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有垂韁之義
狗有濕草之恩
羊羔跪乳報母恩
猿猴見果自奔
蛛織羅網護體
鼠盜餘糧防身
梅鹿得食等成群
那無義之人——可恨!
話說九頂鐵刹山下姚家寨,蔣平點齊人馬,加一塊兒足足有二百多人。浩浩蕩蕩趕奔八寶伏龍觀,那真是豪氣幹雲,氣魄萬丈。頭前是白衣神童小劍魔開道,後麵是少林八大名僧壓住陣腳,這個隊伍,放眼整個武林也算是豪華陣容了。
閑言少敘,一行人就到了雙龍山腳下。蔣平抬眼一看這山,高聳入雲,分為兩股,霧靄蒙矓中顯出一座道觀。陰長風在一旁看了許久讚歎道:“這可真是風水寶地啊,雙龍出海的山形,加上山下溪水蜿蜒,這叫二龍戲珠陣,乃是大好的風水穴啊。”
蔣平瞥了他一眼,搖頭道:“可惜這風水穴卻成了我們上山的阻礙啊。”說罷點手叫過徐良:“良子,上去探山,看看咱們怎麽上山合適。”
徐良領命,剛要上山,就聽山坡之上有人高聲喊喝:“眾位英雄,久違了!”
眾人閃目觀瞧,見山坡上立定一人。此人看麵相三十許人,往臉上看,劍眉虎目,鼻直口方,黑黲黲的臉膛,下巴上還留著一捧小黑胡。頭上戴黑色六棱抽口壯士巾,身上穿一席墨綠鏢師服,腰裏係著黑色軟靠。下麵是墨綠燈籠褲,足蹬薄低快靴,腰裏掛著一對子午雞爪鴛鴦鉞。來者不是旁人,正是拳打宇內震八荒蓬萊劍客展熊傑!
下麵的人一看展元,無不倒吸一口涼氣。在場的高人無數,居然沒一個人提前發現展元,可以看出展元的輕功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蔣平一見展元,點手一指:“呔,展熊傑啊,你真是膽大包天,竟敢一人單槍匹馬來我陣前。我問你,你們把八王前世關在何處?速速把八王送出來,我還能在包青天麵前為你美言幾句。如若不然,休怪我翻臉不認人,對不住我展昭展大兄弟了!”
展元聞聽哈哈一笑:“蔣四哥,說這些廢話有用嗎?既然你們來了雙龍山,就是來伏龍觀打擂的,所以就別靠嘴皮子打仗了,你們隨我上山便是。”說罷,展元從山坡上下來,伸手衝山路上一指,說了一聲:“請!”
眾人互相看看,蔣平就看了看白一子。白一子藝高人膽大,不屑的看了一眼展元,邁步就往山上走。展元則嗬嗬一笑,跟白一子並肩而行。蔣平一看白一子跟展元站在一處,心裏就有底了,將手一揮,眾人在後麵跟著上了山。
這條山路雖然崎嶇,不過卻難不住上山的這些人。展元帶著眾人左拐右拐就到了兩峰分開之處,展元看也不看南邊,奔著北峰而去。這下可熱鬧了白一子,這白一子本來就是個性子火爆之人,一看道觀明明在南邊,而展元帶著自己往北邊走,當即就把眼一瞪,認定展元有詐!大喝一聲:“呔!你小子敢騙人?!”
說著,白一子就一把抓向展元的肩頭,展元隻聽背後惡風不善,就知道白一子衝自己來了。展元本來跟白一子一路走就提著半個心,此時反而放下了。身子一擰,就閃開了白一子這一抓,然後轉身向後,施展“朱雀遊”的輕功,縱身飛出去一丈多遠,這才回身喝道:“白一子,你想幹嘛?”
白一子一看自己一抓未中,就來了火氣,抬掌就奔展元,口中斷喝:“你小子想什麽陰招?這道觀明明在南麵這座山,你卻帶著我們走北麵,這南轅北轍,還不是心懷鬼胎!”
展元冷笑一聲接架相還,一個呼吸間就跟白一子過了十幾招,口中喝道:“白一子,你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伏龍觀一條路,必須從北峰上山,到了山頂再從橫跨雙峰的鐵橋過去。你自己無知,要當井底之蛙,少把我也牽扯進去!”
白一子聞聽更是生氣,雙掌用力,就要拿出真功夫跟展元大戰一場。卻聽身後的夏侯仁喝道:“師弟,稍安勿躁,我相信蓬萊劍客說的話。你留著些力氣,等到了擂台,有你用武的地方!”
夏侯仁一說話,白一子立刻就守住手腳,隻是狠狠的瞪了展元一眼。展元卻沒事人一樣笑了一聲,然後衝夏侯仁歐拱拱手道:“還是白雲劍客明白事理,在下剛才並無需言,咱們上山一看便知。”說罷,回身繼續往山上走。
夏侯仁邁步過來,衝白一子搖搖頭道:“師弟,有你發泄的時候,咱們先上山,等到了山上咱們再做打算。”白一子這才恨恨的點點頭,邁步跟著夏侯仁繼續往山上走。
眾人一路跟著展元就上了山頂,抬眼就看見果然在兩峰直接有座鐵橋。隻是從下麵沒看見的原因,是這座橋其實現在也稱不上橋了,橋上的木板統統撤去,甚至於連本來連著的鐵鏈子也隻留下兩根。這兩根鐵鏈雖然有手腕粗細,離著得有七八尺遠。遙遙朝著另一頭望去,見鐵鏈正前方懸崖上突兀的立起兩座大門,將兩根鐵鏈的通路擋住。
展元指著這鐵鏈“橋”說道:“眾位,這便是這次八王擂的門檻。眾位看見了吧,這鐵鏈便是通路,有本事從鐵鏈上走過去的人,才能參加八王擂。如果沒有沒事過去的人就算了吧,到了擂台也是徒增笑耳。”
“這有何難!”白一子冷笑一聲:“我這就過去讓你看看!”
展元卻擺手道:“我自然是不懷疑小劍魔的本事,不過這鐵索橋也不是這麽簡單過的。要過這橋有兩個要求,一來呢,要憑真才實學,休要投機耍滑。如若不然,你們看!”說罷,伸手一指那懸崖的門上麵,隨著展元的話,那門頭上冒出兩隻形似弩車的東西來。
展元指著那東西說道:“此乃猛油火矩,乃是神機子道長將我大宋軍中火器改良之作,機簧一響,火龍齊發,便是大羅金仙也要殞命這鐵索之上。”說罷,展元將手一揮,果然見那器械一聲響,噴出兩道火龍,交叉於那鐵索之上,短短一瞬間的功夫,愣是將兩道鐵索烤紅,山風吹了半天才冷卻下來。
後麵眾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就連功夫最高的白一子也眉頭緊皺。那鐵索窄小,又橫亙在半空,就算是輕功再好,隻怕也擋不住那兩道火龍。
展元看眾人皺眉,便繼續說道:“剛才說的是第一,當然若是大家遵守規矩,老老實實的按我們的規矩辦,自然不會無辜被燒。現在我說第二條,這第二麽,便是那前方的鐵門。”展元又指了指鐵索另一頭的那兩扇門道:“那兩扇鐵門都是三百七十斤,我們前幾日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裝上的。想過去的人,都要在鐵索上,推開鐵門才能進入。推不開的人,和過不去的人一樣,就不要去八王擂上現眼了。”
這一下,又是讓眾人一陣喧嘩。那鐵索之上想站穩都難上加難,如今還要推動三百七十斤的鐵門,這可是同時考驗輕功和硬功了,隻有真正的高人才能過得去啊。
展元繼續說道:“兩個要求我提完了,現在怎麽過去,誰過去,就諸位自己決定吧!”說罷,展元飛身形上了鐵索,健步如飛的奔向另一端,幾個提縱就到了鐵索盡頭。再看展元,雙掌一分,用力一推那鐵門。隻聽“咯楞楞楞……”的聲音,鐵門被緩緩推開,展元身子一縱就進了門裏,然後那鐵門又緩緩關閉。展元就露的這一手,就讓在場的人讚歎不已,沒想到展元的功夫這麽高。
蔣平看著那鐵鏈撇撇嘴,衝夏侯仁說道:“總門長啊,看來我想過去是沒戲了,這回可就得您說了算了。”
夏侯仁點點頭道:“四老爺啊,既然您看得起我,那這樣吧,過去的人,統一聽我指揮,您看怎麽樣?”
蔣平點頭道:“成,我看可以!”然後回身問了歐陽中惠一聲道:“方丈大師,您同意嗎?”
歐陽中惠也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那到了那邊,就有勞總門長照應了。”
一旁的陰長風則說道:“那留下的就由蔣四爺您統一代管吧。不過我有個建議,這擂台不可能隻比一天,留下的人也不能在這山頂上過夜啊。反正過不去,留在這裏也沒什麽用,不如由蔣四爺您帶著回姚家寨等信,您看如何?”
蔣平說道:“這不好吧,萬一需要我們接應呢?”
陰長風卻笑道:“不是我不給您麵子,剩下的人連過都過不去,接應什麽啊?”
蔣平這才點頭道:“好吧,那所有過不去的人,都跟著我暫且回姚家寨!”
眾位領頭的都商量好了,這才開始決定怎麽過“橋”。白一子是當仁不讓啊,第一個上了鐵鏈,穩穩當當的就過了橋,到了鐵鏈另一頭,伸單掌就推開了鐵門,腳底下紋絲不動。然後第一個就進了門裏。
白一子後麵跟著的就是白眉大俠徐良,雖然徐良在這些人裏排不上號,但是終究是開封府的台柱子,所以也當仁不讓的搶上了鐵鏈子,一路過了橋,也成功推開鐵門,進入門中。
徐良後麵,他的師父和師叔,金睛好鬥梅良祖和神行無影穀雲飛也雙雙跳上鐵鏈,各走一直進入了鐵門。
再往後,歐陽中惠、歐陽普中、淩空、江波濤、鄒化昌、陰長風還有上三門的眾位長老等高人也紛紛過橋。然後是小字輩的白雲瑞等人。
不過最後能過橋的終究是少數,老一輩的基本都能過的去,不過像遼東五老裏也就鐵麵金剛沙龍過去了(歐陽春沒來,留著開封府了),剩下都沒那個能耐。小一輩的更差一些,陰長風帶來的鏢師就一個沒能過去,小五義裏也隻有一個徐良能有著本事。小七傑倒是有兩位——義俠太保劉世傑和笑麵郎君沈明傑。抄水燕子呂仁傑倒是仗著輕功高妙過了鐵鏈子,不過卻推不開鐵門功敗垂成。
夏侯仁壓陣,最護一個通過。等夏侯仁到了鐵門裏麵一點數,一共過來三十七個人,雖然說人數不多,但是都是絕頂的高手。這些就是這次開封府和上三門破八王擂的全部主力!
欲知後事,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