然就出現在眾人麵前,站在清然的麵前,麵對清然以及她身後的十萬弟子。
清然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她的嘴唇也在悄悄的哆嗦,以她數千年的壽命,以她數千年風雨不驚的修為,此刻也有了控zhì不住的激動。
以一己之力對抗門派中所有長老,她深深無助,身邊長老一個個背叛,她又悲又氣,但此刻,所有的悲觀、所有的失落、所有的氣憤、所有的恐懼全都不存zài,隻要麵前站著這個人,一qiē都不會有問題!
葉天,他真的回來了,他真的出來了!
而對麵,以赤然長老為首的數千長老同時一震,聖女更是第一時間從空中而落,落到赤然麵前,花容已失色!
雖然人人震驚,但整個神女峰幾乎全部的力量都在她們那邊,她們倒也不懼。
“好一個葉天小子,連往生道都不能留下你,倒出乎本座意料之外!”赤然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
葉天根本不看她,他看的是清然!
“多謝長老!”葉天微微一鞠躬。
“本座失職,不敢承受公子之謝!”清然黯然道:“煙雨與水逍遙盡遭毒手,本座有罪……”
葉天笑了!
他的笑容一露,彼岸花心頭猛地一跳:“葉天,她們是不是沒事?”
“當然!”葉天道:“水逍遙尚在閉關,煙雨可以出來了!”
他的手一抬,他身邊多了一個美麗女子,正是煙雨。
煙雨一現,身後的十萬弟子個個激動,如果這代表著敵人的奸計的話,到此刻已經破滅得幹幹淨淨,他沒死,煙雨與水逍遙也都沒死。
不管她們原來認不認識水逍遙和煙雨,此刻,她們都將水逍遙與煙雨視同她們一個戰壕裏的戰友,也代表著敵人陰謀的破敗!
葉天道:“煙雨,是誰將你們打入山穀?”
煙雨的手指抬起:“她!”
“很好!你可以報仇了!”葉天目光抬起,直射懸崖邊的女子,這個女子臉色早已蒼白如紙,在他目光下顫抖如琵琶。
她受赤然長老指使,將兩女打下懸崖。
這件事情對於她而言,應該是沒有任何風險的,她的功力已達聖王九重天,乃是核心弟子,九重天核心將兩個功力最高不過六重天的人擊落懸崖,哪有什麽風險?
但現在,她知道她的風險在哪裏!
這個人沒死!
她打下懸崖的兩個女子也沒死。
她們要報複自己!
如果是平時,兩個如此層級的女子想報複她當然是癡人說夢,但現在,情況完全不同,有這個人在,煙雨想怎麽折騰她就怎麽折騰她,想怎麽殺她就怎麽殺她,她有心想逃跑,但葉天的目光一轉,她全身上下動不了半分,她的冷汗片刻間濕透了衣服。
煙雨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一步步走來。
女子全身汗出如雨,前麵的長老群突然分開,她的目光投向赤然,赤然仰麵看天,似乎完全沒看見她。
放棄!
這又是放棄!
就如同她們在神風寨大軍麵前放棄煙雨一樣,今日,她們在葉天麵前放棄了她,沒有人救她,沒有人在乎她的性命,一瞬間,此女子心頭全是悲哀。
呼地一聲,煙雨已經到了她的麵前,冷冷地看著她。
時間仿佛完全靜止,十萬人同時看著煙雨,看她如何處置這個仇人。
是直接殺掉還是將其丟下懸崖、任其進入往生道?都隻在煙雨一念之間。
煙雨遲遲沒有下手,女子額頭的汗水始終停不下。
突然,煙雨開口了:“我今天不殺你!等我功力達到你這般層級,我憑真實本事殺你!”
她霍然回頭,所有人全都呆住。
那個女子全身一震,葉天對她的禁製解開。
她怔怔地看著煙雨的背影,仿佛不認識這個人。
對於她而言,煙雨這等層級的人是螻蟻,論功力,她高煙雨萬倍,論身份,她也高煙雨百倍,而且她也的確鄙shì煙雨依靠姿色勾引男人的行徑。
在她心目中,煙雨什麽都不是,但此刻,這個什麽都不是的人給她上了一課,讓她從內心深處對煙雨有了一種敬畏。
從這件事情上,她也有了全新的感受,刻骨銘心的感受!
葉天緩緩抬頭:“煙雨寬宏大量,但本人沒她這麽好修養,對於陰謀暗算本人的人,從不放過,赤然,該你了!”
赤然陡然抬頭,她臉上恐懼之色快速滑過,很快歸於平靜:“你要對付本座?”
“是!”
“你可知道對抗本座意味著什麽?”
“不知!請教!”葉天道。
“意味著對抗整個神女峰!”赤然一字一句道。
“對抗整個神女峰?”葉天冷笑:“你能代表神女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