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剛剛一落,葉天的萬源神槍比流光還快,陡然出現在血皇子的眉心處,血皇子神功沒來得及成形,先救命要緊,他右手一起,掌中旗杆在間不容發的瞬間擋在眉心,轟地一聲,槍尖刺中旗杆,血皇子暴退三千丈。
“不好!攔住他!”一名長老一聲大喝,陡然升空,阻擋葉天,他們剛剛升空,一個四翼天使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一卷而過,長老紛紛翻滾而出,通道一成,一道金光閃電般穿過通道,一槍再指血皇子,血皇子手一抬,一隻巨大的血盾擋在槍尖,槍過盾碎,血皇子吐血如雨,再退五千丈。
還來不及再度站定,哧地一聲,一道金光宛若在空氣中直接浮現,穿透了他的前胸,一攪之下血雨四散!
葉天傲立虛空,冰冷的聲音傳遍全場:“號稱一代血皇,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唰地一聲,柳輕煙的四隻天使翼猛地旋轉,覆蓋麵之廣、盛開之燦爛,恰似一朵巨大的煙花為他慶功。
葉天天翼一出,金光漫天,無邊的血雲紛紛殘缺,他的萬源神槍扇形出擊,整個血族大軍在他手下如開水下的殘雪,紛紛消融。
兩大高手聯手一衝,血族大軍片刻間潰不成軍,突然有人大呼:“走!”
走字一出,無數的血族大軍同時射向天空,射向西北,如同夕陽下的一抹殘陽。
這抹殘陽之後,一金一銀兩團光影緊追不舍,殘陽迅速變淡,追出萬裏,最後一抹殘陽被他們聯手一擊,盡數毀miè,兩人站立虛空,相對而笑。
“血族全軍覆沒,你的計策成功了!”柳輕煙道。
“是!他們不用再東躲**。”
“這是釜底抽薪之計!”柳輕煙道:“我沒想到會如此輕鬆地成功。”
“在我的戰鬥中,你應該習慣這種輕鬆!”
“你的意思是……我們還可以再度合作?”
“那取決於你reads;!”葉天道:“如果你願意的話。”
“連血皇子都能三槍擊殺的人,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柳輕煙道:“你的戰鬥我不想錯過!”
“我們現在回東林!”葉天道:“如果你不想這時候跟我分開的話,可以一起去!”
“東林?”柳輕煙微微一驚:“東林還有敵人嗎?”
“算不得敵人,隻是一個故人!”葉天道:“我要跟他討一樣東西!”
“故人?”柳輕煙的臉色有點奇怪:“是不是你落日帝國的故人?”
“是!”
“你向他討的東西是不是……東林七絕梭?”
葉天笑了。
“剛剛擊敗了血皇子,現在你要對抗虛無天?”柳輕煙道:“聖王級高手爭鬥一般都會醞釀運作幾年,你確定可以一時衝動就對抗?”
“誰說對抗?”葉天道:“我隻是去他的地盤坐一坐,喝杯茶論論道理,順便將本就不屬於他的東西要回來而已。”
“如果他不給又如何?”
“如果他不給,我可以跟他交換!”
“我的興趣來了!”柳輕煙道:“我實在很想看看你究竟打算拿什麽東西換他的東林至寶:東林七絕梭!”
哧地一聲,兩人化作流光卷入東林學府。
東林學府,曆史上從來沒有象今天這般安靜過,巨大無邊的學府空無一人,充滿淒涼與荒廢。
葉天筆直地飛向洞天深處。
他知道虛無天的淨界在哪裏。
那是一個最安靜的地方,也是一個最尊貴的地方,虛無天一進入東林學府,就被長老們和學府領導所看重,送入淨界天河,天河之水喚醒他的血脈,他的功力一步登天,這是學府對他的厚待,但沒有人能想到,天河可以喚醒他的血脈,卻喚不醒他的正義reads;。
也許在虛無天的字典中,從來就沒有過正義。
他的字典中隻有修行法則,隻有功力提升,而沒有世俗的一qiē,這就是他與葉天最大的區別!
對於虛無天,葉天一直是很矛盾的,雖然兩人一直對立,但他從來沒有想過某一天殺了他,因為兩人的關係實在是太複雜,同在落日帝國,同時進入東林學府,兩人的功力同步增長著,不管在什麽時候,他們始終是比肩而立,誰也休想將對方拉開。
葉天的丹道豐碑不足以拉開他與虛無天的距離,而虛無天戰神血脈喚醒同樣不足以拉開他與葉天的距離。
雙天爭鋒,一直是如此,四年前,三年前,兩年前,一年前,目前,都一樣!
在葉天的修行路途中,虛無天從來都是一個特例。
在虛無天的修行途中,葉天同樣是唯一的特例!
淨界天河,九個遠古巨人守在山門外,一看到遠處飛來的兩隻小小鳥,九個巨人同時怒吼:“血族之人,不得入內!”
“我們不是血族之人!”葉天道:“所以,我們可以入內!”
他的手一揚,九個巨人同時飛起,筆直地射向前方的白雲深處,而他們兩人,緊隨其後,哧地一聲衝破雲層,下方就是千裏淨界,一條雪白的水流從天而落,灌入前麵的雪湖之中,宛若彩虹天泄。
彩虹之側,一人坐在一棵古樹之下,另一人則是一名美女,站在他的身邊,天空雲動之際,兩人同時抬頭,哧哧哧……
九個巨人一個接一個從天際飛下,如炮彈一般地射進天河之中。
兩人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何人在找死?”虛清月一聲清嘯,音動九天,她的功力已經突破聖級四重天,居然也奇跡般地跟水逍遙保持同一檔次。
“自然是我!”話音一落,葉天和柳輕煙並肩出現在天際,一步踏下虛空。
虛無天的眼睛收縮成一條縫,冰冷的目光落在葉天臉上。
葉天卻是如沫春風:“故人相逢,無天兄不請我坐一坐?喝上一杯?”
“不請!”虛無天冷冷回應。
“為何?”
“因為你不是來坐的!更不是來喝茶的!”
“雖然我不是來坐的,也不是來喝茶的!”葉天道:“但坐下來喝一杯,談話會有一個好氣氛!”
他坐下了,手一伸,四個冰杯出現手中,四個冰杯旋轉之下直入天河,他的手一招,四個杯子同時飛回,射向四人手中。
柳輕煙自然是伸手接住,頗為新奇。
虛清月剛想將杯子擊碎,但杯子陡然加速,莫名其妙地到了她的手中,虛清月一把抓住,微微吃驚。
而虛無天,沒有任何動作,杯子射向他的麵前,陡然化成虛無。
他的眉頭皺得很高:“你拿我的天河水款待自己?還反客為主款待你的朋友?”
葉天的杯子向他微微一舉:“天河水不是你的,正如東林七絕梭也不是你的一樣!”
終於切入正題了!
柳輕煙手捧天河水到了嘴邊,不動。
虛無天緩緩道:“這就是你的來意?要索取東林七絕梭?”
“聰明!”
葉天杯中水一飲而盡,這天河之水,乃是淨界之水,服用一杯,等同於悟道一年,雖然以他眼前之功力,天河水對他的作用幾乎忽略不計,依然算是美味。
“你憑什麽索取?”
“沒有理由reads;!”葉天手一起,再飲一杯天河水:“就如同你沒有理由占據此梭一樣。”
“好一個沒有理由!”虛無天冷笑道:“如果我不給又如何?是否是咱們在此進行終極一戰?”
“咱們畢竟是故人!”葉天道:“所有人都知道,我對故人還是有些情麵可講的,不會硬奪!咱們可以交換。”
“交換?”虛無天哈哈大笑:“拿什麽交換?丹藥?聖王器?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需要這些?”
葉天身上的東西實在是動人心魄,如果他有心交換的話,總有好東西可供人選擇,但虛無天自問並不需要這些。
“我要交換的東西你絕對需要!”葉天道:“如果沒有它,你的血脈喚醒就會大費周章,你的功力想再上層樓幾乎是夢想!”
“是什麽?”虛無天冷冷道。
“天河之心!”
“天河之心?”虛無天冷笑道:“我的玩笑並不好笑,天河之心就在天河之中,屬於我的天河!”
“我已經說過了,這不是你的天河!”葉天盯著他緩緩道:“天河之心不屬於你!”
“你……”
虛無天一個字出口,葉天身上金光一閃,陡然消失,射向天河。
“住手!”虛無天一聲斷喝,戰神之翼陡然打開,一瞬間他就追到了葉天身後,他的速度更比葉天的速度快十倍。
葉天輕輕一笑:“論速度,你從來都是我手下敗將!”
他的天翼陡然彈出,金光一起,射入天河之中,虛無天一聲大喝,緊追而下!
他們這一進入天河,天河之中突然波濤洶湧,宛若天際銀河缺堤。
“臭葉天!”虛清月一聲大叫:“快滾出來,你敢動天河之心,我殺你的小女友!”
一個轉身突然就到了柳輕煙的麵前,她是真急了,她知道葉天的本事,速度快得異乎尋常,比哥哥還強,這番突然發作,真的極有可能奪走天河之心,一旦天河之心丟失,天河就不是天河,隻是一條尋常的河流,她與她哥哥的功力進步階梯就會硬生生折斷,這太可怕了。
她沒辦法追上葉天,唯有拿柳輕煙作人質,這家夥特心疼自己的女友,隻要抓住他的女友,不怕他不就範!
她的設想是極好的,但她算錯了一件事情。
柳輕煙的功力比她高得多!
她一爪抓向柳輕煙,柳輕煙直接一爪反抓,將虛清月的頭發擰起,一聲大叫:“臭虛無天,快滾出來,再不出來,我將你妹妹給宰了!”
虛清月差點氣昏。
嘩地一聲,長河大動,一條人影衝天而起,在空中一聲長笑落在柳輕煙麵前,正是葉天,他手中拿著一塊晶瑩剔透的奇石,純淨如水,浩瀚如銀河。
正是天河之心!
緊跟著,嘩地一聲,虛無天出現在空中,臉色鐵青,空中出槍,乃是他的海神槍,一槍直指葉天!
“隻要你一槍出手,天河之心就永遠姓葉!”葉天道:“你先考慮考慮!”
虛無天的長槍在風中紋絲不動,他的瞳孔猛地收縮。天河之心,這是他血脈九歸第三歸即將要用到的寶物,如果失去天河之心,他的血脈喚醒就會有無窮的變數。
“哥哥,殺了他,搶回天河之心!”虛清月大叫。
“你哥早已清楚,他根本殺不了我!”葉天道:“所以你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妞兒,給我閉嘴!”哐,一爆栗敲在她腦門上,虛清月立刻臉漲得通紅,他敢打她!他敢當她哥的麵打她,這是侮辱!
虛無天的臉更青了,當然是收到了他的輕視之意。
但他不敢動!
他知道葉天的性格,寧折不彎,他既然說過隻要動手,天河之心就會姓葉,就一定會是這樣的結果。
在搶奪天河之心的過程中,他已經知道了葉天的功力,比起當日十倍提升,顯然已突破聖王二級,哪怕他經曆九歸之第二歸,依然與他在伯仲之間,今日殺不了他,隻要殺不了他,後果就會異常的嚴zhòng。
“七絕梭不是你的!”葉天道:“但天河之心可以是你的!兩者選其一,我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考慮!時間一到,我立刻離開,當然是帶著姓葉的小石頭一起離開!”
哐地一巴掌拍在虛清月的肩頭,虛清月一聲尖叫中離開了柳輕煙的手下,在百丈外拚命咬牙。
葉天轉身了,麵對柳輕煙:“讓他考慮,咱們轉轉!”
兩人悠閑地轉向了天河上方,似乎根本沒看見虛家兄妹。
虛無天仰麵看著天空,久久不動,他的眼睛裏不知何時盡是血色,進入九歸之後,他眼睛裏的血色本已消失,但此刻,偏偏離奇地浮現,這是憤怒到了極點的表情。
但葉天沒有看見。
柳輕煙看著他的眼睛時,他的眼睛裏也有一絲神秘。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
葉天虛空轉身了:“時間到了,虛無天,再見!”
聲音一落,虛無天手一抬,一把銀梭射向天空,伴隨著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天河之心給我!”
“交易完成!合作愉快!”葉天手一伸,接住七絕梭,衝天而起,在飛起的刹那間,一顆晶瑩剔透的石子射向天河深處。
他們已經消失了,虛無天的頭發緩緩垂下,他的眼睛噴出淩厲無比的光芒:“葉天,我必殺你!”
耳邊傳來他妹妹的聲音:“哥哥,天河有異樣……”
虛無天目光猛地一落,射在天河之中,天河已經不再純淨,他猛地呆住。
……
東林學府之外,碧雲山reads;!
兩條人影降落,自然是葉天和柳輕煙。
“你的目標居然實現了!”柳輕煙歎息:“這是不是就叫:壞人總有惡人磨?”
葉天瞪著她,拒絕對話。
“你為什麽非得將七絕梭弄回來,這樣東西對你很有用?”柳輕煙轉入了正題。
“我說出來你絕對不信,七絕梭對我半點作用不起!”
這句話落在天下人身上都是最大的謊言,大聖級的兵器怎麽可能半點作用不起?功力越高的人作用越大!但對於葉天而言,偏偏是實話,他擁有天道之心,天道琴與七絕梭水火不容,二者隻能取其一,擁有天道之心之後,七絕梭對於他而言,真的半點作用都不起。
這些,柳輕煙不知道,所以,對於他的回答,柳輕煙當然不信:“哦?這麽說,你乃是為東林院長向東林打個抱不平,打算將七絕梭作為一個天大的人情還給他?”
“是!”
“有什麽目的?”柳輕煙側目而視:“如此巨大的人情,值得拿任何東西交換,聽說他的女兒號稱西北第一美女,不知道在某人心中,值不值一把七絕梭。”
“我有那麽好色嗎?話說回來了,要想要他的女兒,用得著這麽麻煩嗎?”葉天道:“我這是為整個落日團隊的聲譽著想!”
“聲譽?你的字典中居然有聲譽這個詞?”柳輕煙的眼睛猛地睜大。
“是!落日團隊的名聲讓虛無天全毀了!”葉天道:“我將此梭還給向東林,好歹也可以讓落日的名聲變得容易讓人接受!”
“行了行了!你這話就算將我打得冰冷我都不信!”柳輕煙道:“說點靠譜的吧……你在天河之心上做了什麽手腳?”
“天河之心?我做了手腳嗎?”葉天不承認。
“我敢肯定你絕對做過手腳!”柳輕煙道:“兩個理由!”
“說說看reads;!”
“第一個理由是……時間!”柳輕煙道:“交換還是一拍兩散本就隻需要一念間,你偏偏給虛無天一個時辰的時間作選擇,是不是給自己留下做手腳的時間?”
葉天沒有回答。
“第二個理由!……光彩!”柳輕煙道:“你拿到天河之心時,我看得很清楚,上麵光彩奪目,大道彌漫,但離開你的手時,光彩消退,似乎成了一塊普通的石子,你千萬別說這東西離不得水,離開了水就會幹涸。”
葉天讚歎:“好尖的眼睛!好聰明的小妞!”
“承認了?”
“承認!”葉天道:“我的確做過手腳,天河之心目前已是一塊普通石子!”
“你改變了裏麵的大道天機?”
“……算是!”其實她的猜測完全錯了,葉天不是改變了裏麵的大道天機,大道天機沒有人能去改變,他隻是吸收了裏麵的純淨能量,天河之心,乃是天地間最為純淨的能量,雖然葉天眼前並不知道這能量有什麽作用,但他不想錯過這難得的機遇。
“聰明!你才是真正的聰明!”柳輕煙道:“虛無天目前與你功力乃是在伯仲之間,對你時刻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你借此機會將他功力進步的階梯毀了,才能將危險降到最低!……我見過很多精明的修行者,但耍詭計耍到你這麽斯文的人,很少!”
“你錯了!”葉天道:“我還不屑於用這種手段來阻止虛無天的崛起,我歡迎他的崛起!”
“歡迎他的崛起?”柳輕煙道:“很豪邁嘛,可惜是言不由衷絲毫沒有可信度。”
“看來你對我的為人還是缺乏了解!”葉天道:“如果我真的想阻斷他的崛起,我直接將天河之心捏得粉碎,他能奈我何?我為何偏偏將這東西還給他?順便說一句,這天河之心隻要經過一年的天地之光洗禮,又會重新複原。”
“也許你有些自大,認為阻止他一年時間的進步,就能讓他喪失對你的先手。”
“虛無天,對我從來就沒有過先手reads;!”葉天道:“而且我這次行動,如果單純以他的功力而論的話,也決不是阻止,甚至可以說是幫他一個大忙!”
“幫他的忙?”柳輕煙瞪著他:“你將人家功力進步的階梯整成了一塊普通石子,算是幫忙?你的邏輯是哪個王八蛋教的?”
葉天盯著她,緩緩道:“你知道什麽叫戰神血脈嗎?”
“知道!天下誰不知道?戰神血脈唯有經過淨界天河的洗禮才能完全喚醒。”
“那麽你知道虛無天的戰神血脈已經全部喚醒嗎?”
什麽意思?柳輕煙不懂。
“他接下來要走的路不是喚醒血脈,而是實現九歸!”葉天道:“以他的功力目前乃是二歸,知道三歸是什麽嗎?”
“三歸?……”柳輕煙一頭霧水,完全不懂,血脈九歸她也是第一次聽說。
“三歸乃是回歸本源!”葉天道:“也許我將他的天河之心變成普通石子,恰恰成就了他三歸的回歸,他的功力也許很快就會突破!”對於虛無天,他是有過研究的,戰神血脈之九歸,也來自於東林學府的典籍記載,這些知識,算是東林學府給他唯一的財富。
回歸本源?
天河之心失去純淨就能促成本源的回歸嗎?柳輕煙雖然不懂,但也能接受這玄奧的理論。
但另一個疑惑更大:“你為什麽要幫他?難道你還將他當朋友?”
“我沒有想過幫他,也沒有將他當朋友!”葉天道:“我隻是做我自己想做的事,順其自然!至於對他有什麽影響,我想都沒想過。”
確切地說,是他想要天河之心的能量,當然,這話不能說,如果柳輕煙知道他輕鬆吸取了天河之心的能量,會極度震驚的,在修真界,向來沒有能直接吸收能量的事情,要吸收也必須是強行煉化,決不是吸收!
萬源神通的功法從來都超脫於修真法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