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隊人馬,應該是傭兵!”彌漫數十裏的靈魂感知,敏銳的察覺到正有一支幾人傭兵靠近著,腦中飛速運轉,半息,文祥掠至一顆幾人即將經過的樹杈上,一粒粉塵飄蕩在空氣中。
當幾人經過樹杈時,那粒星魂塚幻化的粉塵,精準的落在一名隊員的衣服上,對於幾人談論的晚上去哪裏哪裏逍遙,文祥聰耳不聞,選擇在星魂塚內練習著控物流。
“言哥,我感覺這控物流的名字好難聽!”正在操控著降鱗瞬發力度的文祥,突然發覺言成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邊,淡淡的說道。
“嗬嗬,控物流隻是曲士對於這種念士入門的方式統稱而已,念士的口中,這被稱為念術!”看著文祥瞬發的降鱗,言成淡笑間一抹難以察覺的讚賞掠過:“文小子,不錯啊,才接觸這種念術不過數月而已,就能達到入門的破空聲了!”
“嗬嗬,僥幸!”言成的讚賞,文祥感到有點受寵若驚,不怎麽適應。
淡笑的臉盤瞬逝,言成嚴肅的說道:“但凡強者的成長中,不存在者僥幸一詞,沒有過人的天資,和超於常人的努力,運氣來了也沒用。機會隻會留給有準備的人。”說完化作一抹毫光鑽進空中精致的星魂塚本體內。
看著言成的消失,文祥的心潮湧動:言哥,對自己亦師亦友,,自己絕對不能辜負了他的希望!
感慨一番,隨即繼續操控著降鱗,重複著一遍又一遍的瞬發,收回,再發,再收。
漸漸的文祥也琢磨出其中的一絲奧妙之處,降鱗射出那一瞬,如果念力壓縮的越細,強度越大,那麽施展出的威力也是更大,而控製盤旋時,這就講究著所謂的技巧,以及反應能力。
關於這點,控物流上的介紹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無奈隻得在無數次的實踐中去尋找,感觸其中的靈感。
不知不覺間,天色漸漸暗淡下來。
文祥把握著那名傭兵脫下長衫出去時,從星魂塚中退了出來,領域擴散,人已出現在傭兵城一處幽暗的角落中,看著遠處靠在城牆邊酣睡的傭兵們,滿是惆悵。
原來,並不是每一個傭兵都有資格住寬敞的屋子,睡溫暖的床,以前隻是聽說,現在看到卻是有些無奈的暗歎:物境天擇,適者生存。
如果實力夠強,你可以一個人吃幾個人的飯,睡十幾個人的房間,都不是夢想;但如果你的實力得不到別人的認可,那麽,你隻能露宿街頭。
幻想很美好,但現實更殘酷!
同情一番,文祥也不再理會,身形再閃,潛伏在黑暗的角落中,朝著墨家移動著。
墨家。
墨羽正滿心歡喜的雀躍在走廊中,剛剛墨揚告訴他,紫暮翼大人對他很是看好,如果可能的話,在趕回天涯閣時,會帶他一起。對於墨家這等三流的家族,如果家族中能出個把的子弟,得到類似天涯閣這等高高在上的勢力垂青,那以後家族的未來將是一片的坦蕩。
興奮的墨羽卻不知黑暗的角落中,一絲淡淡的殺意正朝著他蔓延。毫無察覺的他靜靜的躺在奢華的床上,興奮的紅潮依舊彌漫,看著華麗的天花板,墨羽的心思卻是飄溢著,想起了垂青的可人林芳。
“芳兒,如果你還活著,總有一天我會用自己的實力去證明,我比言文強!”
但隨即一道悠然的聲音,讓他徹底的感受著從極熱進入極寒,“估計,你永遠沒有這個機會了!”
“誰,你是誰?你——言文!”雙目恐懼的查看著四處,墨羽慌張的起身,企圖朝著屋外奔去,但一道消瘦的身影瞬間出現在他的眼前,讓他徹底的絕望。
沒有任何話語,早已握在手間的降鱗暴射而出,帶著慘白滲紅的液體,從墨羽的腦後透出,在文祥淡笑的送行中,直直的倒下,未瞑的眼瞳已經收縮到極至,恐懼而略帶質疑的顏色顯露著。
仿佛來自地獄的死神,提著巨大的死神鐮,降鱗在墨羽的身上擦拭著,而後,一股磅礴的靈魂之力自文祥體內湧出,將倒地的墨羽輕托在虛空,燃燒的靈魂火焰,沒有絲毫溫度和光度的外滲,數秒之前還是活生生的墨羽化作灰灰,隨風四溢。
將感知內值錢的東西全部收到儲物戒指中,文祥大為滿意,其中還搜刮到幾支品級較好的藥材,卻是出乎他的意料。
“下一個,墨揚!”仿佛死神宣判一般的冰冷,文祥消失在虛空中。
一座較為隱蔽的密室中,緊閉雙眼靜修的墨揚突然怒目暴睜,迅速的站起,朽枯的老手,沉重的在胸口按捺了數下,低聲呢喃:“怎麽回事,心怎麽突然痛了?”
剛剛靜修的他突然心中一絲驚悸,煩亂之色混雜而開,輕揉著胸口,墨揚緩緩的推開窗戶,一絲清涼的微風吹拂著青白色錯亂的頭發,感到一絲冷凜,緊了緊衣物,輕歎著:“哎!老了,等到羽兒去了天涯閣學成歸來後,也該放下擔子,好好的享受著美妙的世界!”
看著窗外,依舊夜燈繁點的傭兵城,一股豪暢湧懷,墨揚甚至有著吟詩的衝動,正欲開口,死神那冰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有什麽話對墨羽說,我可以送你去見他!”消瘦的身影,凜冽的殺意透開,領域將整個房間鎖定著。
“誰!”墨揚暴喝一聲,雙臂陡然張開,在身體轉瞬間,絲絲淩厲的破空聲響起,一雙老朽的手掌,仿佛鋒利的骨刀般,朝著身後的黑影襲來。
但,他再快,能快的過文祥的瞬移嗎?
答案是否。
領域早已籠罩著整個房間,甚至連墨揚的心跳聲,文祥都能很清楚的把握著,更何況如此淩厲的攻勢。隻見文祥的身體微微晃移,便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墨揚的左側三步處,依舊淡笑的看著憤怒的老者。
“你——言文!”仔細辨認一番,墨揚終於確定眼前之人便是暮昆口中的文祥,惡狠的咬牙怒道:“你把羽兒怎麽了?”
“哦,你說墨羽那小雜碎啊?他先你之前走了一步,替你探路呢!”絲毫沒有緊張的感覺,文祥十指相互挑剔著,又在耳中刮了刮。
“你——殺了羽兒?”憤怒間流淌著震驚,對方的實力,他很簡單的便察覺到,皇者五段。雖然能夠躲過巡守的夜將,卻是能半點聲響不出的殺死墨羽,墨揚根本不會相信,以為是文祥的攻心計,捋著朽白的胡須,眼中一絲笑意:“正好紫暮翼大人在尋你,你竟然把如此大的功勞送給墨某,哼!”
冷哼炸起,墨揚體內的天曲力極速運轉,一柄戒尺出現在手中,天曲力的充斥,瞬間閃爍著淩人的氣勢,一道紅芒自尺間凝出,朝著文祥拙去。
“勿語尺!”
但他卻忘了,既然文祥可以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的房間中,一切都有可能!
“哎!不到黃河心不死!”低歎一聲,文祥的身影再度消失,鋒芒直接斬在一座陳舊的古董玉瓶上,瞬間,玉瓶便成一片齏粉飄散。
“不可能!”見到自己的全力一擊下,對方竟然憑空消失,墨揚驚異萬分,失聲噤道,一雙老眼在屋內仔細的搜尋著文祥的身影,卻發現,對方——真的消失了!
“別找了,在你上麵呢!”吊兒郎當的聲音自墨揚的頭頂上傳來,後者身形猛震。
“這到底是什麽玩意!”被詭異的密法戲弄,卻無法捉摸到對方的痕跡,墨揚靜重的老臉,恐懼之色浮現:難道羽兒真的死了?想到,墨揚便是邁著迅捷的步履,朝著門邊掠去。
“墨揚,不用去了,事實已經告訴你了,你不相信而已!”悠然的聲音淡淡的傳來,卻是讓墨揚的步伐頓停,此時的他,已經些許瘋狂,家族的希望本來全部寄托在墨羽身上,但是,他——言文,竟然抹弑了這唯一的希望。
“言文,我要你死!”咆哮般的嘶吼,墨揚唯一的心誌完全被掩蓋,手中的戒尺更是瘋狂的朝著文祥所在的屋頂斬去。
但他卻忘了,這時候,攻擊是最愚蠢的方法!
“讓你真正的見識下,什麽——才是實力!”死神動了,從漆黑的夜晚中,他批著來自地獄的憤怒,握著弑滅一切的狂鐮,收割著他的憤怒!
“錚!”
輕盈的一聲破空響,緊握著戒尺的老手,遲暮般垂下,曾經風華絕代,叱詫在傭兵城無數個年頭的墨家大長老,被懸浮在文祥身前的降鱗,摧枯拉朽的劃動,結束了他的征伐之路,重重的摔倒在地。
不屑的瞥了眼依舊是死不瞑目的墨揚,文祥繼續著搜刮一切能發現的值錢東西。儲物戒指滿了,沒事,星魂塚內還能裝的下。
一番忙碌,文祥滿意的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走到墨揚身邊,將地上黝黑的戒尺和套在墨揚手上的戒指取了下來,消失在屋中,繼續尋找著下一個目標。
墨哲,墨殉....
但凡身在奢華錦屋內的人,都沒有在死神的鐮刀下偷生,當所有的家丁全部被轟走後,文祥惋惜的看了眼死寂的墨甲宅院,靈魂之力彌漫在體上,瞬間燃起紫色的火焰,穿梭在樓閣之間。
當墨家已是一片火海時,文祥才滿意的消失在夜空中。(繼續第八更!)